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泄黃金敬始開,初生三五月徘徊。
爲遭無限塵矇蔽,不得華堂上玉臺。
一一薛濤《鏡離臺》
我們一邊擔心被人發現,又一邊擔心他再不醒來就要餓死了,這已經是找到他的第三日了。
最後我與阿元合計一商量,決定自己開竈做膳食。可以說,婕妤娘娘有孕在身,不怎麼方便,讓人把我的用度都直接發給我,我們在自行安排便是。御膳房那邊的人當然答應,一個因我畢竟還是娘娘,且有龍種,一個不小心因膳食出了事,他們擔當不起;再一個,如此一來,他們也省事。
沒有竈臺,阿元不知去哪裡找來幾塊石頭什麼的,勉強搭了個簡陋的竈臺,開始了我們自力更生的生活。阿元還說,春天來了,就去同別人討要一些籽,我們自己要種菜,如此一來,還可節約一些。把我俸祿裡的伙食換成其他有用的實物,比如:柴米油鹽等。阿元果然是窮人家的孩子,什麼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今日是來這裡的第五十一日了,我們每過一日,都在最右邊的牆角畫下一筆,以此計時。現在我們把最右邊的這一間改做了廚房,往左一間是堆放雜物的,再左是空的,稍有用處的東西,我們都放在寢屋裡。最左一間也是空的。這樣一來,如有一點響動,我們都能聽到。
阿元煞有介事的在“竈臺”上開始忙碌了。我們覺得應該給屋
裡那個人熬些粥,同時我們也可食用。
胎動愈來愈頻繁了,她/他每動一次,我都覺得無比親切。覺得孩子正在肚子裡慢慢長大,一點一點的,那是一個新生命,那是我的骨肉!如此神奇!心裡充滿了幸福感,漸漸忘了那些傷痛!
外面傳來了一陣騷動,像是有人來了!阿元也注意到了,我兩對望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的是自己莫名的驚恐!
幾乎是立刻,阿元放下手中的勺子,疾跑到隔壁屋子,因爲我們把人放在那裡!
怎麼辦?是什麼人,他們會不會進屋來?……
不待我再多想,人已經進屋來了。爲首的是一個侍衛首領模樣,後面跟的是一羣侍衛,有七八個的樣子。
“末將參見娘娘,娘娘吉祥!”聲音雄渾,再加又是一起行禮,以前在宮裡,太監宮女都斯斯文文,此時這氣勢加上本就心虛,一下子愣住了,居然忘了叫人平身。
“娘娘!”爲首的那人,低着頭,謹小慎微似地,“末將等正在執行公務,驚擾了娘娘,還請恕罪!”
我努力緊了緊喉嚨,讓自己發音正常,“爾等平身吧!若無他事,你們退下吧。”
“末將有一事想問娘娘,不知娘娘可有發現一逃犯?”他並不給我機會,一口氣把話說完了,使得我必須回答。
“我並未發現,你們在去外面仔細搜尋吧。
天寒地凍,想來那逃犯也跑不遠。”我一臉平靜,只是說話時,眼睛看向別處。
“如此打擾了,末將等這就告退。若娘娘一旦發現此人,請告知末將。”說完也不等我回話直徑出去了。
待他們走遠,我才一口氣鬆下來,阿元還未出來。我進去一看,她盡然在給那人化妝!果然聰明!
下午,阿元喂他小米粥時,醒過來了。謝天謝地!醒來就好,再過兩日他就可離開,我們也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那人一雙眼睛有疑惑,有害怕,還有一絲我看不懂得光。
阿元喂完以後出去洗碗了,剩下我們兩。想了半天,我才準備開口,那人卻說話了,“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給你帶來的不便還請諒解!我這就離開。”然後他掙扎着起身。
話雖使我高興,但他此時的身體狀況卻實在不能離開。我自己身子也不太方便,小心翼翼移過去,止住他,“你現在身體還未痊癒,等你身子好了,我也不會留你。眼下,還是在等一等吧。救你,也是看在我孩子的份上,希望給他多積點德,能平安長大!”
“皇上駕到!”這句話,如伏天裡的雷鳴一般,把我死死地定在原地,心裡馬上知道完了!
不知他又要怎樣給我定罪,只是擔心孩子,千萬不能爲此傷到孩子了!我完全沒發現自己害怕的全身發抖,已經癱倒在那人的身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