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兩人如此親暱地依偎在一起,眼睛裡只有對方,正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特別是徐顏,害羞地低着頭,他餵過來的時候,又馬上擡頭,樣子十分的羞澀。

窗外的樹上有鳥鳴聲,似乎在爲兩人的冰釋前嫌而愉快唱歌,在樹上跳躍着,歡快而熱鬧。

部隊裡都是男人,又有多少女人讓人看到,所以連這裡的鳥兒都覺得女人都是最美的,都想要多看兩眼。有一句話叫,軍隊沒女人,見着母豬也覺得是西施,這話雖然有點兒諷刺還有自嘲的味道,但卻也道出了軍隊的實情。

今天訓練的士兵什麼的多,而且很不巧的都集中到了衛生隊方向。時不時的,會有戰士從窗外經過,喊着軍人那種特有的口號,一隊又一隊的經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正好從窗前經過,今天的戰士特別的多。還有幾個,竟然往裡面看,被劉武這眼睛一瞪,他們又摸摸鼻子離開了,但是這樣成隊的戰士並沒有減少,反而有增多的趨勢。

徐顏看着溫柔地一口一口送粥過來的劉武,欲言又止,不知道應不應該問。如果問了,他會不會覺得她傻,會不會笑話她呢?但是不問,心裡實在憋不住,她性子急,是一個心裡有事就藏不住話的人。

“你怎麼那麼肯定我一定能治好掉暈針這疾病?”吃飯的當口,徐顏還是忍不住問了。

她向來好奇心就重,就算沒有什麼事,只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都有一種打沙鍋問到底的衝動,何曾這本來就關係到她自己的事。

她這個病已經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治不了,她也曾經想過剋制,但是一看到針頭,她就會渾身發毛,然後心裡就跟針扎似的,眼前就會糊塗,然後心跳加快,發悶氣喘,人就暈了,每次見到針頭都如此。

徐媽媽曾經問過她,平日看你膽挺大的,爲什麼一打針就暈?她的回答是:“我看到針頭害怕。”是的,她不害怕任何的事,就唯獨看到這小小的針頭就會心悸,就會恐懼,這病說是五歲開始,其實怎麼開始的她都不知道。

這事,除了父母,連哥哥都不知道,她一直都隱藏的很好。這樣的事說出來其實挺丟臉的,如果不是這次她病重,被劉武硬抱着上醫院,她情願這件事就埋藏在心底,,隱藏在回憶裡,永遠都不要讓他知道,因爲她不想被他取笑。但是結果,他就這樣毫無意料的知道了,不但知道,還幫她把這陋習給剋制了,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是當時她也是好奇。

“這不是病,我早說過了。來,張嘴。”劉武吹了吹米粥,餵了她一口。

“誰說那不是病……好吧,就當它不是病吧,那你爲什麼那麼肯定我一定能剋制掉這個……嗯……疾病……習慣?”結結巴巴地,終於把那句話問完了,問完才發現自己幹嗎要結巴,幹嗎要心慌?

“因爲那不是病。”劉武很乾脆的說。

這問題又給繞回去了,徐顏有些兒生氣,他說話太有技巧性了,不愧是干政工的,三言兩語就把問題又扔給了她。她乾脆把他捧在面前的碗一推,冷着聲音說:“你還跟我賣關子,我幹嗎一定要知道,不就是克服暈針的事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看看,纔沒兩句,溫柔的面具就被撕開了,你剛纔怎麼告訴我的,說你一定會改掉火爆的性子,現在怎麼又恢復回去了?”劉武又餵了一口。

徐顏別開腦袋不吃,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改掉我的脾氣?你說不說?”

“你之前裝暈的時候不就是……”看到她又一個怒目瞪過來,他急忙改口,“這還不簡單嗎?暈針它就不是病,只是一個人心理的因素,這就跟恐高症是一個道理的。當一個人有恐高症的時候,他爲什麼會恐高,是因爲他的視線從高處往下看,心理就接受不了了,然後出現頭暈、氣短、胸悶的感覺,而要克服它就先得從視線開始,當你慢慢適應了這個視線的改變,那麼你就能克服恐高症了,而暈針也是同樣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當我跟你爭吵的時候,其實就是起到了轉移視線的目的,而因爲眼睛沒有盯着針頭,那種緊張感就沒有了,所以當針進入身體的時候,其實就跟平時被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所以也就沒有出現暈針的情況。”徐顏皺着眉,很快理解了劉武表達的意思。

劉武摸了一下她的頭,誇她:“我家小顏真聰明。”

“去,你都說到這份上,我要還不知道,那我不成傻瓜了?”

劉武憋着笑:“你現在才知道啊?”因爲忍着笑,臉上的肌肉有點兒抽搐,那表情怎麼看怎麼彆扭。

那憋着笑的表情,在徐顏眼裡怎麼那麼像嘲諷?她生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嗔地說:“討厭,你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劉武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出聲。在他眼裡,此時的徐顏太可愛了,臉微紅,眼微瞪,嘴巴嘟着,真想上前咬一口。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徐顏被他這一笑,臉更紅了,握起那隻沒有被吊點滴的手,用力地捶打他的胸口。

劉武止住了笑,也放下了那隻裝有粥的碗,碗裡還有半碗粥,此時他已經喂不下去了,因爲他的心他的胃口都已經被眼前這個小女人給吊足了。他輕輕地喊了一聲:“小顏……”

徐顏正跟他生氣着,突然聽到他這一聲喊,驚訝地擡頭,卻見到了他的面越來越近。她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伸出手想要拍上他的臉,打算將他拍開,但是他好似知道她要幹什麼似的,雙臂一張,已經將她抱在了懷裡,一手扣着她的下巴,嘴巴就湊了上去。

“手……”徐顏喊了一聲,她的手還吊着點滴呢。

劉武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從結婚到現在,他真正跟妻子親熱的時間幾乎沒有,這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親熱的機會,可以來個鴛鴦浴,順便在浴室裡把她大吃特吃,沒想到她竟然病了。他心裡已經藏着一肚子火了,現在雖然正餐吃不着,點心總得讓他嘗一口吧?

他撲了上去,好像很兇的樣子,惹得徐顏咯咯直笑。她還沒笑夠,就被劉武撲倒了,他小心翼翼的不碰到她吊點滴的,然後低頭吻了上去,沒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阿武,窗沒關。”被奪走紅脣的一瞬間,她突然想起了這是衛生隊,雖然房間中沒有其他人,但是窗戶好像沒關。

劉武已經親向她的脣了,聽到她的嘀咕,回了一句:“還關什麼窗戶,他們還管我們夫妻親嘴。”

徐顏單手拍向他的胸口,但沒幾下就被他征服了,又想起另一件事,說:“阿武,會有人進來,門好像沒關。”嘴巴被他含着,說的話就含糊不清。

“你這個小妮子,親嘴了還有那麼多想法,進來就進來。”劉武將她的嘴巴堵得嚴嚴實實,不讓她再有機會想東想西。

徐顏的心陶醉了,所有的理智也在他的親吻之下,如煙花衝上天空一樣,被擊得一點不剩了。而**也是來得又急又猛,好像那衝岸的海浪,你想要阻止它是不可能的,因爲它能將兩個人的所有的溫度急速升高。

“阿武……”她喃喃着。

兩人的身影疊在了一起,融合着夕陽的美麗,連窗外的鳥兒都不敢鳴唱,害羞地飛走了,也怕打擾到這一對小夫妻之間的親熱。

“小武,我……”門突然被推開,耿團長那心急火燎的身子就勢已經衝了進來,但剛衝進來他就呆住了。

兩個親嘴的人一怔,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轟!徐顏只覺得臉上一熱,像傍晚的紅霞一般,整個臉都燒了起來。

劉武回頭,卻見到了耿團長那圓瞪的眼睛,還有微張的嘴。

“我走錯房間了。”耿團長反應過來,掉頭就走。

剛到門口,又相起了什麼,重新折了回來,看了看房間的牌號,又看看房間的佈置,自言自語地說:“沒錯啊,衛生隊就這麼幾間房間,我看着是這間沒錯。”

劉武已經從徐顏身上起來了,臉不紅氣不喘,一點也沒有因爲親熱被抓個正着而難堪,戲謔地說:“團長,這麼年輕就得老花眼了?”

“臭小子,我是你團長,你敢用這態度跟我說話?小顏,你得好好教訓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耿團長將手裡的水果放在牀頭櫃上,拿了條凳子坐下。

徐顏因爲自己和劉武的親嘴被抓正着,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她再大膽再不怕羞,此時也已經害羞得不行了,耿團長這樣一問,她就低着頭,嘴裡“嗯嗯”地應着,心裡卻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小顏,你咋就病了呢?”耿團長好像早忘了剛纔看到的情景,關心地問。

“你還說,要不是你訓練我,小顏會衝進泥水裡嗎?不衝進泥水裡,她會受寒感冒嗎?”劉武對他就沒好口氣。

他們兩個,以前是上級下屬的關係,劉武是耿團長的老部下,現在調回原單位,依然是耿團長的手下,兩人的關係已經不只是上級與下級的關係了,而是生死兄弟的情誼。在工作的時候,他們嚴守等級觀念,兩人都嚴肅對待工作上的事,但是下班後兩人就跟兄弟一樣熱熱鬧鬧,一點也沒有那種下級見上級的惶恐。

“阿武,別說了,哪有你這樣跟姐夫說話的。”徐顏這時已經擡起了頭,瞪了劉武一眼,讓他不許這樣對耿團長說話。

耿團長突然眼尖地發現了徐顏臉上的紅暈,說:“小顏,你這高燒發的可真厲害了,連臉都紅成這樣了。”他真的有一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感覺。

被他這麼一說,徐顏的臉更紅了,迅速地低下頭,只露一個脖子給他們看。她在心裡已經罵了劉武一百遍了,讓她在耿團長面前這麼丟臉,團長知道了,朱大姐也一定會知道,這讓她以後怎麼見朱大姐啊。又在心裡把他痛罵了一千遍。

“行了,你看病也看完了,東西也送到了,該走了吧?”劉武很“心急火燎”地下了逐客令。

“得,這板凳還沒坐熱,就開始趕人了。”耿團長嘖嘖地說開了。

“切,我家徐顏生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這邊我們還有事,你如果沒什麼事就先走吧。”劉武的臉色很臭,有好事被打斷的不爽。

耿團長心領神會,他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他進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在做什麼,別以爲他沒有看到,但是現在老子還就不走了。你們不是想重溫親熱嗎?老子就坐在這,想親熱沒門,等着以後慢慢享受吧。

看他的表情,劉武就知道他一時半會也不會走了,沒辦法,誰讓他是他的頭。嘆了口氣,拿過之前話在櫃頭上的粥,有點兒冷了,他三兩口就把粥吃了,又人保溫瓶中把粥倒出來,專心地開始了他的喂粥之旅。

耿團長好笑地看着他們假裝正經的樣子,表面裝做什麼也不明白的樣子,實則心裡已經笑翻了。

“老耿!”朱大姐人未到聲先到,隨着聲音的到來,她已經走了進來。

“老婆。”耿團長之前還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一聽到老婆的聲音,馬上狗腿似的跑了過去,不停地賠着笑容。

劉武搖了搖頭,沒見過這麼狗腿的人,這老婆跟個太上皇似的,能不能別做得那麼刻骨,好像怕全團的人都不知道他怕老婆似的。

“你搖頭做什麼?人家夫妻倆感情好不行嗎?”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徐顏小聲地咬着他的耳朵說。

朱大姐推開耿團長開門的手,走到了病牀前,手裡提着一個袋子,說:“小顏,我也不知道你適合什麼衣服,你的身材比我略小一點,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就先將就着穿吧。”

耿團長又馬上狗腿的想要接過朱大姐手裡的袋子,卻被朱大姐一瞪,又縮了回去,她說:“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來摻和什麼?”

朱大姐話一出口,耿團長那原先帶喜的表情立馬如泄了氣的皮球,蔫了。

徐顏和劉武看着,都忍俊不禁,特別是徐顏,捂着嘴輕笑。

作者有話要說:童鞋們,阿夜又開始更新了,因爲有一個讀者問我,生日就更新嗎?她生日更不更新,我當時就答應,更!所以阿夜不能不遵守諾言不是?那個叫xiaoyu?的讀者,阿夜遵守諾言更新來了,先說一聲生日快樂!

那個啥,下面的呼聲好小,阿夜打滾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