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縣知縣根本沒有料到大年初一會遭此禍事,再加上城中僅有幾百老弱殘兵駐守,根本不可能是刑天軍的對手,閻重喜也不讓麾下兵將紮營休息,當晚便在城外挑燈夜戰,開始發動了攻城戰。
陵川知縣雖然拼盡全力想要指揮城中守兵抵抗,可是何乃城中守軍早就嚇瘋了,哪兒肯拼命抵抗呀!結果是閻重喜也沒有費多大力氣,便連夜攻克了陵川縣,將陵川縣城給控制在了刑天軍手中。
至於陵川縣城周邊的老百姓們,別說抵抗了,歡迎刑天軍堵來不及,紛紛自發便揭竿而起,殺官的殺官,殺富人的殺富人,轟然便投奔到了刑天軍旗下,大年初二一早,再看陵川縣城方圓幾十裡內,便都基本上成了刑天軍的控制區。
而肖天健這一次本着出其不意的出兵,儘快解決掉潞安府的官軍抵抗,採用了閃電戰的辦法,各部人馬輪流攻進,凡是遇上抵抗,便留下少量兵力去解決他們,大隊兵馬一刻不停的朝着潞安府攻進。
結果是僅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大軍便兵抵潞安府城下,潞安府治所就是長治縣,也就是早期的上黨,此地乃是羣山環抱之所,地勢高險,而且有煤海鐵府麻鄉之說,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而官軍歷次對刑天軍的進剿,基本上都有一路官軍要從這裡出發,就是因爲刑天軍侵佔了陽城澤州之後,對於潞安府形成了嚴重的威脅,這一次許定國率大軍攻打高平,除了是想要克復澤州之外,主要原因就是高平距離潞安府太近,一旦刑天軍再次發飆的話,對潞安府威脅實在是太大,所以纔會這麼賣力的攻打高平縣。
而當年朱元璋由南至北佔領山西的時候,也正是走的澤州到潞安府再到太原府的這條路,所以潞安府對於整個山西來說,都十分重要,一旦刑天軍攻佔潞安府,周邊八縣便立即都會被刑天軍置於控制之下,而且等於是在太原府肋下頂上了一把利刃,只要刑天軍積攢足了力量,隨時都可以兵發太原。
潞安府的官吏們同樣也沒有一點思想準備,因爲刑天軍這一次來的實在是太快了,他們本來以爲許定國率領大軍正在攻打高平縣,即便是不克,起碼也會保證潞安府的安全,所以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覺得高枕無憂的,又剛好趕上過年時節,所以不管是誰都十分的鬆懈,甚至於在許定國逃回潞安府的大年初二的中午,府衙之中所有官吏都正在休息之中,就連守城的那點官兵,也該出去玩兒的玩兒,喝酒的喝酒,賭錢的賭錢,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許定國會在大年初一被刑天軍大敗,連夜逃回潞安府。
所以待到這些官吏們得知許定國大敗的消息之後,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刑天軍的前鋒便已經抵達了潞安府的城門外面,而這個時候潞安府的城門也剛剛被關上不久,如果再慢一點的話,攻城戰都不用打了,直接就被司徒亮率領騎兵衝入到潞安府城中了。
不過既便如此,潞安府城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整個潞安府城中守軍僅剩下了一千多人,原來潞安府的守軍之中的精壯之士也早已都調給了許定國,現如今那些人基本上都被刑天軍殺的殺,抓的抓,基本上沒有回來幾個人,剩下的千把守軍也都是老弱之兵,戰鬥力根本就談不上,雖說關上了城門,但是城中卻也已經是亂成了一團了。
大年初三,肖天健親自率領主力兵馬進抵到了潞安府城下,而城中一個晚上也沒有做好準備,依舊是亂哄哄的一片,許定國倒是好,跑到潞安府一看這裡情況不妙,連忙便率領家丁穿城而過,直接便出了潞安府城的北門,朝着太原方向逃去,丟下了亂成一團的潞安府不管了。
所以潞安府此時僅有一個遊擊還在城中,再就是潞安府一衆文吏了,待到肖天健率領主力兵抵潞安府城外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商量出個能守住城池的辦法,而肖天健纔不會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呢。
就在他率部抵達潞安府城外當日便下令開始攻城,亂炮一響,城中便更是大亂了起來,不到下午,潞安府知府馮有亮便精神崩潰,下令開城投降,他親自手捧知府大印,帶着一衆潞安府的文吏,出了南門,步行來到了肖天健面前,呼啦啦跪倒了一片,集體選擇了投降刑天軍。
也僅僅只用了三天時間,肖天健便用閃擊戰的辦法,打下了潞安府,幾乎沒有給山西官府方面一點的反應機會,在大年初四肖天健便又一次率領一部人馬離開了潞安府,撲向了壺關縣,而閻重喜、刁正、賀翼虎三人則分別率兵出潞安府直撲潞安府周邊的幾個縣城。
大年初七肖天健親自率兵攻克了壺關,佔領了壺關縣城,而閻重喜則率兵攻佔了長子縣和屯留縣,刑天軍兵鋒直指僅剩下的潞安府北部的襄垣縣。
而直到這個時候,山西巡撫吳甡才得知了潞安府失陷的消息,當時便驚得從軟榻上出溜到了地上,不待下人來攙扶他,他自己便又跳了起來,驚問道:“許定國呢?許定國不是正率軍攻打高平,賊軍何以能突然攻襲潞安府呢?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啓稟撫臺大人,消息確實是這樣的,賊軍趁着過年節,突然間在澤州集結重兵,突襲了許總兵所部,許總兵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大敗,數千大軍幾乎盡沒於賊軍之手,而且賊軍兵分數路,突襲了陵川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撲潞安府,整個潞安府都沒有戒備,許總兵在潞安府拼死抵抗,不敵賊軍再次敗出潞安府,現已經退至了太谷縣!
據潞安府一帶逃回來的人所說,現如今不但潞安府已經失陷,壺關也已經被賊軍所克,賊軍而且絲毫不停,再攻長子、屯留,整個潞安府現在都在賊軍兵鋒之下!請撫臺大人速速定奪!”幕僚對吳甡慌慌張張的回答到。
吳甡這會兒幾乎被嚇傻了,本來這次朝廷下旨是要他們想辦法最起碼要將澤州克復,他和盧象升可以說幾乎動用了手頭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去攻打晉南賊人所控制的地盤,本來想着賊軍主力現在南下河南,在晉南一帶留的兵力不多,即便是這一次還不能將整個晉南克復,起碼也能把澤州收回來,可是沒成想這仗一打就是幾個月的時間,解州和平陽府兩路兵馬再次受挫,僅剩下許定國一路兵馬在高平據說打的還比較不錯,連連送回報捷奏報,說斬賊多少多少首級,這段時間光賞金就發送去了好幾萬兩,本來覺得許定國這一次會知恥而後勇,有望打下高平克復澤州報當年敗在刑天軍手下之仇了,他們這纔多多少少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大過年的時候,賊軍會突然間集結重兵發動逆襲,不但一舉打掉了許定國這路大軍,而且還會突襲潞安府,趁着官府不備,一舉攻克潞安府,這一下麻煩可就大了,這大過年的,他去哪兒調兵對賊反攻呀!
再想想這個許定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戰被打了個全軍覆沒,居然還好意思說在潞安府力抗賊軍,如果他在潞安府力抗賊軍的話,潞安府豈能這麼容易便丟了?潞安府丟掉,你許定國可以退守屯留、襄垣繼續阻敵,可是你又爲何一口氣便退到了太谷?要知道太谷縣距離潞安府可是足足有二三百里,退也不能一口氣就跑出幾百裡,才停下來的道理呀!
吳甡其實也瞭解現在這幫軍將們都是什麼德行,指望他們拼命是不可能的,而這幫人禍害起老百姓有一套,說起來送到太原府上千個人頭,其中真正屬於賊軍的恐怕是少之又少,絕大多數都應該是良民的人頭,甚至於裡面還有一些是女人的人頭,可是這種事大家看透不說透,更何況聖上催的緊,官府對刑天軍急需取得一場勝利,以振作士氣,所以雖然明知這些兵將們殺良冒功,可是大傢伙寧可集體裝傻,也不說出來,該發的賞錢也照發下去。
現在倒好,賊軍一個逆襲,許定國便大敗虧輸跑了個沒影,潞安府也丟了,一旦賊軍這一次不肯罷手,一路直朝太原府攻過來的話,那就麻煩大了,這會兒吳甡已經不敢想再奪回潞安府的事情了,一門心思就考慮着該怎麼防止賊軍攻打太原了。
他恨不得這會兒就將許定國給抓到太原府問斬,可是扒拉扒拉手頭上的人,可用的軍將還真就不多,許定國雖然算不上猛將,可是在山西也算是個比較能幹的軍將了,如果不用他還真就沒人可用,無奈之下,他趕忙下令給太谷縣增兵,補充給許定國指揮,令許定國坐鎮太谷縣,嚴防賊軍趁勢直逼太原城下。
而太谷縣乃是太原府的南大門,一旦要是太谷也被賊軍所下的話,那麼太原府這一次也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