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馭綰綰性子文靜,從小繼承了江瑤對醫術的天分,沒事兒就喜歡泡在醫書裡。
對她來說,每天看醫術的時間都不夠,實在是不太理解馭綰綰爲什麼會覺得無聊。
她想了想,從自己的醫書裡抽了一本遞給蕭棠棠,小聲的提議,“二師姐你要是無聊的話,多看看醫書吧。”
蕭棠棠看都沒那醫術一樣,便嫌棄的撇嘴,“我纔不要,你看那些我早八百年前就看過了。”
“可是……”馭綰綰歪歪頭,不解的開口,“你還是弄不清藥方呀,總是把治病的藥配成毒藥。”
蕭棠棠被紮了心,正想着要如何找補自己身爲神醫谷二弟子的臉面時,就聽一聲輕笑聲從院牆上傳來。
“看看你這個二師姐當的,小師妹都知道笑你了,讓你平時不好好用功。”
蕭棠棠和馭綰綰尋聲回頭,就見兩道身影從牆上落下。
一個是慕白白,另一個則是宛妃?
蕭棠棠看看自家牆頭,又看看蘇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綰綰,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爲什麼我看到宛妃娘娘翻了我家的院牆?”
“宛妃娘娘?”馭綰綰好奇的看着眼前雖然陌生,但是長的十分清麗的女人,驚訝的張口,“那豈不是大師姐的孃親!”
哇,不愧是她大師姐的孃親啊。
即使身爲貴妃,依舊不被禮數所束縛。
蘇宛被兩個孩子盯的不好意思,不過到底是在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這點兒小場面她還是能應對的。
“今日出宮匆忙了些,只帶了些小點心做禮。”蘇宛將自己親手做的點心遞上。
“孃親,你坐,不用這麼客氣,把這兒當自己家就行。”慕白白只到蘇宛平時常居榆青宮,這一路走來肯定累了,連忙牽着她坐下。
蕭棠棠也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沒錯沒錯,宛妃娘娘,我家就是白白家,你別客氣。”
“真的是,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
“我看看都是些什麼點心……呀荷花酥,我和白白最喜歡吃了。”
蕭棠棠性子活潑一說起來就沒完,她和慕白白親近,自然也不講過多的禮節,打開了點心便和馭綰綰分吃起來。
蘇宛本來還有些不太自在,結果看着兩人吃的香,面上也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要是小郡主喜歡吃的話,下次我再做些讓白白給你送來。”
“唔唔唔!”蕭棠棠連連點頭,隨即又意識到什麼,又拼命的搖頭,“唔唔唔!”
蘇宛被她的反應弄到摸不着頭腦,只能求助的看向慕白白。
慕白白和蕭棠棠相處多年,這點兒默契還是有的,“她呀,是說點心可以有,但是讓孃親別叫她小郡主。”
“這怎麼行。”蘇宛聞言不贊同,輕輕柔柔的搖了頭,“禮不可廢,而且這是在京城……”
蕭棠棠艱難的將口中的點心嚥下,“哎呀,宛妃娘娘,你別叫我小郡主,我聽人喊我名字習慣了。”
“你喊我郡主,我總覺得你是在喊別人。”
“我和白白是好姐妹,不說那些客套的東西的,而且每年您給白白送來的衣裳都有我一份,我早就把你當作我孃親了。”
蘇宛思念在神醫谷的女兒,所以每年都會親手做了衣裳讓人給她送去。
可她也考慮到神醫谷中還有羅瀟瀟和蕭棠棠,所以每年同樣的衣服,她會做三套,誰也不會少。
“是呀,孃親,你別顧忌那麼多。”慕白白見蘇宛還拘謹,知道她在意什麼,連忙補充,“蕭棠奕也不在意的。”
“而且我們今天是悄悄出宮,沒人知道。”
聽慕白白這麼說,蘇宛才徹底放鬆下來。
沒錯,她顧忌蕭棠棠是因爲蕭棠棠背後的蕭棠奕。
北龍國唯一的異姓王,對方雖然常常不在朝中,但是在北龍國的威望堪比慕天穹。
她知道慕白白從小就和蕭王結了緣,但是她總是擔心。
蕭棠棠一聽說慕白白是偷偷帶着蘇宛出來散心的,頓時將她和蕭棠奕之間的賭約拋到了腦後,嚷嚷着要帶着蘇宛出去逛街。
慕白白本來也是來找她和馭綰綰一起,於是三人一合計,便帶着蘇宛出去了。
這些自然沒瞞過蕭王府的暗衛。
幾乎在慕白白帶着蘇宛踏入蕭王府的那一刻,消息就傳進了蕭棠奕的耳朵裡。
“主子,可要派人跟着六公主?”輕寒躊躇的開口。
蕭棠奕筆下未頓,“她們不是喬裝了嗎?還跟着幹什麼?”
慕白白來找蕭棠棠的另一個原因,便是讓其幫她找兩件蕭王府丫鬟的衣服,好和蘇宛喬裝打扮以掩蓋身份。
如今宮中的局勢不同以往,她必須得小心。
不然,讓有心人抓到了她的把柄還不知道會如何。
“……是屬下過慮。”輕寒垂下頭,他最近也聽說了皇上的異樣,擔心後宮中的局勢。
所以,出於他對危險的直覺,他不願意此時蕭王府和慕白白再扯上關係。
很顯然,他忘記了一件事。
他家主子似乎對那位六公主……
“咔擦”的一聲脆響,打斷了輕寒的思緒。
蕭棠奕將手中捏斷的筆丟到一旁,淡淡的擡眸掃了一眼站在下方的輕寒。
輕寒跟了他許多年,他們互相都十分了解。
所以,剛纔輕寒瞬間的想法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輕寒,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什麼。”蕭棠奕按了按僵硬的眉心,他身上的餘毒還沒徹底除去,再加上能聽到那些聲音,他昨晚睡的很不好,“我不希望你下次再隨便揣測我的想法。”
蕭棠奕的脾氣算不上好,可他待手下的暗衛卻算得上寬容,從不輕易處罰。
所以暗衛們對他都十分的忠心。
輕寒已經許久沒聽到他用這樣警告的語氣說話了,頓時覺得後勁都緊繃起來,立刻單膝下跪認錯,“主子,輕寒知道錯了,請主子責罰。”
蕭棠奕不耐的擺擺手,“罰什麼罰,下去吧。”
輕寒猶豫了一瞬,到底沒再說什麼。
等人下去後,蕭棠奕又服用了一顆之前慕白白給“莊亦然”的藥,纔將胸口的疼痛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