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容華大駭,看着德濟大師,面色灰白:“你是教主?”
“不錯。”德濟傲然道:“老夫纔是渡厄教真正的教主。”
他一揮手:“放訊號,通知埋伏的弟子們出來,除了尚容華、沈際飛、雲中軒三人,其餘都給我殺了!”
“不,你不能!”尚容華瘋了一般撲上去,可身體尚在半途,便已軟倒。
她大瞪着眼睛:“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德濟不屑地看了看她:“在你得意洋洋,以爲自己已經成爲武林盟主的時候。”
隨着一支火箭呼嘯而出,尚容華的臉色變成一片死灰,她聽着不遠處傳來的喊殺聲,絕望地閉起了眼睛。
喊殺聲愈來愈烈,德濟先是滿臉笑容地聽着,漸漸地,神色卻有些變了。
他霍然回頭,看向雲中軒和沈際飛,看到現在應該是穴道被制不能動彈的雲中軒和沈際飛突然向他們走來,瞳孔猛地縮小,咬牙道:“你們,早有埋伏,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
尚容華猛地睜開了眼睛,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地驚喜。
沈際飛肅然道:“我雖然有所準備,卻沒有料到,竟然會是備受衆人尊敬的德濟大師。”
德濟猶自道:“這不可能,我早查看過,你們所有的精銳人員全都在此,不可能分出人手去埋伏的。”
雲中軒突然笑道:“難道你忘了,前幾日紫衣才匆匆離去?”
“蕭紫衣?”德濟彷彿聽到了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一般,瞪大眼:“你說是蕭紫衣幫了你?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雲中軒笑道:“你道紫衣是什麼人,會爲了一點小事便爭風吃醋?你又道我是什麼人,如果紫衣真的離去,我還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裡看你們爭來鬥去,爲着一個虛名搶得死去活來?”
尚容華再一次閉上眼睛,心如死灰,原來如此,雲中軒、蕭紫衣、沈際飛,他們早有準備,卻只將她一個人瞞着,就等着她跳出來自投羅網。
際飛,原來,你真的,絕情若此啊。
她閉着眼,所以沒有看到沈際飛看着她,沉重地嘆了口氣。
如果可能,他何嘗願意看到她如此模樣。
德濟彷彿沒有聽到雲中軒的話一般,猶自嚷道:“這不可能,蕭紫衣怎麼可能會幫你,她,她可是遼國人!”
遠處的聲音漸漸變小,終於,再不可聞。
德濟的臉色也隨着這聲音變青,變白,最終
,變成異常地潮紅。
他看向雲中軒和沈際飛,突然古怪地笑了笑:“我輸了,可是,你以爲你們能贏嗎?”
他伸手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圓圈,惡狠狠道:“這裡的整個山頭,我都已埋下烈性炸藥,只要我一個訊號,這裡馬上就會變成煉獄,而你們,就陪着我一起下地獄吧!”
在場衆人聞言俱是一驚。
蘇成雄急急掠了上來:“你瘋了,你炸了這裡,我們也走不了,憑你我的武功,再加上這些手下,未必不能殺出去。”
德濟冷哼道:“殺出去?殺出去做什麼?象個過街老鼠一樣被人追殺,整天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老夫寧願抱着一起死,也不會那樣活下去。”
“你可以跟我走,我……”
“你早已背叛了你的主子,難道還以爲他會原諒你?蘇成雄,或者說,耶律成雄,你不要再妄想了。當日在關外,你派人裝成唐門之人襲殺蕭紫衣未成,後來,又在半路伏擊她和雲中軒,你以爲以他們的心狠手辣,肯放過你?說不定數日前流蘇山莊的覆滅,便是他們的手筆。”
看到蘇成雄變得灰敗的臉色,沈際飛低低道:“耶律成雄?原來你是遼國人,難怪……你竟然潛伏了數十年之久,真可謂是苦心孤詣了。”
蘇成雄苦笑:“耶律成雄,這個名字,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陌生了。自五歲入關,至今五十年,我時刻提心吊膽,怕族人不與我聯繫,又怕族人與我聯繫,不漢不番,五十年,我真是受夠了。”
德濟瘋狂的聲音響起:“香憐,點燃火信,炸了這裡!”
四下裡一片寂靜,只有德濟歇斯底里的聲音在迴盪:“炸了這裡,炸了這裡!”
沈際飛堅定的聲音響起:“都拿下,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喊殺聲重新響起,這一次,連之前旁觀的羣雄都加入了戰局,開玩笑,你爭武林盟主咱們不干涉,可是你竟然埋炸藥想將大夥兒一併炸死,這種人不死,誰死?
雲中軒對沈際飛道:“我不放心紫衣那裡,要趕過去看看,這裡,就交給你了。”
沈際飛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尚容華,再看看因着尚容華而顯得處境尷尬的尚家弟子,面色十分沉重。
雲中軒嘆了口氣道:“我說過,交給你,無論如何,她總是你的夫人。”
“哈哈哈,”德濟突然大笑起來:“香憐,你這個賤人,竟敢騙我,還有你,林潼,林清輝,你們一個個都在騙我,哼
,雲中軒,沈際飛,你們先莫得意,你以爲你贏了嗎?你以爲蕭紫衣真的看上你了,老夫就睜大眼睛,看你們是怎麼樣的下……啊!”
隨着一道劍光,德濟的頭顱被高高拋起,聲音也嘎然而止。
冷無情看也不看,便還劍入鞘,冷冷道:“話真多!”
“啊!”卻是蘇挽雪終於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她尖叫一聲,驀然掙開衆人,不辯方向便跑了出去。
“雪兒!”蘇磊着急地叫了一聲。
蘇成雄嘆息一聲:“你去追她吧,追着了,便莫再回來,想來雲中軒和沈際飛是不會將你們怎麼樣的。”
“師父!”
“唉,去吧去吧,替我好好照顧雪兒,爲師老了,也該落葉歸根了。”
雲中軒已迎了上去,見蕭紫衣一行人個個滿身是血,不禁大吃一驚:“紫衣,你沒什麼事吧?”
蕭紫衣臉上略有疲憊之色:“渡厄教此次真是瘋狂了,竟然傾巢而出,幸好薛姑娘、唐少主及時趕到,不然還真是危險。”
唐傲一臉淡淡地,薛月光臉上卻略有驚色。方纔拼殺中唐傲爲了救她,竟然被人砍了一刀,雖然只傷了手臂,卻也流了不少血,令她大爲擔心。
況且,她知道,這只不過是個開始而矣。
蕭紫衣環顧四周,到此時,情勢已經再分明不過。
渡厄教教主身首異處,埋伏地山腰間的屬下全軍覆沒,香憐叛教而出,林潼原本就是雲中軒派去的臥底,整個渡厄教,現在只剩下束手就擒的林清輝和蘇成雄。
當然還有已被尚家子弟扶起,但臉色仍然慘白的尚容華及屬下。
而這一場爭鬥,情勢數變,雖然雲門、沈家精銳盡出,卻也受了不少折損,便連後來參戰的羣雄,也傷了不少,即使沒傷的,也個個面露疲憊之色。
她回首看看身後,除了薛月光和唐傲帶來的數十人外,其餘都是雲中軒交付給她的,這些人,都是沈、雲兩家多年來隱藏起來的力量,經過剛纔激烈的廝殺,也個個帶傷。
雖然是一場勝利,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雲中軒見她黯然,便安慰她道:“一切都過去了,放心,損傷並不太重,受傷的子弟只要經過調養便沒事了。”
蕭紫衣輕嘆一聲:“可是他們還有機會調養嗎?”
雲中軒尚未來得及說話,便覺身上一麻,然後他便看到,蕭紫衣正收回手來,臉上露出淡淡的哀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