我當時正好沒有活兒,無聊,用手機上網。
如果可以重來,我希望自己不要出生,如果都沒有活過,就不用怕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給我回了一條,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我們見見吧。
小鎮上的同性戀,是很懼怕見面的,他們生活中,扮演着各種看起來安穩美好的角色,而在網上,又肆無忌憚地說着*語言。
也許,這一秒說想吃你*的這個人,生活中就是你的老師,甚至是好朋友的爸爸。
我坐在廣場邊的臺階上抽菸,一個男孩朝我走了過來。
沒有打招呼,直接坐下來,就坐在我的旁邊,轉過頭衝我笑。
我見過你,在澡堂,你身材很好。
我仔細看身邊的男孩,並沒有什麼印象,每天進出澡堂的人太多,他只是平凡的一個,沒有引起我的注意。
要不要去我家坐會兒,我家就在附近,走路五分鐘到。
我起身,跟在男孩身後,男孩走路的時候,屁股很自然的扭着,那樣子,卻並不討厭。
羣裡的人,你見過幾個?
突然,男孩轉回頭問我。
你是第一個。
我實話實說。
似乎並不相信,笑了一下,也不繼續拆穿,只說,咱們這兒地方太小了,想*根本找不到人。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只能跟那些醜八怪做,做完了,又覺得噁心。
我沒說話,男孩開門,我跟着進去,很小的房子,裝修簡陋,可以感覺到,男孩家的條件並不算好。
站在那兒,還沒來得及說話,男孩已經跪下來,把我的短褲扯到小腿,大口吃我的*。
還沒硬。
我說。
在我嘴裡,沒有硬不起來的*。
男孩擡起頭,眼中露出*的顏色。
說也奇怪,他的這句話剛說完,我就硬了,由着他的舌頭在我的*上一陣翻攪,一會*,一會又裹得很緊。
這麼小的年紀,要吃過多少*,纔能有如此好的技巧。
我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刺激,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
竟然有人回來了。
有一秒,腦子空白,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不管進來的人是誰,都意味着是一場災難。
我的手,匆忙地去抓短褲,想要把褲子穿好。
男孩卻攔住我,小聲說,沒事兒,她是瞎子,看不到。
我轉過頭,看到一個老太太,應該是男孩的奶奶,摸索着,慢慢往房間裡走。
奶奶,你到牀上坐,別亂走了,我有朋友來,你別打擾我們。
老太太顫顫巍巍摸到牀邊,坐下,不說話,好像在仔細地用耳朵聽,想要聽到我的聲音。
算了吧,下次再做。
我小聲說。
男孩竟然並不打算停下,當着奶奶的面兒,又含住了我的*。
我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經歷這樣的畫面,當着一個盲人奶奶的面兒,一個男孩爲我*。
如果老太太沒有全瞎呢?如果能看到哪怕一點點呢?
看着自己的孫子在吃男人的*?
我把男孩推開,快速穿好褲子,轉身,推門走了。
外面一片漆黑,我走得很快,不敢回頭,怕透過窗戶,看到那間房子裡的燈光,還有老太太的背影,在燈光下,一定很淒涼。
我跟藍山說,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那是你的奶奶,別讓她心疼。
藍山是雪山之巔的真名,雖然,我覺得即便是這個名字,也是他在騙我。
有什麼所謂,反正真誠這個詞,大部分時候也都是在做做樣子。
你要不要跟我處朋友?答應我,我就再也不找別人。
竟然這樣問我。
我有些累,只隨口說,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誰知第二天,藍山來澡堂等我,手裡捧着一束花,遠遠的,特別顯眼。
我跟小西並肩走着,小西先看到了那束花,用手指着,說,你看那個人,怎麼像有病一樣。
你去更衣室等我,我有點事兒。
把小西打發到更衣室,才走到藍山跟前,命令他,趕緊把花扔了。
你是我男朋友,我送花給你有什麼奇怪?
還理直氣壯。
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還讓不讓我在這兒混了?
不混就不混,大不了我養你。
反而笑了起來,笑得很像一個天真的孩子。
不知爲什麼,這一刻,我好像從藍山的眼中,看到了小樹子的影子。
那種固執的,彷彿自己與這個世界無關的眼神,跟小樹子真的好像。
本來,我還在氣惱,想把藍山趕走。現在,不由自主換了語氣,拉起藍山的手,走到澡堂外。
答應我,以後別到澡堂找我,咱們選個老地方,以後都在老地方見。
藍山聽到我提老地方,一下子高興壞了,是不是那種,只有咱們倆知道的老地方?除了咱們倆,誰也不知道。
對,你找好了告訴我,我先回去換衣服。
看着藍山蹦蹦跳跳的背影,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如果小樹子現在還活着,該有多好。
回到澡堂,小西用狐疑的眼神看我。
如果讓我知道,你跟別人好上了,一定把你*咬斷!
斬釘截鐵,害我打了一個冷顫。
我跟誰好,和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少管我。
冷冷回了小西一句,開始脫衣服。
內褲剛脫下來,被小西一把搶走,不知從哪找來一把剪刀,三下兩下,竟然剪成了碎片,丟進垃圾桶。
放心,我會賠給你,一條內褲我還買得起!
說完,把剪刀丟在旁邊的臺子上,氣沖沖地走了。
我不知道小西爲什麼發這麼大的火,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簡單一點,少一點牽扯,不是很好?
沒有內褲穿,直接套上短褲,往外走。
藍山的微信發過來。
你到正堂來,我請你吃烤肉。
正堂,是小鎮一條街的名字,從我有記憶以來,這裡就是一個喧鬧的地方。
我跟藍山說,你又沒有工作,不要亂花錢。
他欠我的,就拿錢來還。
藍山說的是他爸爸,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丟下他,去了外地。
在那個年代,出軌還不像現在這樣如家常便飯,那一鬧,簡直轟轟烈烈。
我媽用我來威脅他,如果他不回來,就把我丟給瞎子奶奶,讓我自生自滅。
那時候,我才上小學二年級,我記得特別清楚,他走那天,我在課本上寫了一行字:羅永傑,我恨你!
那課本,到現在我還留着。
其實我跟奶奶關係特別好,我總覺得,她早就發現我是同性戀。
那天你走後,她突然跟我說,別每天總想着玩了,你都長大了,該找個人踏踏實實的生活。
她沒讓我找個女人,只是說找一個人,你說她是不是在暗示我,就算我找個男的也可以呢?
看着藍山一副天真的樣子,突然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頭。
這世界上,哪個人沒受過傷呢?或許傷口的位置,形狀,深淺不太一樣,但是當你用手去碰的時候,還是一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