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妹在縣城關八音會當歌手把整個縣都唱紅了,這縣城少說也有上百家八音會,現在的農村家庭給辦個大事小事,紅白喜事都興有八音會,八音會裡配備了電子琴、搖滾樂,是歌手展示自己才華的地方,有八音會就得有歌手,荒妹爲了生計當了一名歌手,雖然她已經是二個孩子的媽媽了。
她是在一次村上有一家辦事的時候,這一家請的是有名的城關八音會,八音會裡有舞蹈有獨唱,艾方叫荒妹去看。
演出到了高潮的時候,臺上的演員要跟臺下的觀衆互動,艾方突然喊叫讓荒妹上臺唱一曲,於是一些羣衆就拖拉硬拽地將荒妹推上臺,荒妹只好給大家唱了一首歌曲。
誰知這一首歌曲從此就改變了她的命運,那家八音會就是城關有名的八音會,八音會有個好歌手就能多攬些買賣,多搞點價錢,荒妹就被八音會的老闆聘任爲城關八音會壓軸歌手。
荒妹早有心想到哪裡賺點錢,虎子走了,這個家庭的負擔就擱在她的肩上了,不賺錢只是指望承包田是顧不住家裡開支的。
村裡的磚廠、水泥廠到是能找進去,艾方還在磚廠當會計,讓她到磚廠上班就是艾方的一句話。
可是到磚廠上班是不能給人家曠工,天天按點上按點下,風雨無阻,不自由,可是家裡的雜事多,還有承包田,啓啓還小,還有個瞎婆,都需要她照顧,到磚廠上班不合適。
艾方也是在一次八音會帶着歌手的演唱中受到了啓發,一下子想到荒妹的,她覺得荒妹到八音會裡當個歌手行,還能掙到錢還自由,不是每天挨工上班的,八音會有事了她纔去,沒事就在家裡做些家務和地裡農活。
所以艾方是在那次城關八音會來村上的時候故意叫荒妹去的,目的就是要給荒妹找這個歌手的事。
荒妹知道了艾方的用意後,真是挺感激她的,在關鍵時候就幫她一下,就是有個怪脾氣,嫉妒心強,特別是在感情上面。
上了八音會,荒妹就在家裡裝了一部電話,八音會有事的時候就給她打電話,沒事的時候她就在家做些家務事。
有了錢賺,有了事幹,心裡就很踏實,莫管是幹什麼吧,現在的生活不比大集體的時候,窮富大家都一樣,現在是你有錢你花,沒有錢也沒人給你一分,窮死餓死自個挨。
荒妹出工的時候,就將家裡全部交給了瞎婆照料,沒事的時候荒妹就抓緊做些地裡活,有事的時候八音會的老闆就會提前通知她。
她在臨走之前將家裡的事打點好,將缸裡的水擔的滿滿的,謙謙已十來歲了,啓啓也上了幼兒院,只要瞎婆能讓她們吃飽喝足不要亂跑就行。有瞎婆在,荒妹在外也省了許多心,不再惦記家裡的事。
漸漸地荒妹唱紅了,來請她包場的越來越多,請她的還都是車接車送。
開始荒妹出一場是五十元,請的人多了荒妹的工資也相應提高了,從五十元增加到一百元,從一百元又增成一百五十元,城關音樂隊怕荒妹跟了別的八音會就給荒妹置了一輛摩托車。
其實荒妹知道知恩報德,她是從城關隊裡邊紅起來的,那能背叛人家跟了別人呢,不過城關隊沒事的時候荒妹是自由的,有事的時候荒妹就無條件跟人家城關隊,再有人請也得先幹了人家城關隊的活。
荒妹手裡有錢了,腰桿也壯起來了,原來別人都是用一種憐憫的眼光可憐她,現在變成一種羨慕的目光,她嚐到了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女人那種有尊嚴有體面的滋味。
上次競標的事,慄堂人雖然沒有競標成功,可慄山也沒能輕輕鬆鬆地得了便宜,她還聽說是黃原原合夥跟慄山搞得鬼,黃原原就是慄山找回來的。
本來她知道了慄平的事跟黃原原沒有直接的關係後,她對黃原原已經原諒了,他在市裡成了家她都在默默地爲他祝賀,他在她的心裡還是佔有很大位置的。
她默認做他的媳婦是在她十幾歲懂得人生世故的時候就開始了,她沒有嫌棄他被學校開除了,因爲她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究竟爲什麼他會被學校開除,她不想去追究。
她也不怪他爲什麼她跟慄平成了家都沒有收到他的消息,那是他又犯事了,身不由己了。她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外人,現在她還養活着他的女兒謙謙,即是慄平跟上他而死(雖然他不是故意的)她都沒有記恨他。
現在他真的變了?變成了一個跟慄山一樣的魔鬼?
黃柄已跟女兒黃茹玉突然鬧鬧掰了,別看黃茹玉驕橫跋扈、桀驁不馴的樣子,她可是個疼愛母親的女兒,自她跟父母從鄉下來到市裡,父親有錢了,藉口業務上的事就一夜一夜地不回家,母親就像家裡的傭人,還跟在老家那個時候,做這做那的,扔下簸箕撿掃帚。
黃茹玉跟黃原原成了家,他們兩口子決定不再跟父親做哪些他們覺得是不地道的坑人害人的生意了。
黃柄就讓黃茹玉給找來個鄉下妹子叫莉莎的。這莉莎一上場比黃茹玉還入戲。
時間長了,黃茹玉發現這莉莎跟黃原原老是眉來眼去的,這些事在她眼裡是容不下去的,沒想到她親自給父親找來個幫手,卻成了她的一個禍害,捉雞不成反撒一把米。
黃茹玉決定抓麗莎跟黃原原一個現行,不能只是看到人家這眉來眼去的就跟人家過不去,那也顯得她黃茹玉太小氣了。最低得抓住他們個現行才行。
黃茹玉知道莉莎一般就住在旅館,每天就在她的視線裡,有事了她纔會出去那麼一會兒。只要對她上點心,她的一切舉止就會曝光。
這天莉莎向她請了個假就出去了。
按說請假看起來是在正常不過了,不正常的是黃原原也不在,一般情況下黃原原出外去辦什麼事情她總會知道的,黃原原去窪莊奪標去了。
莉莎出去後,黃茹玉就尾隨其後,她要看看這黃原原是不是跟她在撒謊,是不是跟麗莎做着一回事,要是那樣的話,她會把這個麗莎攆走。
莉莎出門後徑直就進了一家旅館。黃茹玉就是開旅館的,她知道這旅館裡的秘密,標間、單人間都是那些單身男女的天地,貴是貴了一點,可一般人也住不起,只有那些有錢的情侶們才捨得花錢住的。
莫非這莉莎是跟黃原原成了一對情侶……
黃茹玉決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哪怕是被她發現也要逮他們個現行,把莉莎即將要進去的那扇門撞開,讓他們的事情曝光。
莉莎到了一間房間門前,輕輕敲了三下,那扇門開了。
黃茹玉緊跟上去,她突然發現開門那個男人不是黃原原,而是她的父親黃柄。這一切就打死她也不會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她不會懷疑她的眼睛。父親的房間做女兒的不能擅自闖進去啊,好歹是自己的父親啊。
黃原原那天哪去了?
晚上黃原原回來了,她要問他個端底。
黃原原告訴她他去村上幫人競標去了,也許他沒有騙她。
到晚上,黃原原回來了,他說:“一天掙了三萬塊,真他媽過癮。”
“怎地就掙那麼多?”
“用咱的錢幫助慄山競標成功了,他不回報咱嗎。”
“競標的不是還有你那個同學慄堂人的嗎,你怎能做那事情?”
“這都是那個慄山的計謀,開始我也是想着能奪上這個標,並沒有跟慄堂人過不去,公平競爭嗎,平常是平常,競標是競標。”
“那個慄山能有什麼計謀?”
“結果是三人競標,開始咱就淘汰了,拿着的錢明顯不夠。慄山爲了競爭過慄堂人就跟我借錢,說是成功了就給我三萬塊。我沒有多想就給他了,三萬塊,也不是個小數目,再說咱已經退出來了,人家借錢也是正常,就是慄堂人跟我借我也給他。”
黃茹玉雖然聽懂了黃原原說的話,但是那都不是她想知道的重點,她也不稀罕一天就掙了三萬塊那個事,也不懂得什麼是競標,反正那天他沒有跟莉莎在一起就行,錢對她來說沒有人重要。
那一定是父親跟這個麗莎在一起開房了。
爲了母親黃茹玉就跟麗莎去尋事,問她:“你那天跟誰開房了?”
當然麗莎沒有承認是跟黃炳,而是咬定沒有跟誰開房,只是去看一個親戚。
黃茹玉說:“你是跟黃原原開的房,我親眼看見的,趕緊給我捲鋪蓋走人吧,不要讓我查出來跟你沒完。”
就這樣麗莎就離開了旅館,雖然她跟黃炳開房黃茹玉沒有直接挑明,而是給黃原原俺在頭上,其實麗莎知道黃茹玉是在給她父親留面子。
麗莎走後,黃炳知道了還跟黃茹玉生了一場氣,鬧得家裡雞犬不寧的。
從此,黃茹玉對父親就產生了一種嫉恨,每天跟他鬧個不休。
黃柄鬧不過女兒,就帶着莉莎在市東街紅燈區開了一家舞廳,當時歌舞廳也正是一個很時髦的事業,他也早有此意開一家歌舞廳。
歌舞廳開了後,黃炳將南北旅館給了女兒。黃婆就跟女兒就住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