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地方也算是一個老牌子了,開業有幾年的時間,只是這裡的東西貴,即使只是一碗粥也要不低於十元錢,惜然以前,是捨不得來這裡的。她要了一碗百合粥和一碗銀耳雪梨粥,又要了兩上菜。都是很潤燥的東西,林若謙的咳嗽應該很適用。惜然拎着食盒走進千雲置業的大廈,王賓從電梯裡出來,大步向她而來,“葉小姐,我來吧!”懶
“不用王賓。”惜然對他笑笑,這個助理顯然是被他的上司派下來專門接她的。兩個食盒而已,根本算不了什麼。
王賓說道:“您快給我吧,葉小姐,一份也行,要不然,總栽他看見您拎着東西,我空着手,他會扣我薪水的。”
王賓做出很難做的樣子,惜然便笑笑將食盒遞給了他。兩個人上了樓,王賓拎着食盒在前面走,惜然跟在後面,秘書將林若謙的辦公室門打開,惜然看到正埋頭在一堆文件中的男人。已經到了下午一點,他竟然還在忙。“來了。”林若謙擡起頭,俊顏在看到女人時,立時綻出一抹清俊疏朗的笑來。
“你怎麼還在工作,中午不休息,小心累壞你。”惜然皺眉道。
林若謙笑道:“我累壞了,正好你天天過來給我送飯。”
惜然斜了他一眼。王賓將食盒放在了裡面的屋子裡,已經和秘書一起知趣地退了出去,並將門給關上了。蟲
林若謙的辦公室很大,惜然也是到現在才真的看清楚裡面的格局。這個辦公室是裡外間,外面一間用來辦公,而推開旁邊的門,裡面又是一間極大的休息室。一張寬大舒適的牀靠在向陽的窗子旁,牀的對面有一個小型的餐廳。食盒就被王賓放在了小餐廳的桌子上。在食盒的旁邊是一套銀製的餐具。
“嗯,我看看買了什麼?”林若謙走過來,輕輕地打開一個食盒的蓋子,裡面是一份四喜冬瓜煲,還有一份藍莓山藥,基本都是極清淡的東西。
惜然笑道:“你嗓子疼,我想應該吃點兒素,這些清涼的東西正好潤燥。”
“呵,我很喜歡。”林若謙笑着,用筷子夾了一口山藥,“嗯,很好,我這幾天還就想這些清淡的東西。”
“來,你也吃。”林若謙一手拿着筷子,一手就將她按在了對面的椅子上,“我們兩個一起吃吧,不然,我可能吃不下去,我嗓子還疼。”
惜然知道他是說得誇張,她笑笑,將粥倒進桌子上銀製的小碗中。兩種粥各給他盛了一碗,“你嚐嚐,他們家的粥不錯的。”
林若謙笑着,用銀勺子舀了一口百合粥,“嗯,不錯。”
“爲什麼這裡都是銀餐具?你怕誰給你下毒?”惜然奇怪地問。
“呵呵。”林若謙失笑,“有一次去雲南的時候,有人叫我給捎套石寨子的銀製品,我就順便買了套銀餐具回來。你知道的,那裡有個名字還叫銀都。”
林若謙說的雲淡風清,惜然卻是沉默了。
她的手裡還拿着銀製的勺子,卻是垂着頭,靜靜地不再說話。林若謙意識到了什麼,擡頭看向她,“你怎麼了?”
“沒什麼。”惜然笑笑,“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林若謙臉上的笑容斂了去,神色深了幾分,“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惜然仍然笑,“我餓了,我先吃了啊。”她端起了銀碗,咕咚咕咚地幾口就喝光了碗裡的粥。
林若謙眼神耐人尋味地看着她,然後,他放下了手裡的勺子,站起身向她走了過來,“不要瞞我,你想到什麼了,告訴我。”
他握了她的肩,神色認真。
惜然笑,眼神明媚,“我真沒想什麼。我就是想雲南那是多美的地方啊,我也想去。呵呵。”
林若謙沒說什麼,只深深地複雜的眼神凝視着她,“嗯,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陪你去。”他鬆開她的臂膀,又坐了回去,氣氛好像有些凝滯。
“你吃完飯就休息一會兒吧,我也累了,我先回去了。”惜然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丟進一旁的衛生筒,站起身來拿着包就想走,林若謙的身形已經長身而起,下一刻,惜然的手臂又是一緊,她的身子被他扯了過去,直直地撞進男人結實的懷抱裡。
“我哪句話說錯了嗎?”林若謙眉間鎖得很深。“沒有。我是真的累了,我在外面跑了一上午了。我陪着沈姨去醫院看病又把她送回家,然後熬了魚湯給她,然後,我就去香味居買了粥菜來了你這裡,這都已經六七個小時了,馬不停蹄的,真累了。”惜然仍是笑,她笑着打了個哈欠,手,放在自己的嘴角捂住,“瞧,我都困得掉眼淚了。”她說話的時候,又是一個哈欠。
林若謙並不說話,只是眼神深邃又複雜的看着她,“好吧,我讓王賓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可以。”
“聽話!”林若謙像是命令一般地說道。眼神也是不容置疑的,惜然怔了一下,沒有再推辭。從千雲置業出來,王賓將車子從停車場開了過來,然後又客氣禮貌地給她開了車門,她安安靜靜地坐進了汽車的後廂。頭隱隱地疼了起來,她一手扶了額,眸子望向車窗外面,數十層的千雲大廈高聳入雲,裡面,有那個帶給她幸福和快樂,也帶給她痛苦和失落的人。
她出來的時候,林若謙是送到大廈門口的,雖然她不讓他送,但他執意要送,她拗不過,便由他去了,只是心裡,卻是大片大片的酸澀。
這一晚,她睡得很早,夢裡,她看到了葉明川,他仍然是那樣親暱又痞痞地叫她寶貝兒,而她,則不知是哭還是笑,只是醒來時,滿臉都是溼的。
轉天的一早,林若謙來敲她的門,因爲已經七點半了,她好似還在睡夢中,而小水晶已經要去幼兒園了。
“媽媽,再見。”小傢伙在門口對着她揮了揮手。她則是對着女兒笑笑。“再見小水晶。”
而其實,她的頭又脹又疼。
昨晚上,她做了一宿的夢,夢裡全是葉明川,他一會對她笑,一會喊她寶貝,一會兒又繃着臉,似乎是在生氣。而她見他變了臉色,便拽着他的衣袖問他怎麼了,葉明川卻說:我一個人在那邊挨冷受凍,忍受孤寂,你卻和他在一起,你已經忘了我嗎?
只一句話便讓她淚流滿面。
林若謙的的眼睛向着她瞟過來,那雙黑眸在她的臉上停滯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送女兒去幼兒園,你在家裡好好休息吧,你的臉色不好。”
“嗯。”
林若謙帶着小水晶走了,惜然的腦子裡總是浮現晚上的夢鏡,她想,或許,葉明川在怪她。怪她不該這麼快就忘了他。可是她,真的有忘嗎?她只是不願去想,因爲那痛真的刻骨銘心。
這一個上午的時間,那間臥室的門始終關着,只除了早上的時候,女人下過一次樓,之後再也沒下來,房間關着,裡面的人卻不知在做什麼。女傭有些疑惑,正要敲門,房門自己打開了,她看到惜然手裡拎着一個手提袋從裡面出來。她下意識地眸光向着袋子裡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一盞河燈,粉粉的顏色用紙片粘的。她不由說道:“葉小姐,今天不是中元節。”
“嗯,我知道。”回答她的是淡淡的聲音。
“葉小姐,外面的河都結着冰。”這下子女人的手顫了一下。她回過頭來,眼睛裡好像是有了一層霧氣。女傭怔怔地不知說什麼了。
惜然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她穿着黑色的大衣,脖子上繫了一條圍巾向着湖邊走去。
天寒地凍的時節,河裡當然結着冰,她倒是把這個給忘了。她找來一塊小石頭,以自己能舉得動爲標準,一直走到湖中心的位置,對着眼前的冰面用力地砸下去。湖面的冰很厚,差不多有十釐米,她砸了半天,直到手腕再也擡不起來了,兩隻手由凍得快僵了,到變得漸漸發熱,冰面才被她砸開了一個小窟窿。
她把那粉色的河燈放進了水中。
水面冰冷刺骨,風吹過來,河燈在水中飄飄悠悠地晃着。惜然蹲在冰面上,眼神黯然地凝視着那盞河燈。
今天晚上的更新看情況哦,大家十一點時刷新一下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