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蘇岑臉色很不好看,白得近乎透明,被日光一晃,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掉。
墨白默默吞了吞口水,小聲道:“郡主,該、該啓程了,屬下來、來喊你一聲。”
“哦。”蘇岑依然沒什麼表情得瞧着墨白,半天,才明白墨白話裡的意思,“你們先走吧,我自己去北臨。”說完,根本不給墨白說話的機會,就‘咣噹’一聲重新把門給關上了。
墨白欲哭無淚得瞧着緊閉的房門,轉過頭,不安地看了眼神色愈發晦暗的墨修淵。
王爺誒,這下可怎麼辦啊?
墨修淵身體晃了晃,才迅速用手打了個指示,而他自己則是晃晃悠悠轉過身,下了臺階,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墨白眼神裡流露出一抹不安,可到底不敢多說什麼,按照墨修淵的吩咐,繼續敲門:“郡、郡主,你聽屬下說啊,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吧,王爺他半夜就離開了,不跟我們一道,你看良王也在這裡,我們走着也快些,萬一再遇到那斗篷人,郡主你也好救我們不是?”
“他的目的是我,我不跟着你們,他們自然不會動你們。”蘇岑坐在桌旁,背對着門板,冷冷開口。
“可郡主你自己一個人,行程必定慢一些,等到了北臨,也許二皇子恐怕……郡主可要三思而後行啊,我們原本就只有不長的時間,這一路已然耽擱了不少,郡主你好好想想。屬下等人在樓下等着你,郡主你不離開,屬下也不會離開。”墨白又站在門口一會兒,沒聽到蘇岑的聲音,轉過身,走到了樓梯口,看到客棧外,墨修淵扯了一匹馬,驀地一個轉身,竟是真的先行離開了一步。
他既擔憂,卻又無奈,只是他不清楚,王爺到底爲何要這麼做?
非要除掉郡主的孩子不行?明明王爺不像是不能接受這個孩子的人,對於王爺來說,明明郡主纔是最重要的啊。
墨白不理解,玄空也不理解,他最後只能無奈的寫了一封信,快馬加鞭讓人送到夜無雙手裡,他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先前是不是還有他不知道的?孩子非要除掉,可明明當時王爺的表情……在猶豫,並沒有絲毫的殘忍,如此奇怪的反應,王爺真的是真心不想留着那個孩子? ωwш ✿тTk an ✿Сo
墨白走到樓下的大堂,良王等人已經等在了那裡,良王目睹了昨夜的爭吵聲,卻不動聲色,再看到方纔墨修淵的提前離開,大概瞭然墨修淵昨夜怕是把紅花給下了。
只是後來並未聽到請大夫,看來是失敗了啊。
良王想着墨修淵先前的表情,頓時有些同情起他來了。
墨白是真的怕蘇岑犟着不肯出現,到時候他是完全沒法跟王爺交代啊,可話已經說出口了,只能扛下去。
好在他賭對了,半個時辰後,等墨白真的怕蘇岑就這麼着下去時,樓梯口終於出現了蘇岑的身影。
蘇岑手裡提着一個小藥箱,面無表情地下了臺階,一步步走了下去。
“郡主!”墨白連忙迎了上去,激動不已,太好了,終於不辱使命了。他伸手要去接蘇岑手裡的藥箱,被蘇岑躲開了,淡漠地擡眼掃了他一眼,聲音低啞,“我自己提。”
“好、好,屬下聽郡主的。”墨白注意到蘇岑蒼白的臉,完全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蘇岑,哪怕有個萬一,沒把人帶過去,他也算是失職,他自己怎麼着不怕,可他怕王爺與郡主就這麼分道揚鑣了,萬一出點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嗤,好大的架子,這麼多人就只等你一個,你就不覺得燥的慌?”素娘不滿嫉恨的聲音響起,墨修淵離開時的神情還浮現在她的腦海裡,讓素娘恨得抓心撓肺。
趁着這時候散王不在,素娘才懶得裝賢良淑德,冷冰冰地看過去,目光諷刺而怨恨。
蘇岑在角落坐了下來,吩咐小二上了早膳,壓根當素孃的話是耳旁風。
“你聾了啊?”蘇岑的漠視讓素娘更加不滿,驀地站起身,低吼了一聲,卻被良王給按了下去!
“哥!”素娘朝着良王喊了一聲。
“閉嘴!”良王冷冷看了素娘一眼,蠢貨一個,除了給他惹事,還能幹什麼?若非需要她壓制住散王,她以爲她算個什麼?
良王眼神裡的陰狠讓素娘嚇了一跳,不滿的張嘴想繼續說什麼,可最終還是在良王的眼神下把話給壓了下去,默默退居到一旁,咬牙切齒,心生不滿,可依然什麼都做不了。
她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往她面前湊?
良王嘴角噙着笑,在小二端着熱騰騰的早膳經過他身邊時,良王愣是順手接了過去,朝小二努努嘴,“邊兒去。”
小二丈二摸不着頭腦,可看對方跟這夫人似乎是一路的,也不敢多言,轉身,就回去了。
良王端着早膳走到蘇岑面前,把托盤裡的粥與小菜一一擺好,“郡主心情不好?”
蘇岑擡頭瞧了他一眼,卻不說話,只是低頭端過清粥,開始喝了起來。
只是機械般的動作,表示她現在的心情可謂是糟糕到了極點。
良王也不急,墨修淵與她鬧翻了,他有的是時間拉攏人,知道她現在沒心情說話,他也不吵,只是靜靜瞅着蘇岑,怎麼看都是一副癡癡念唸的模樣。
素娘氣得差點蹦起來,可到底想到了良王的警告,乾脆眼不見爲淨,轉身,就出了客棧,先去了馬車裡,想要與散王講講,讓良王離那女人遠點,憑什麼所有人都圍着她轉,墨修淵是,如今連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哥哥也是,可惡可惡可惡!
這邊素娘急得不行,那邊墨白也急啊。
他怎麼也想不清楚,郡主怎麼跟良王一塊去了?
蘇岑在角落裡,又背對着他,墨白瞧不清楚兩人有沒有說話,可這怎麼看怎麼奇怪,就一邊吩咐了暗衛去準備啓程,另一邊瞧瞧拉了玄空,“公子,這、這是什麼情況啊?”
“你問我,我也不清楚。”他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王爺爲什麼非要流掉那個孩子呢。
“可這樣下去,郡主別一賭氣,就……就……”
“你瞎想什麼呢?就算是不是王爺,也挨不着這良王什麼事,你忘了孩子爹了?”玄空公子掃了墨白一眼,並不怎麼擔心,這昭華郡主可不是移情別戀的主,當初爲了王爺可委屈自己這麼久,忍了這麼久,唸了這麼久,到最後是被傷透了心才徹底放棄。
更何況,這良王一看就別有所謀,相信她也不會這麼傻,就真的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