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空無一人的學校之中,跟在白石麗後面的藍玉煙正在陷入激動之中,進入大觀園的劉姥姥恐怕都比她要好很多。
不能怪藍玉煙沒見識,一國首都出生長大,並且在小學時代還上過春晚舞臺的女孩,想必不能說沒有見識吧。
獨自一人,在夜晚行走在空無一人,對,此時的白石麗已經被陷入獨自興奮中的藍玉煙給忽視了。藍玉煙現在陷入的是違反校規禁令,給她所帶來的興奮中。
對於從不熬夜更不會在網吧包夜的藍玉煙來說,夜裡跑到無人的學校裡就足夠讓她的小心臟碰碰直跳的了。好學生的就是這麼容易陷入違禁的快感中,正因爲他們比所謂壞學生更加聽話,所以他們更比‘壞學生’容易察覺到違反常規所帶來的愉悅。
“不過是半夜三更跑到學校裡,藍玉煙你興奮什麼勁啊!”
但到底是‘好學生’,藍玉煙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雖然有些留念但藍玉煙很快就壓抑好自己的心情。
“這是?”
當藍玉煙將被她稱爲‘沒出息’的興奮心情給平復下去之後,卻發現自己已經跟着白石麗來到一棟教學樓前,藍玉煙略微辨認之後發現是專屬於三年級的那棟教學樓。
對於藍玉煙的驚訝不做理會,白石麗以極其嫺熟的業務能力,用髮卡刨開電子門鎖,切斷了電子門鎖聯通電子警報的那條線路,臨了用髮卡往鎖眼中一捅,在一撥弄,機械鎖就被打開了。
“將氣附在髮卡上,好精妙的炁的運用功夫。”看着白石麗將靈力附在髮卡上,以小小的髮卡完成開鎖,藍玉煙頓時臉色有些變了。
被藍玉煙一臉‘恐怖如斯’的神情看的有些不自在的白石麗,生怕對方心底生出‘斷不可留’的想法,趕緊解釋道:“這個,學校用的電子鎖和機械鎖都不是什麼高檔貨,再難一些的鎖我也就沒有辦法了。嘿嘿~”
“哪個關心你這個了!”看着如同熱血少年漫畫中,男主角那樣摸着自己後腦勺傻笑的白石麗,藍玉煙沒好氣的想道。結果她這邊氣得要死,白石麗那邊卻笑得有些沒心沒肺的,這更讓藍玉煙生氣了。
被白石麗笑得有些惱火的藍玉煙,圓眼一轉立馬有了主意:“白石桑~”
“怎樣!”被藍玉煙一聲甜甜的‘白石桑’喊得有些發毛,白石麗有些炸毛的問道。
“你認爲,你的說法會讓警察叔叔放過你嗎?”藍玉煙笑得越發甜美,就連一雙圓圓的荔枝眼都有變爲眯縫眼的傾向。
“我可是在東瀛公安體系中掛名裡的協力者,警察叔叔纔不會因爲這麼一點小事找我的麻煩呢。”
想是這麼想,但看着眼睛都笑得快成了眯縫眼的藍玉煙。有那麼一瞬間裡,白石麗甚至懷疑藍玉煙是自己師醬常夏夕顏的私生女。
同樣的眯縫眼,雖然藍玉煙是笑出來的,同樣的皮笑肉不笑,從藍玉煙身上感受到如同自己師醬的威壓,白石麗果斷的拿出來對付自己師醬發怒時的手段:
“對不起,無論如何還請原諒我!”(?ω?)
“咳~”被對方用秋水盈盈的杏仁眼,可憐巴巴的看着,心中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發芽破土的藍玉煙輕咳一聲,如同掩飾般的說道:“門都打開了,還不快進去。”
“蘭小姐~,你這是原諒我了嗎!?”()
“哼~,人家纔不是原諒你了,只是不想耽誤時間而已。”——藍玉煙(`へ′)
“嘿嘿嘿,這就走。”——一臉傻笑的白石麗(*′v`)
“我在這裡是幹什麼啊!”×2
看着白石麗和藍玉煙兩個如同夫妻漫才(注1)一般的對話,隱在暗處的兩個人都有抓狂了。
大半夜因爲對方的緣故而不睡覺,跌跌撞撞的從荒蕪的林間小徑摸到學校,被有倒刺的藤蔓弄得血淋淋的天野操,滿是怒火的從暗中跳了出來。
而相比較被氣得不輕的天野操不同,將意識附在由便籤折成的紙鶴上面的悠真,則是早就消了火氣,帶着哭笑不得心情操控着紙鶴,以隱蔽的路線繞開了天野操的視線跟了上去。
就是猜到了,白石麗這丫頭不會對自己的師弟被人陷害無動於衷,悠真纔會在喚出有狐色紫前去處理兒玉賢太郎之後,就立馬折出紙鶴使出‘寄識’之法,操控紙鶴在自己犬養家外的範圍裡徘徊者。
果然,在紙鶴才飛到一半,悠真就發現了白石麗,順帶着自己的師侄女一隻(藍玉煙),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地吊在後面的小貓咪一隻(天野操)。
“哈~還真是一個有趣的組合。”一邊操控着紙鶴沿着樓梯向上飛,想着白石麗她們現在的狀況,悠真一邊忍不住輕笑道。
……
並不知道自己身後有兩條尾巴的白石麗兩人,她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獅子王學園高三教學樓的最高層,位於教學樓五樓的天台上的露天階梯教室。
獅子王學園教學樓上的露天階梯教室,是獨屬於獅子王學園的特殊風光。每年升學考試之前的階段裡,學校都會組織高三的學生們在露天教室進行模擬考試,學校對此表示這是爲了鍛鍊學生們的‘根性’(注2)。
雖然這一舉動被前代校長林憲佑老爺子批評爲形式主義,更是被老爺子多次出面叫停。但老爺子被校董安排在伊豆進行溫泉旅行的當下,這種露天教室鍛鍊學生‘根性’做法自然是死灰復燃了。
這不,不久前這裡就進行了一次模擬考試。
“喂!你這是?”看着白石麗合衣就準備躺在露天階梯教室的教師講臺上,藍玉煙顧不得禮貌的驚訝喊道。
“你說這個啊,”對一臉驚訝的藍玉煙,白石麗很自然的解釋道:“蘭小姐,你被我進入過夢中,想必已經知道我有進入別人夢境的能力吧。”
見到藍玉煙點了點頭之後,白石麗又說道:“這種進入別人夢中的能力是一種超能力,被命名爲‘入夢’,我現在準備在這裡入睡,從而找出陷害我師弟悠真的那個高三女生的夢境,然後我纔可以進入她的夢中,和她交流請求她出來證明我師弟的無辜。”
聽到白石麗的話,藍玉煙卻有些皺眉頭的問道:“不是我想窺探你的能力的秘密,只是有必要在這裡入睡嗎?”
“那什麼~”對於藍玉煙的疑問,白石麗頗爲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能力還太弱了,做不到直接進入對方夢中,必需要找一個‘入口’的。”
“入口?”
“沒錯。人的生活的場景比如家,出現在他們的夢中的機率會很大,因爲是熟悉的場景記憶深刻的緣故,而我只要在對方家裡入睡就可以輕鬆進入到對方的夢境中,這種別人熟悉有着深刻印象的場景就是‘入口’。
可惜我找不到對方的家,但對方是學生對學校自然印象深刻,雖然找不到對方教室但我想,對於剛剛頂着北風完成一場模擬考試的人來說,這裡恐怕要比教室還要讓她記憶猶新。”
“必需要睡在這裡嗎?”眉頭緊皺的看着露天階梯教室的講臺,藍玉煙有些爲難的問道。
雖然對藍玉煙的態度有些不解,但白石麗還是認真回答道:“這裡是講臺,我們後面就是黑板,每個學生多少都會留心這裡,因此講臺這裡是她們在這個露天階梯教室中印象最深的地方,我在這裡‘入夢’效果最好。”
聽了白石麗的話後,藍玉煙也打消規勸對方的打算,從自己唐裝的口袋中摸出一方大大的手絹說道:“這裡是露天的,講臺上滿是灰塵我幫你擦擦你在睡吧!”
瞧見藍玉煙拿着天藍色的手絹,就要往滿是灰塵的講臺上檫白石麗趕緊攔住說道:“不用不用,我用袖子擦一擦就可以了不要呃……”
“抱歉,剛剛沒有留心,白石小姐又說社麼嗎?”
不管藍玉煙的話,直接手帕往講臺上一擦的藍玉煙,彷彿剛剛纔聽到白石麗的話似得,帶着不解的神情問道。
“沒~。”被藍玉煙的舉動給弄得措手不及的白石麗,只得有氣無力的對對方這麼說道。
(你都做了還讓我說什麼?蘭小姐好霸道啊!)
化身爲‘女人你給我乖乖的’一般的霸道總裁,男友力十足的藍玉煙很麻利的將講臺擦乾淨,看得出來她有經常做家務。
藍玉煙乾淨的手帕在擦完講臺後直接變黑的樣子,被白石麗她看在眼裡,一種名爲‘感動’的情緒也在白石麗她心頭縈繞。
雖然在學校後面的小樹林裡的時候,白石麗她在前面開路,但藍玉煙的舉動卻是瞞不過她,因此對方怕髒愛乾淨白石麗是知道的,現在卻爲了自己用乾淨的手帕去擦拭髒兮兮的講臺:
“蘭小姐~!”
“這只是作爲你揹我的回禮,是回禮懂嗎!”被心懷感動的白石麗以滿含深情的聲音喊道,有些難爲情的藍玉煙強調起來。
看着臉上飛起紅霞,卻故作若無其事的藍玉煙,白石麗癡癡地笑道:“蘭小姐好可愛。”
“說什麼傻話呢!”瞪了白石麗一眼,藍玉煙沒好氣的說道。“嘖。”在白石麗被自己瞪得一縮脖子,吐了吐舌頭之後,準備將手帕收起來的藍玉煙在看到烏黑手帕之後,一咂舌就把手帕往地上一丟。
(本來還想拿回去洗一下,算了等下回去的時候直接把它扔到垃圾箱吧。)
此時已經躺在講臺上的白石麗,正巧通過藍玉煙手機的手電筒的光照,也看到藍玉煙將手帕丟到地上的場景,嘴巴張了張之後卻選擇不吱聲了。
“咻~咻~~”
躺在講臺上,白石麗很快就響起了輕輕而又可愛的鼾聲。
白石麗的鼾聲可愛歸可愛,但她周遭耳覺靈敏的傢伙們卻更關心另外一點。
“數秒入睡,你這傢伙是野比大雄的女兒嗎?你姓野比吧!”——藍玉煙、悠真、天野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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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漫才,東瀛的表演形式,類似我國的對口相聲。
注2:所謂的根性,就是相當於我國詞語中的,骨氣、鬥志、毅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