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三與龍薇薇把晴晴弄上車送回了家,到了晴晴的家門口樑三算徹底漲了見識。
山腳下,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前門門樓聳立,兩側院牆如巨龍般蜿蜒起伏,一直與山體連接,院子裡飛檐挑脊數不清有幾幢房屋,黑夜間只見燈火點點,如皇宮御殿一般。
“這是晴晴的家?”樑三有點不敢相信。
“是的,”龍薇薇冷冷地哼了一聲,“東湖首富的家能不豪華嗎!”
樑三認識龍薇薇那麼久了從沒見過龍薇薇用這樣的語氣說過這樣的話,這語氣裡是嫉妒、是恨?或者兩者都有?
剛把晴晴扶下車就有兩人從大門裡走出來,從樑、龍二人手中接過晴晴,有一人客氣地對龍薇薇說道:“謝謝龍小姐送我家小姐回來,兩位請便吧。”
樑三一陣詫異,自己不必說,那龍薇薇是晴晴的朋友,到了家門口也不讓進屋歇會兒,這也是待客之道?
“我五叔可在?”龍薇薇問道。
那兩人頭也沒回,先前說話那人答道:“先生已歇着了,龍小姐請回吧。”
看着兩人扶着晴晴進了院門,龍薇薇長舒了一口氣,看一眼滿院的霓虹,幽幽地對樑三一努嘴:“走吧,回去。”
兩人上了車,車子上了大路才見龍薇薇恢復了本來的神色,樑三試探着問道:“這家主人姓雷?”
“對。”
“雷五?”
“是的,就是雷五。”
這宅子的主人叫雷五,晴晴是雷家的小姐,當然就是雷五的女兒了。樑三弄不懂龍家與雷家到底有恩還是有仇,龍薇薇曾對樑三說過對雷家有怨,但爲何又常跟雷晴晴混在一起?
提到了雷五,龍薇薇的情緒明顯低落了許多,樑三也不敢再說,兩個人默默地走了一路。
等車子停到了出租房樓下,樑三才想起花姐的事,就把吃飯時看到的跟龍薇薇說了一遍。
龍薇薇聽完誇讚樑三做得對,說那種場合碰到一起會很尷尬的。
樑三不明白龍薇薇所說的尷尬指的是什麼,表姐妹碰到一起有什麼好尷尬的,難道就因爲表姐帶了個男人。
想到這裡樑三更是奇怪,難道龍薇薇沒有見過花姐的丈夫?或者說花姐一直都沒有丈夫?
“那個男人不是我表姐夫,我沒有表姐夫。”
龍薇薇一句話打破了迷團,那個男人果然不是花姐的丈夫。
“我表姐十七八歲就到東湖區來了,一直在東湖區混,也沒結過婚。”
龍薇薇說到這裡幽幽地嘆了口氣,才接着說下去:“關於她的故事有好幾個版本,有人說她結過婚後來離了,也有人說她跟一個男人同居過一段時間,後來那個男人找了個比她年輕漂亮的,把她拋棄了。
“還有人說她找了個有權有勢的人,那個人給她吃給她花,就是給不了她家,因爲那個男人本來就有家。”
“小三兒?”樑三想起了時下流行的一個詞兒,沒留住嘴說了出來。
“對,就是小三兒。”龍薇薇對這個詞一點也不忌諱,還跟着重複了一遍,“有人說福泉山莊就是那個男人爲她開的。”
樑三問道:“但這些都是傳言,你信嗎?”
“我信!”龍薇薇回答得很堅定,“若沒有那個男人幫她她是撐不起福泉山莊的,一個弱女子哪裡來的那麼多錢。”
女人若是想得些什麼,往往要犧牲一些,世上好多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但真正能做到的往往卻是少數。
“自從有了這些傳聞之後,她就離我們遠了,家也不回了,平時親戚聚會也看不到她了,想想她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在東湖生活,若是沒了那個男人跟個寡婦又有什麼區別!”
龍薇薇很感慨,樑三也是聽得黯然神傷,心中暗暗祈盼那個油頭西褲男人能是個重情重義的人,莫虧待了花姐。
“唉!”
長嘆一聲過後龍薇薇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與快樂,不說了,會好起來的!”
龍薇薇說罷啓動了引擎,衝樑三揮了揮手一溜煙地跑了個無影無蹤。
樑三回到家後小靜還沒回來,洗了個澡又翻出了那本梁山好漢的畫像,把玉麒麟跟畫冊放到一起反覆地看,心中想着怎麼才能把玉麒麟融入自己的身體裡,就像畫像記在腦子裡一樣,需要時想一下就能如願。
假如能實現的話就不會出現白天那樣的事了,想到了白天受的羞辱樑三咬緊了牙:明天,明天就要讓那大方血債血償!
胡思亂想了一通後梁三又翻起了書,翻來翻去又翻到了最後一頁,看着畫冊上的西門大官人賤兮兮的樣子,樑三想起了福泉的領班老張,這老王八靠着拉些農村女孩子到福泉做陪酒賺得盆滿鉢滿,真他孃的喪了良心。
假如沒有龍薇薇的五萬塊錢,只怕小靜還在福泉受罪。想到了那五萬塊錢樑三的頭又大了,龍薇薇還不知道自己收留了小靜,假如她知道了會怎樣,樑三還沒來得及想,也不敢想。
“三哥,你回來了?”
門外響起說話聲,是小靜下班回來了,樑三忙起來打開了門。
“你回來了。”
“嗯。”
小靜衝樑三笑了笑,這一笑讓樑三心裡一蕩,想起跟晴晴握手時的胡思亂想,沒來由的一陣渾身發熱。
“三哥,你怎麼了?”小靜見樑三兩眼發直,還以爲樑三得了什麼病,伸出手來就要摸樑三的額頭。
手剛觸到樑三的額頭,樑三觸電般地跳了起來,逃也似的進了屋緊緊的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