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熟人!熟人!



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和蔚藍的平靜大海互相映照,那樣相似的祥和美麗,好像一個是另一個的鏡中象。海浪涌上來退下去,一呼一吸,像是嬰兒睡夢中均勻安謐的呼吸。遠處的天際有海鳥正在飛翔,發出悅耳的鳴叫,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還有點點白帆……可就在前兩天,她還憤怒的令天地變色,想要摧毀一切,果真是個愛耍脾氣的小孩!

寒夏和蘇弋軒剛剛將荊堯送回家,此刻正並肩而立在沙灘上,眺望着這神秘詭譎的海洋。一陣海風吹來,將衣衫吹的獵獵飛舞。

寒夏張開雙臂,作出一個飛翔的姿勢,朝着大海大叫了幾聲。“啊——”

夕陽西下,兩人在鎮上的客棧裡休息下。

當日,海怪的發怒摧毀了屋子,破壞了石壁,卻也在無意間給兩人打開了通道。穹頂一塌,和山體相連的那部分岩石也紛紛脫落,露出了可逃離的縫隙。蘇弋軒和寒夏將乙女心交給海神,沒有了此物,鯊魚一族自然不能再有恃無恐的興風作浪。大海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荊堯是鯨騎士,可他也是屬於陸地上的人類,所以他就和寒夏一起回到了陸上。

現在再回想起來,一切真的就和做夢一樣。絢爛繽紛的海底世界裡,原來真的有鯨騎士,有海神,有給海神開路的飛魚,原來美人魚的本來面目是小丑魚,原來大海也像人一樣有一顆心臟……

寒夏洗完澡躺在牀上,蘇弋軒躺在隔間的另一張牀上。

“蘇弋軒,你睡了嗎?”

“沒有。”

“嘻嘻……我想問問你,大海我們也看過了,接下來幹什麼好呢?”

“你呢?你想做什麼?”

寒夏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夢玄機簡》那件事怎麼樣了?要是大家還惦記着這個,那我估計是什麼也幹不了!”

“放心。一塊肥肉如果一直遠在天邊,而從來沒有嘗過味道的話,要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失去耐心,轉而去追逐另一塊較小卻近在眼前的肉。”

“真的?”寒夏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聽見一個高手這麼說,我順覺安心許多。”

“……”

寒夏打了個哈欠。“蘇弋軒,晚安!”

白魚鎮距離吳越國不遠,而吳越國的鑄劍技藝很出名。兩人決定去吳越看一看,看看握在手中的劍是如何成爲劍的。

兩人換了一身灰色的麻布衣衫,帶着青箬笠,看起來就像是行走江湖的鏢客。反正也沒有事情,就很隨意的走着,累了就坐下來休息,餓了就抓魚烤雞。晚上,蘇弋軒睡在樹上,寒夏躺在易筋鎖上。

天上有碎鑽般的璀璨星子,映照着難得的悠閒時光。

寒夏本來還擔心吸血鬼會來,她早已習慣了那些暗夜生物的突然襲擊。本來還提着警惕,但一想反正蘇弋軒在,就放心的睡了過去。

下午的時候,兩人到了吳越國。按照蘇弋軒的速度,其實不要兩個時辰就可以到的,兩人卻足足走了差不多兩天。

寒夏道:“你還記得舞雩嗎?就是吳越國的那個小公主!”

蘇弋軒點頭。“就是在中原的酒神節上跳舞獻劍的那個?”

“舞雩離開的時候送給我一把銀匕首,還說要是哪一天我來吳越國的話可以拿着匕首來找她。那把匕首真的很好用,救過我很多次。”寒夏立刻氣憤起來。“不過可惜,上一次公輸祁茗帶人來追我,我拿匕首丟他,現在匕首肯定在他那,估計是不會還給我了!”

“公輸祁茗?”

寒夏做了一個狠狠揉碎的手勢。“等哪一天他落到我手裡,我非好好收拾他!還有他那個壞妹妹!”

走的時候,藍鯨送給兩人一大包東西,說是留個紀念。蘇弋軒壓根不會接,寒夏嫌沉,但又不好意思浪費人家一番心意,就隨便拿了幾顆看起來最輕的珍珠。

寒夏一看到街邊的好吃的就走不動了,摸了摸口袋,沒有錢。寒夏問蘇弋軒:“你有錢嗎?”

“沒有。”

就知道是白問,蘇弋軒這種不是人間煙火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有錢這種東西!

寒夏摸了半天,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顆黑珍珠,擔心的說道:“這個不知道能不能換串烤肉?”

蘇弋

軒笑,怎麼說他也在忘川生活過很長的時間,忘川的弟子每年都會出來歷練,人間俗事多少還是通一些的。“別說吃一串烤肉,就是買下半條街都綽綽有餘。”

“是嗎?”寒夏有些不確信。

蘇弋軒帶着寒夏找了一家典當的鋪子,說是要換這顆珍珠。

老闆一看兩人的穿衣打扮不像是富貴人家,而卻拿出品相如此上乘的珍珠。瞬間留了個心眼,把珠子放在太陽下看了看,說道:“這珍珠一般了,頂多三五個白玉幣!”

寒夏看蘇弋軒,笑他的錯誤判斷。

蘇弋軒冷哼一聲,說道:“拿來!”

“要什麼?”老闆一副驚訝的樣子。“你們兩不過剛來我店裡坐了坐,什麼都沒拿出來,要什麼啊?”

“你——”寒夏瞬間明白,笑了起來。“今天真是有意思,竟然來了一家黑店!”

“小子,你說話小心些!我這店童叟無欺,你再胡說我可就要報官了!”

蘇弋軒也笑。

老闆瞬間有些底氣不足,往常那些人要麼都是吵個不停,最後無奈離去,要麼老實巴交的不敢吭一聲,白白的吃個啞巴虧。今天這兩人怎麼如此淡然,笑的讓人發毛!

蘇弋軒冷冷的說道:“最後一遍,拿來!”

有什麼好怕的,今天就讓這兩人買個教訓學乖!老闆心一橫,朝後叫道:“虎子!趕緊出來!有人要搶劫砸店了!”轉眼間,三個壯漢手舉木棍氣勢洶洶的跳了出來。如此熟練的手法,看來幹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老闆的膽氣瞬間壯了起來,冷哼道:“小子,買個教訓學乖!現在要是走還來得及!爺爺我今天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寒夏坐着沒動,蘇弋軒也坐着沒動。

老闆只感覺一陣風吹過,有一角衣衫在眼前一晃,再一看就沒有了,肯定是錯覺無疑。看着眼前兩人淡定的笑容,吼道:“給我上!”等了一會沒有見動靜,再一扭頭,身後哪還有站着的人!

老闆顫巍巍的後退了兩步,這下是踢到鐵板了。商人心思八面玲瓏,立刻雙手奉上珍珠,陪笑道:“真是對不住二位,也算不打不相識,您這珠子我要了,一百枚紫玉幣怎麼樣?立馬就給您付!”

這變臉的速度,寒夏再次長見識了!

蘇弋軒拿起珍珠,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其實你本該死的。”

老闆再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的知錯了,有眼不識泰山,饒命啊!”

蘇弋軒拉着寒夏離開。伸手傳來典當老闆摔落在地的聲音和殺豬般的慘叫。引得路邊的小商販頻頻擡頭引頸張望,今天總算是有人給他一個教訓了!

蘇弋軒又帶着寒夏來到另一家典當鋪,這家鋪子乍一看很低調,細看之下卻又不失奢華。

寒夏一路都在碎碎念那個老闆有多麼可惡!

夥計不卑不亢,謙恭有禮,笑問道:“兩位有什麼需要?”

蘇弋軒將珍珠拿出來,夥計接過看了看,將珠子遞還給蘇弋軒,說道:“兩位請稍等一下,我去請掌事的來看一下。”

寒夏悄聲道:“這家店看起來好像不是黑店,但也說不定,我突然覺得很可疑,你覺得呢?”

蘇弋軒道:“我看你腦子壞掉了。”

“你腦袋才壞掉了呢!”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迎了出來,先是行了一禮,然後接過珍珠細細看了一番,說道:“這黑珍珠的品相不是一般的好,老夫生平所見無出其右。不知兩位想要什麼價位?”

寒夏看蘇弋軒,蘇弋軒想了一瞬,說道:“你覺得值什麼價位?”

寒夏在心裡偷笑,原來蘇弋軒也不知道啊!

老者道:“三百個紫玉幣如何?”

蘇弋軒道:“可以。”

老者有些歉意道:“兩位,目前小店的賬上暫沒有如此多的錢,需要回莊上取一下,還望兩位稍等片刻。或者兩位先出去逛逛也好,等一下再回來。”

想吃的東西都得要錢才能買到,沒有錢只會越逛越餓。寒夏趕忙道:“我們在這裡等一下。”

老者退了下去,有夥計奉上茶水和糕點。

寒夏嚐了一口,味

道還不錯。“三百個紫玉幣,很多嗎?有多多?”

“夠你買下半條街。”

寒夏轉了轉眼睛。“那的確是挺多的。不過我要半條街也沒用,我現在只想去吃烤肉!”

寒夏朝街上望去,思索着一會吃什麼好。看了半天,看見了好幾張熟悉的臉,趕緊扭過頭來。

蘇弋軒擡眼望去,只見君聿、赫哲雅意、舞雩,身旁還跟着幾個隨從。

寒夏嘆氣道:“怎麼這世界這麼小,隨便轉轉都能碰到熟人,還是不想見的人!”

蘇弋軒皺了皺眉,碰見這些老熟人的確是一件尷尬的事。

“不過也沒事,等一下我們把箬笠一戴,估計他們也認不出我們。”

一刻時間之後,老者回來,將一個看起來很沉的錢袋遞了過來。“請點一點。”

蘇弋軒將繩子拉開一看,點頭表示可以。

老者道:“若是兩位以後還有什麼好東西,儘管來我們這裡,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價位。”

兩人出去,將箬笠戴在頭上,臉被遮住了一大片,要是不細看真的看不出來。

蘇弋軒很不情願的揹着一袋很重的錢,寒夏的兩隻手裡卻抓滿了各種各樣的吃食。寒夏吃到什麼好吃的,總要拉着蘇弋軒一起吃。蘇弋軒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默默跟在後面付賬。

走到一家酒樓前,一股酒香飄了出來。

寒夏停下腳步,抽了抽鼻子,說道:“有沒有聞到酒香?”

蘇弋軒也是愛酒之人,也是唯一一次露出興趣的地方。“聞到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剛好也到了飯點。兩人就進去了。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剛好又是飯點時候,店裡已經坐滿了人。

“哎呦,兩位客官真不巧,店裡已經坐滿了,您兩位恐怕得稍等一會才行!”

兩人本就是奔着酒來的,倒不一定非要進去吃飯。寒夏道:“那幫我們沽兩壺酒好了,我們帶走喝!”

“喝酒啊,你兩位算是來對了!保證您喝了第一次還會來第二次!兩位稍等啊!”

小二去沽酒了,寒夏和蘇弋軒站在門外等候。

君聿是王子之尊,來他的下屬封國自然不能夠被怠慢。舞雩是吳越國的公主,這個身份來招待君聿倒也說得過去。

舞雩帶着君聿和同行的赫哲雅意下午在城中好好轉了一番,出來一趟回去總要帶些禮物不是,那些較好的王公貴族,總不能送了甲,忽略了乙。珠寶鋪子,兵器鋪子,首飾鋪子,各種各樣的店鋪轉了個遍。晚飯的時候就帶着兩人來到了城中酒餚最好的一家酒樓吃飯,坐在視線最好的二樓雅間。低頭可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擡頭可見月色皎潔的夜空。

舞雩的酒量不怎麼好,喝了兩杯就有些暈,便靠窗子吹着涼風,免得酒氣上頭。突然間,看見一張熟悉的側臉,不過只是仰頭張望的一瞬,雖然作男子打扮,可細看的話,那樣玲瓏的臉龐顯然是個女子。女子帶着箬笠,下一刻就看不清楚了。

舞雩不敢移開視線,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可是女子卻正在和旁邊的男子說話,就不再擡頭了。舞雩有些着急,擡頭啊,擡頭啊!

“舞雩?舞雩?”

舞雩回過身,看見君聿的笑臉,笑道:“殿下,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你在看什麼?那麼出神!”

“沒什麼。剛纔下面那個賣珠花的和買東西的人拌了幾句嘴,我聽他們說的有意思,就聽入神了!”舞雩一邊不失禮數的笑答道,一邊忍不住往下看去。哪裡還有剛纔那兩人的身影!

“快吃吧,菜都涼了!”

舞雩笑着點頭,“好。”忍不住又朝着街上看去。剛纔那兩個人又映入眼簾——女子蹦蹦跳跳的走着,手裡提着兩壺酒,不時的側過臉龐和身邊的男子說着什麼。這個視角,剛好能將女子側過的臉龐看個清楚。的確,是那個人無疑。

君聿順着舞雩的視線看去,也將下面的那張臉看了個清楚,脣角升起一抹詭異的笑。孽緣也是緣分!

舞雩確定了之後,繼續招呼客人吃飯飲酒。和君聿聊鑄劍技藝、聊酒餚,和赫哲雅意聊脂粉、聊衣飾。一時間,賓主盡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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