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零和新月都不在,寒夏一個人在院子裡練劍,或者說練木棍。聽新月說晚上最熱鬧,那就等晚上再出去。感覺恢復了兩分靈力,所以練起來倒也有幾分劍勢。
日已過午,寒夏準備把木棍送回廚房當柴火,一扭身,發現屠天坐在牆頭。
寒夏面露笑容,說道:“你怎麼來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但又不知道你住哪!說完皺了皺眉,“你怎麼整天神出鬼沒的?不是半夜坐在桌子旁,就是大中午的坐在牆頭!”
屠天飛身而下,說道:“今天可是酒神節,我自然要來找我的小友一起品酒!你那兩個朋友呢?”
“還是你最夠義氣!”寒夏嘖嘖稱讚道。“不像他們兩個見色忘友!”
屠天笑了笑,道:“那走吧!”話還沒說完,就提着寒夏的肩膀,兩人跳出牆外。
“我說你能不能先提前打個招呼!”寒夏順了順氣說道。
大街上熙熙攘攘,來往的人羣摩肩接踵,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熱鬧三分。屠天領着寒夏來到一家衣飾店。
“來這做什麼?”寒夏不解的問道。
“酒神節是交友尋情之節,晚上還有很多人踏歌圍舞。小友還是換上女裝爲妙,不然像你這樣晚上可湊不了熱鬧!”
寒夏一想的確如此,就跟他進去了。
屠天一邊挑衣服,一邊說道:“還有就是,我這次來中原的身份是騫消國的丞相,要是身邊是個女子,碰見熟人就能少費些口舌!”
“騫消國?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騫消國是中原邊境的一個小國,盛產珠玉金石,在整個焉支大陸都很有名。長期以來附屬於中原,不過如今勢力日漸強盛,雖不能與中原分庭抗禮,倒也不可小覷!”
“原來是這樣。我可真是佩服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每次見你都不一樣!”
“你試試這件!”屠天遞給寒夏一件淺藍色的衣衫。“這是騫消國的特有衣衫樣式。”
騫消國的衣服帶有頭紗,衣衫繁複,多流蘇配飾,華美異常,但穿起來比較複雜,還好店裡專門伺候客人穿衣的女僕。好久沒穿過女裝,倒也不用寒夏手忙腳亂的瞎捯飭。
屠天坐在外間,一杯茶放至冰涼,才見女子走了出來。
淺藍色的衣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花紋,腰間是一條鏤花的玉帶,下面垂着綴有深藍色寶石的流蘇。腰下面的裙襬帶有無數褶皺,一層疊着一層,顯得人十分高挑。
裙子的左側很長,裙角連在左手中指上,裙襬隨着步履移動,一步一移間,飄逸靈巧。白色的頭紗邊沿鏤空,飾以小顆的珍珠,垂至腰下,些許青絲被編成辮子,一條細小的銀鏈把頭髮攏住。額前綴了一顆藍色的寶石,色澤通透,和女子亮晶晶的眼眸交相輝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女子彷彿來自世外桃源的精靈,慧黠靈動,舒服,廣闊,乾淨,如天空般透明。
“如何?”寒夏問道。“趕緊去吃飯吧!我快餓死了!”
“要是你不張口,就十全十美了!”屠天笑着說道。
這時掌櫃走了過來,說道:“姑娘穿上這衣服真是好看呀!就像是專門爲姑娘訂做的一樣!”
寒夏撇了撇嘴,恐怕誰來買衣服你都會這樣說吧!
“的確不錯,就要這件!”屠天起身說道。
許久沒穿女子的衣服,寒夏開心的不得了,拉着屠天的肩膀跳來跳去,一刻也不得安生。
吃過飯,寒夏和屠天滿街亂逛。不像別的女子一樣喜歡買些胭脂水粉,金釵首飾。寒夏只看吃的,各種小吃,吃的不亦樂乎,反正又不用付錢,吃到特別好吃的,就多買一份,帶回去給阿零和新月吃。
“你對那兩個朋友還挺上心的!”屠天說道。
“那是自然。我重傷的時候全靠他們二人照料,否則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寒夏把最後一口肉餅放進嘴裡,厚臉皮的說道:“嘻嘻……雖然現如今是借花獻佛,不過你不是那個什麼什麼的,按理來說應該很有錢,大不了我以後多做幾頓飯給你吃,算作報答好了!”
屠天笑了笑,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瞥見迎面走來的一羣人,來人並沒有看到他們,但等一下走近,招呼是必不可免的。轉身說道:“等一下再吃。”然後伸手拂過頭紗,遮住了寒夏的臉。
“怎麼了?”寒夏不滿的問道,這樣怎麼可吃東西?等她看到迎面走來的一羣人時,便明白了屠天的用意,悄悄退至屠天身後。真是陰魂不散!這樣開心的日子,還是裝作不認識的好,省的破壞心情。
來人和屠天互相示意,意爲不要點**份,以免破壞遊玩興致。
屠天拱了拱手道:“五公子,六公子,公輸公子,幸會。”
君聿說道:“屠公子,幸會。沒想到隨便在街上轉轉都能碰見,還真是緣分!”
寒夏微微擡眼,看見說話是君聿,一行人有公輸祁茗,君陵,還有君仟瑤和公輸沐菡。公輸沐菡隨衆人行禮,行止間儼然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寒夏十分懷疑是不是隻有見了她才張牙舞爪,瞬間變身小潑婦!
“身後這位是?”公輸祁茗的目光一直沒有落在屠天的身後。
屠天笑了笑,說道:“這是在下的一個朋友。不打擾幾位的雅興了,先行告辭。”
“過節本就圖個熱鬧,人多才能玩得盡興,不如我們同行吧!”公輸祁茗說道。
“這街上到處都是人,四海之內皆兄弟,又怎會怕不熱鬧!”屠天這已是變相的拒絕。
君聿上前一步,說道:“屠兄怕是第一次來湟中城,這裡的許多景緻風情還得當地人解說才能領會透徹。我自願當這個解說,還望不嫌棄纔是!”
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幹嘛非拽着別人和他們走一
路!寒夏拉了拉屠天的袖子,示意他趕緊拒絕,兩人好速速離開!
“我和朋友---”
君仟瑤直接截斷屠天的話,怒嗔道:“屠公子這麼不賞臉,只是一起吃頓晚飯而已,還怕我們吃了你不成!”
這種小女兒的話語簡單直接,卻又讓人不能生氣!屠天再有智慧也反駁不得,不然就失了氣度。只得說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寒夏轉身就走,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和所謂的面子氣度,你們在乎我可不在乎。你們去吃飯,反正我已經吃飽了。再說你們又不認識我,與其虛以委蛇,還不如自己一個人玩的痛快!
屠天早就料到寒夏會如此,她想做的事,纔不會管不相干的人怎麼看!屠天反手拉住寒夏的手臂,小聲說道:“我已查到你的絕影劍在何方!”
“真的?”寒夏瞬間乖巧的跟在屠天身邊。
其餘幾人走在前方,並無注意到兩人剛纔的一番動作。君陵和他們並肩而行,倒是看了個清楚。屠天只是一笑,並無做任何解釋。君陵衝兩人笑了笑,目光中也無惡意。
“這是五公子,君陵殿下。”屠天說道。
寒夏也衝他笑了笑,想起自己帶着面紗,他看不到,便點頭示意。走了幾步,寒夏突然想起,這五殿下不就是自己住的那座府邸的主人,間接救下自己性命之人!本想對他道聲謝,但一想還是算了,人家哪會知道自己這小嘍囉是誰!萬一再被公輸沐菡認出,那個惹禍精,纔是鬧騰不休呢!
寒夏再次細細打量了一下這位五殿下,謙恭有禮,渾身上下很是柔和,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但細細看去,眉峰間透着一股難以莫名的凌厲。就像是一汪水,包着一座山。右眉角有一處很長的傷疤直至臉頰,但是醫治的很好,並不特別明顯,恰巧右邊的一縷墨發垂下,遮擋了這一點瑕疵。左腿用力超過右腿,說明右腿微有殘缺,不過應該在鞋上動了手腳,行動間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這個五殿下,還真是越看越神秘!再不濟也是藏麟王的兒子,是中原的五殿下,他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還真是讓人好奇!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屠天說道。
“沒什麼!沒什麼!”寒夏連連擺手。“你想和他們一起玩嗎?吃也吃不盡興,喝也喝不盡興!你怎麼栽倒一個小小女子手裡了?你---”
還沒說完,就聽屠天道:“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劍了?”
寒夏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屠天就跟完人一樣,從沒見過他出什麼差錯。好不容易得了個調笑他的機會,真是不甘心!誰讓自己現在既有求於人又受制於人!
“你們這說些什麼?如此開心!”仟瑤慢了兩步,走在屠天另一側。屠天沒說寒夏的名字,想來肯定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雖然衣飾也不錯,應該只是個陪玩的歌姬舞女,也就不放在眼裡。
寒夏能看出她眼裡的輕視,顯然這句話不是問自己的,不過是和屠天搭訕的引子。
“我們在說,這湟中城的確很是熱鬧,氣宇非凡。佳釀也多,一會定要多喝幾杯纔是。”
屠天善於找話題,隨便引些什麼,都恰巧是仟瑤所擅長熟知的。談笑風生,美人笑靨如花。
君聿長的很好,眉眼間比女子還要俊上三分,風流倜儻,手裡拿着一把摺扇。公輸沐菡從未出過遠門,雖然刁蠻任性,衝動偏激,但也未經多少人事。如今遇上這麼個美男子,談吐幽默,丰神俊朗,自然顧不上其他!
倒是公輸祁茗,很是隨意的看了幾眼寒夏。寒夏早就知道他認出了自己,不然剛纔也不會費盡心思的挽留屠天。寒夏想好了,等自己找到劍,一定要把公輸祁茗打一頓!
君聿用手中的摺扇指了指面前的醉仙樓,邊走邊說道:“這家菜和酒都很不錯,且視野開闊,可以看到紅谷灘踏歌跳舞的景緻,我們今晚就在這裡用飯。”
天井四方的院子,圈住了別緻的盎然秋意。院中四下精心擺放了各種菊花,色彩紛呈,還有少見的綠菊、墨菊。綠色的藤蔓垂英鳧鳧,柔蔓舒展。
店家別出心裁,並不設物讓其附援攀爬,任其從頂層垂下,如一道綠色的珠簾,其間還有無數紅色的小果,如寶石點綴。醉仙樓的一大特色便在於它的方位,二樓的視角極佳,紅谷灘的熱鬧景緻盡收眼底。客人可以一邊賞景一邊飲食,平添不少趣味。
一行人衣衫不俗,店家自然精心招待,不用多交代,就引着衆人上了二樓。天色還早時,就有許多花燈火把亮起,不過日光還在,便不怎麼顯眼。現在已是掌燈時分,這些燈火便如光明的勇士,讓黑夜望而卻步,整個湟中城亮如白晝。幾人所來的這個雅間,竹簾子一打起來,東面是雕花的木牆,其餘三面都只是欄杆,視野開闊,剛好可以看到紅谷灘的遊人如織!
四方的大几案,兩人一邊。一番退讓,幾人落座,寒夏自然是跟屠天坐在一起,公輸祁茗定是和妹妹坐在一起,背東面西。公輸祁茗挨着寒夏坐。君仟瑤本想挨着公輸祁茗坐,誰知落了空,面色有不悅,不快很快就恢復正常,挨着君聿坐下。君陵則單獨坐一邊。
該死不死!寒夏納悶自己怎麼是挨着公輸祁茗坐,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一會定要小心,別中了他什麼花招!寒夏正準備坐下,剛好一陣風吹過來,半掀開了寒夏的面紗,露出半邊側臉。
這個方位,只有公輸祁茗和公輸沐菡能看見,公輸祁茗早在意料之中,並無驚訝,倒是公輸沐菡,差點拍桌子站起來了。公輸祁茗在案下拉住了她,用溫和卻不失嚴厲的目光示意她不要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
“這是中原最有名的菊花醉。”君聿給每人倒了一杯酒,“大家嘗一嘗,看看是否名副其實?”
寒夏帶着面紗,吃飯喝酒極不方便,但
卻抵擋不了這美酒的誘惑!酒香中帶着菊花特有的清香,剛入脣齒,又感受到一股菊葉的清苦。等到滑入喉間,又轉化成綿延不絕的醇厚。寒夏心道,果然是好酒,至少有五十個年頭,真想對着酒壺喝呀!
“菊花醉果然名不虛傳!”
“好酒!”
衆人紛紛讚歎。幾人品茗嘗酒間,菜已經上的差不多了。先是幾道小菜,不一會各種主菜也魚貫而上,色香俱全。寒夏本來不餓,也忍不住夾了一塊嚐嚐。有幾道菜,樣式很新奇,寒夏看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麼,但是放的較遠,夠不到。
不到黃河心不死,寒夏拉了拉屠天的袖子,示意他幫忙夾一筷。
公輸祁茗夾了一筷放在寒夏面前的小碟中。溫言道:“嚐嚐這個菜。”
寒夏不出聲,點頭示意道謝,然後將菜放入口中。
誰知公輸祁茗獻殷勤獻上癮了,不住地幫寒夏夾各種菜。
這是怎麼招?寒夏有些不明所以,一邊道:“多謝。”一邊在腦子裡思索,莫非這傢伙下了毒,或者這菜有什麼問題?寒夏正在霧裡看花,招式就被君仟瑤推了出來。
只聽君仟瑤語氣有些不耐的說道:“這位姑娘還真是秀氣!連吃飯喝酒都不放下面紗!”寒夏雖然是跟屠天一起來的,但屠天不過是一個小國的使臣,騫消國依附於中原,君仟瑤從小在宮廷中長大,豈會不明白這個,所以纔敢如此囂張。
寒夏腦子裡一個激靈,明白過來,不禁怒瞪了公輸祁茗一眼。好狠毒的招式啊!君仟瑤明顯對公輸祁茗有意,公輸祁茗不理睬的話又太過失禮。他自己不想招架,就平白無故的將火往自己身上燒,那君仟瑤豈會放過自己!
寒夏正了正心神,決定裝聾賣啞,以不變應萬變。自顧自的吃着,好像仟瑤那句話是對別人說的。這種局面就交給屠天去應付吧!誰讓他非要拉着自己來吃飯!
屠天笑了笑,渾然不在意。君聿和公輸祁茗都端着酒杯,一副等着看熱鬧的表情。
仟瑤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無處着力。但對方不出招,她也不能在說些什麼。但又咽不下這口氣,便對公輸沐菡示意,拉了一個盟友前來相助。
公輸沐菡正惱怒心中這一腔怒火無處撒,語氣凌冽的說道:“就是,賣弄什麼玄虛!一張臉還見不得人了!”
仟瑤道:“那些歌舞坊的女子都是這個樣子,蒙個面紗,不過是招攬客人的手段而已!”
公輸沐菡道:“我聽說,騫消國的女子個個能歌善舞,不如請讓她唱首曲子解解悶把!”
話越說越離譜,兩個哥哥竟也不出言阻止,好像就是爲了看看寒夏怎麼處理。
兩人輪番上陣,越說越覺得來勁。寒夏不爲所動,喝了一杯酒,又吃了兩口菜,感覺飽了,便放下筷子,用旁邊的溼毛巾擦了擦手,看着屠天,意思是飯吃完了,我們離開吧!養氣功夫不是一般的好!
屠天如看貓兒狗兒打架一樣看着眼前的場景,不去看寒夏,表示現在走不了。
寒夏對於來人的攻擊,不僅不出招,而且不閃不避。這赤裸裸的無視簡直比慘敗更讓公輸沐菡和君仟瑤生氣,這也太不把兩位大家小姐放在眼裡了吧!但寒夏什麼也沒做,她們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來繼續攻擊。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君聿笑道:“小孩子家鬥嘴是常有的事,希望屠兄不要放在心上。我們再喝兩杯酒,等一會去紅谷灘就熱鬧了,到時候一起去賞玩,能偶遇佳人也說不定!”君聿語氣輕鬆,談笑自如,幾句話就將剛纔的一切一掀而過。
屠天面色不改的說道:“如此甚好!我真怕我一回去就喝不到如此美酒!”
寒夏擡頭看了看夜空,一輪月亮掛在天際,又大又亮。今晚是中秋月夜,是賞月的絕佳時間,外面還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寒夏實在不想再和這些無聊的人呆在一起,也不管屠天離不離開,就徑直站起來要走。
寒夏不過剛動了念,公輸祁茗就在下面拉住了她的手腕,挑釁的看着她。寒夏的衣服袖擺很大,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什麼。
可惡!寒夏心中暗罵,然後手指一轉,狠狠掐着公輸祁茗,作爲報復。同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示意他趕快放手。公輸祁茗一手舉杯,一手按着寒夏,沒有多餘的手來阻止,只能生生受着。
“還想不想要你的劍了!乖乖坐着。”屠天俯在寒夏耳邊,溫潤淺笑道。外人看來還以爲是二人親暱的動作。
寒夏真是欲哭無淚,這都是些什麼人!沒有了靈力,沒有了寶劍,便只能任由別人欺負。寒夏想了想,決定忍下來,等屠天幫忙找到劍,到時候就把這些人全都收拾一遍。然後狠狠的掐了公輸祁茗一下,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手。
公輸祁茗面不改色,寒夏剛想抽出手,公輸祁茗也狠狠的在她手臂掐了一下,並且是在一個穴道上。
啊---疼得要死!寒夏可沒有那麼好的定力,直接大叫了出來。這下可好,搞得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屠天道:“你怎麼了?”
寒夏揉了揉發疼的手腕,道:“沒事,剛纔被一隻老鼠咬了一口。”寒夏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青了一大塊。
君仟瑤冷笑道:“果真是青樓楚館裡出來的,沒有一點教養。”
寒夏閉上了眼睛,這次真的很生氣。寒夏睜開眼睛,衝着大家笑了笑,電光火石間,選了兩盤湯水足的菜,分別擲向公輸沐菡和仟瑤。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着屠天從樓上跳了下去。下墜間還能聽到身後傳來的尖叫聲!
要是有三隻手,肯定也要給公輸祁茗一盤子!幹壞事,光靠嘴上功夫,過不了多大的癮。不吭聲,還真以爲我好欺負不成!姑娘我向來喜歡幹實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