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嘈雜,不能安睡。
我很懷疑,設計製造機械獸的天族人,很可能精通兵法,擅長夜襲,不然機械獸也不可能一波一波,連綿不絕的進攻了一宿,直到天色微明,方纔停下攻勢。
揉了揉發脹發澀的雙眼,又捶了捶兩側太陽穴,總算勉強提起了精神。
嘆息一聲,將躺在旁邊,鼾聲正盛的凱蘭推醒。
與我敏感的神經不同,凱蘭的神經之大條是世界級的。
沉浸在刺耳的金屬碰撞聲中的凱蘭,竟然依舊能夠保持甜美的睡眠,我想不佩服都不行。
瞥了眼溼淋淋的嘴角,我將一塊浸溼的手帕遞給她:“擦擦嘴角和臉蛋兒,都是口水。”
“咦!”凱蘭一驚:“真的嗎?左邊還是右邊?”
“兩邊。”
吃過早餐,我們繼續開始挖掘工作。
這一次挖的地方,是山腳。
在我看來,想要弄清楚金屬造物的入口,首先得弄清楚它的外形,而想要弄清楚外形,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復原它的全貌。
因而,我必須挖開山腳的土,看看腳下的地面是否也一樣是金屬造物。
這項工程大概持續了兩個鐘頭,我失望的發現,這座海島的地面,也和其他海島一樣,土層之下,是更深的土層,再往下,便是岩石。
也就是說,只有山包是與衆不同的存在。
之後,我又將兩座山包之間的土地挖出兩米多深,同樣是平凡的土層與堅硬的岩石。
嗯,實錘了,山包就是天族人的研究所。
問題來了,研究所的入口在哪兒?
山包四面平整光滑,就算稍有斑駁,也是摺疊鍬多次鏟中同一點所致。
難道要我掘地三尺,在下面挖出一條隧道過去不成?
這倒也是個辦法,可越來越麻煩了,搞不好,還會引起某些人的主意,泄露了此行的秘密。
一旦秘密不脛而走,落入艾瑞城之手,他們很有可能會以地盤爲由,要麼封海禁島,要麼要求分一杯羹。
反正無論哪種情況,都有損失。
不得已,我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不斷在山包上走來走去,四處尋覓入口。
凱蘭也跟在我旁邊,但她並沒有在認真尋覓入口,而是在逗弄機械鳥玩,這一幕,看得我不由大爲光火。
“喂,你就不能不逗弄它了嗎?”我不悅道:“可別忘了,你此行過來,目的不在玩樂,而在於尋找你先祖留下的遺產。”
“有你找就夠了啊”凱蘭一邊摩挲機械鳥光滑的身體,一邊道:“我只是陪客。”
“陪客?別逗了好不好!”我有點怒了:“這可是你家先祖的遺產,你什麼時候就成陪客了?”
“我本意也沒想來這兒”凱蘭聳聳肩,漫不經心道:“只是聽你說,搜尋天族人的研究所可能要用到我,纔跟着來的,畢竟我是你未婚妻嘛,幫未婚夫的忙,也是我這個未婚妻應盡的義務。”
好吧,我當初似乎真就是這麼說的,早知道,該加上一句‘這也是你應盡的責任與義務’就好了。
動之以情,沒啥用,曉之以理,不想聽,沒轍,只好以利誘之。
當我許諾,每個月多給她一百零用錢的時候,凱蘭竟露出不屑的表情,淡淡道:“我又不缺那點金幣。”
可當我再次收回這每月百分之一零用錢份額的時候,凱蘭竟然指責我吝嗇,並再次湊到我跟前,賣萌裝可憐。
再次拋出提升百分之一零用錢份額的條件,凱蘭欣然應允,並一本正經的找起入口來。
早答應多好,偏要來這麼一出,累不累啊!
有了凱蘭的加入,搜索入口的進度——依舊沒有絲毫進展。
這個跟扣地上的碗似的橢圓形金屬造物,貌似沒有一點縫隙,簡直無懈可擊。
該怎麼辦?
站在頂端,俯視周圍的我,陷入到苦惱之中。
“要不要試試用蠻力?”大太刀發表了建議:“反正不過是一坨堅硬的金屬罷了,只要運起殺意,多砍幾刀,沒有金屬破壞不掉。”
“萬一損壞了裡面的東西,該怎麼辦?”我反問道。
大太刀不以爲然:“如果它是研究所遺址,這方法鐵定行,除非它是儲物倉庫,裡面蓄滿了東西,纔可能出現你說的情況,但你看它像是儲物倉庫嗎?”
說的沒錯,它看起來只像是用來研究做實驗的基地,與倉庫什麼的並無任何關係,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天族人就喜歡建造這種倉庫,怎麼辦?
“那就沒辦法了”大太刀讀懂了我的心思,拉長聲調道:“只能聽—天—由—命了。”
嘆了口氣,我決定找凱蘭商量一下,畢竟她纔是正牌的天族人後裔。
找到正趴在地上,不斷尋找入口的凱蘭,將我的想法告知於她,後者聽罷,連思考都沒有,就贊同了我的建議。
“既然天族人後裔都確定要這麼做,我還猶豫什麼?”
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打氣,待勇氣溢滿全身,我舉起大太刀,凝出殺意,對準山包最中心處,就是狠狠一刀。
悅耳的金屬聲響起,僅僅只是一刀,就破開了堅硬的外殼。
可惜這外殼並非只有一層,還有許許多多層等待着我的爆發。
就在我滿懷怨氣,打算與金屬外殼戰鬥到底時,陣陣轟鳴自叢林深處傳出。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這也就是說,製造聲音的主人們,距離我所在的位置越發的近了。
正所謂:手裡有錢,心中不慌。
咱有驅逐者護衛四周,我本身也擁有不弱的實力,再加上佔據制高點,就算有敵人衝陣,也一時半會兒殺不上來,故而放心大膽的備戰。
轟轟轟......聲如百獸齊奔,震得地面不斷髮顫,我緊緊握住大太刀,並凝出磅礴的殺意,同時將全身肌肉繃緊,隨時準備給來犯的敵人一記重擊。
一旁,凱蘭也掏出了左輪手槍,精緻的手槍繞着食指轉了一圈,一團刺目白光牢牢包裹住她握槍的纖纖玉手。
“好刺眼”我問:“這是你掌握褪變之力以後,領悟的戰技嗎?”
“這是銀彈”凱蘭眯眼,緩緩道:“是我成爲射手以後,掌握的第一個戰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