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仇穎
孟歆躺在羅漢牀上,看看自己,只穿了一身褻衣,這TNN的怎麼出去啊?
“來人,來人啊!”孟歆拍着窗欄杆,衝着門外大喊大叫。
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跑了進來:明豔秀麗,身着桃紅色寬袖袍服、鳳尾裙,腰扎綢帶,頭戴玉簪,大聲說道:“哎呀,少爺,你終於醒了?”
孟歆直撓頭,這是爹媽給自己安排的童養媳兼貼身丫鬟仇穎,好像還學了老爹的一身功夫,三五個人近不了身,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貌似自己還把人家睡了,壓低聲音說:“雲兒,小聲點,小聲點。有些話,我,不好說。”
小姑娘立刻點頭,忙不迭地應聲:“好、好、好。”
孟歆鄭重其事地說:“媳婦,就叫我小名--狗子--就想咱們小時候一樣。雲兒,跟你說實話--我不想參軍、當兵,就想開個買賣,掙點錢,把賭債還了,把我的看病錢、抓藥錢還了,再補貼、補貼家用。你覺得怎麼樣?”孟歆上一輩子活了50幾年,面對小姑娘真的有一點下不去“嘴”。
仇穎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GRD自小和自己長大,原來好好地對自己,姑娘才嫁給他。這兩年,這個GRD上房揭瓦、堵人家煙囪;下地撩貓逗狗、打架鬥毆。最近一年裡,不知道和誰學的--開始打馬吊、賭錢。最近,居然還不和自己正眼說話,總是愛答不理的。現在,這個樣子,是天打雷劈了嗎?不,不對,是賭博招來的這一頓胖揍打的吧。昏迷了好幾天,改變性子,真TMD太好了,能夠正正經經地過日子了。不當兵更好,在家哪怕不幹活、混吃等死也行。至少吧,不用上戰場--打打殺殺。萬一這個人真的沒了,自己不是還得守寡,還沒有一男半女。
仇穎心中歡喜,立即笑臉盈盈,說道:“少爺,我家就是普普通通的軍戶,種着十幾畝地。老爺是總旗,堂堂的正五品,皇帝爺的皇莊管事、皇后娘娘買賣的經紀、太子爺300親衛的教頭。了不起的人物呢!”
孟歆苦笑,說道:“咱們是夫妻,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玩大的,就叫狗兒吧。”
仇穎毅然決然地說道:“不行。你是夫君,我叫你--狗兒,多不莊重。要不,我像孟婕姐姐一樣吧--在家裡,就叫你--二哥(小哥的意思);在外面,就叫你名字孟歆。等爹給你取了字以後,我就叫你的字好了。”
孟歆的內芯已經是在北京這個又愛又恨的大都市風雨漂泊了50幾年,酸甜苦辣嚐了個遍,人生8個字“生、老、病、死,喜、怒、哀、樂。”裡,連死都死過了,還有什麼沒有體會過,自然是從善如流,沉靜地說道:“好吧。雲兒,我想託皇孫朱瞻基的關係,脫離軍戶,怎麼辦?還有,必須讓我姐和紀之泓和離。那一家沒有一個好玩應。好好地一個解縉--解大才子被紀綱灌醉,活活凍死在雪地裡。而且,GRD還在家中悄悄地私養了大批亡命之徒,暗中修建隧道製造了數以萬計的刀槍、盔甲和弓箭。早晚是個出事。到時候,抄家滅族都有可能的--不,謀逆是必然滅族的。怎麼辦?”
仇穎想了想。說道:“婕姐回來探望你的病情,就在家裡。一會兒,你和孟婕姐商量商量。關鍵是老爺的意見。老爺子不點頭,大姐怎麼哭都沒有用的。又不是沒有哭過,昏天黑地的。大姐上個月捱打,回家來,媽都跟着哭。我看的心裡恨不能一刀劈了GRD紀之泓。”
紀綱查抄到已故吳王的冠服後,私自隱藏在家中,有時還穿在身上,命令左右飲酒祝賀,高呼萬歲,沒有一個人敢告發。
就在今年端午節,朱棣親自主持射柳比賽,紀綱對錦衣衛鎮撫龐英說:"我故意射不準,你把柳枝折下來,大聲呼喊說我射中了,看看衆人有沒有敢出來糾正的。"龐英按照紀綱的話做了,在場的人竟無一個人敢出面糾正,紀綱高興地說:"沒有人敢難爲我了。
孟歆向仇穎說着紀綱的倒行逆施,總結道:“這就是個趙高--指鹿爲馬,必死無疑。紀之泓一定跑不了。我的名聲臭大街上了,老爹、老媽不待見我。怎麼辦?”
仇穎反而笑了。孟達州、蘭芳因爲兒子不爭氣,撩貓逗狗、打架鬥毆、酗酒賭錢,擔心兒媳婦跑了。對仇穎格外珍視,好的不能再好了。尤其是老媽蘭芳,對仇穎向女兒一樣--捧在手裡怕摔着;含在嘴裡怕化了。
握一握粉拳,仇穎信誓旦旦:“我和老媽好。我去說。讓老媽吹一吹枕邊風。不行的話,讓我老爹仇向天說話。老仇最擅長的就是打架。說不進去,就打。孟老爺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肯定打不過我爹。這件事一定要管,還要管好。大姐的倆孩子--紀巧、紀雨咱們要了。改孟婕姐姐的姓,就叫孟巧、孟雨。”
兩個人有悄悄地敲定了細節,孟婕的和離大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