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風鈴聲碰撞的響動喚醒了陷入昏迷的我,從恍惚的夢中醒來的我只覺得全身疼痛,而腦中片段的記憶還殘留着。我猛然一個驚坐起來,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傷痕累累。只是一直在叫着“祈命,祈命呢?”
“皇子,你醒了。你快躺下,醫聖說你傷的很重,如果亂動會加重傷情的。”模糊的眼中看到闋羽從屋外進來扶着我平躺下來。
“闋羽,是你?我這是在醫廬嗎?”我看着窗口那掛熟悉的風鈴說。
“嗯,是啊。兩天前在祈天大人的府邸前,你和祈命身受重傷倒在了路上。被祈府的家丁救回來後,祈天大人急忙去請醫聖大人爲你們治療。後來,醫聖大人來竹苑告訴了我你受傷的消息,我就趕快來醫廬了。”
“兩天前?這麼說我已經昏迷了兩天了。那祈命現在怎麼樣了?”我急切的問着闋羽捨命保護我的祈命現在的傷情。
“你放心吧。祈命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現在他在祈府有祈天大人和家丁照料着。現在反而應該擔心的是你,醫聖大人說由於你當時幾乎耗盡了元氣,所以祈命的只是皮外傷,而你的危險比他大。”闋羽安撫着我緊張的情緒。
“哦,那就好。對了,父皇和娘知道我受傷了嗎?”
“還不知道,我擔心姑姑知道後會被驚嚇到,所以現在還沒有告訴她。至於主上那兒醫聖大人說他會去稟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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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闋羽說的我放心的點了點頭,我也很擔心父皇和娘知道後被嚇到。
“皇子,你和祈命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那天晚上,你們是遇到什麼人偷襲了,還是……?”闋羽疑惑的問我那晚的經歷。
“那天我是跟蹤離弦去了雲宮外的一片樹林。在那裡他和一個自稱是妖靈刺客的人見了面,我聽到他們說離弦來到雲宮是爲了報仇還有就是尋找一樣東西。後來,在他走後那些妖靈刺客好像是得到了他的提醒發現了我的行蹤,然後他們集體圍攻向我。這時候,祈命突然出現了,我和他一同抵抗那些人的進攻。不料在一個妖靈刺客偷襲我背後時,祈命爲我擋住了那個刺客,那把劍刃就刺穿了祈命的右肩。爲了儘快脫險我聚集起所有氣息震開了那些人,我才能夠和祈命逃脫回來。”我一面說一面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什麼,報仇?難道離弦是和皇族有仇嗎?”闋羽驚訝的神情訴說着內心的不安。
“我
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當時我聽到他的話也感覺很驚訝。對了,你這幾天有見到離弦嗎?”
“我這幾天一直擔心你的傷情,並沒有離開過醫廬。所以也沒有見到離弦。”
“闋羽,你一會兒去一趟雅兒姐的宮殿,提醒她注意離弦。但是不要告訴姐姐我發生的事情,我怕姐姐知道後以她的性格會去質問離弦。這樣,反而可能讓離弦狗急跳牆從而挾持姐姐。我現在也得去正雲殿告訴父皇離弦真正的目的,讓父皇早做定奪。”我說着話便準備起身下牀。
“皇子殿下,千萬不可亂動。”醫聖進屋後忙向我揮了揮手。
我剛坐起身就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闋羽和醫聖趕快扶着我躺了下來。
“殿下,你現在體內氣息遊離渙散,如果不能很好的休養會有生命危險的。老臣剛剛從祈天大人的府邸回來,祈命公子已經甦醒了請你放心。至於主上那兒老臣已經回稟了說你受了一點傷但是並無大礙,別的事情都不算重要,現在最關鍵的是要養好傷啊!”醫聖拍着我的肩膀安撫着我說。
“醫聖大人說的對啊,現在還是養好傷最要緊。那我現在就去莫雅公主的宮殿了,你安心的休養吧。”闋羽對我笑了笑,便離開了醫廬。
我在醫聖的醫廬休養了半個月的時間,醫聖說我的傷情不適合移動讓我一直住在醫廬中。在我的傷恢復了一點以後,父皇和娘都來醫廬看望了我。我們談笑時也沒有再提到離弦。
凌雲國又下雪了,如同往年的雪一樣還是那麼寒冷純潔。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又到了一年的冬末了。我靜靜的站在醫廬的庭院中感受落滿我髮梢和指尖的飛雪漸漸麻痹了我的知覺。似乎寒冷的盡頭只有感覺到凍的疼痛的身軀。
“哥,你的傷好些了嗎?”採雲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回過身來看着採雲,她還是那麼純真的對我笑。我看着她臉上也暈散了笑容,幾年的時光中已經很少有過和採雲說說笑笑的回憶了。隨着年齡的長大我更多時候是在承擔父皇賦予我的責任,爲了以後繼任儲君然後成爲主上而不停的學習怎麼管理國家和保衛臣民。
“哥,你看這雪真的好美啊!雖然帶有些許的寒意卻依然掩蓋不了它的美麗。哥,我想再看到幾年前你給採雲表演的美景,可以嗎?”採雲眼睛裡流露出期許的目光。
“好的,哥哥表演給你看。
”對於採雲的要求我總是會滿足她的。
我用手聚集起剛剛恢復的氣息將飛落的雪花裹挾成一個旋轉的球體,我往裡面注入了一些微微閃爍的氣焰。我右手揮舞起聚散着流光的雪球圍繞着採雲旋轉飛舞,採雲依然像幾年前一樣高興的呼喊着,舞蹈着。我將飛舞的雪球用氣刃重新打散成了如細沙一般的雪點洋洋灑灑的落到了地面。
“看來皇子還是童心未泯啊。”飛雪落盡後我看到祈命出現在我面前。
“祈命哥哥,你的傷也已經好了嗎?”採雲關切的問着祈命。
“謝謝採雲公主的關心,我的傷已經康復了。”
“祈命,多謝你救了我,看到你已經沒事了我可以放心了”我訴說着對祈命的感激。
“皇子,你不必客氣,保護皇室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他一臉淡然的表情。
“採雲公主,我和你哥哥有事想說。”
“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和祈命哥哥慢慢聊吧。”採雲笑了笑後就走了。
我和祈命走在雪花覆蓋的雲宮道路上,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景色。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我們並沒有說什麼。
“祈命。”我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皇子,關於那個離弦你可以不用擔心了,他再也不會出現在我們面前了。”祈命好像知道我要問些什麼便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什麼?再也不會,難道他死了。”我有些驚訝。
“或許是的,其實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不會威脅到你和皇室的安全了。”祈命的言辭帶着很深奧的語氣。
他轉身離開了,我看到他漸行漸遠的腳步留下的是一排反向的足跡。我思考着剛纔的交談在風雪席捲的路上恍惚的走着。不知不覺的我走到了聆音別苑的門前,耳畔又響起了熟悉的旋律,只不過這次聽到的樂曲卻充滿了離別的哀傷。我循着聲音走了進去,在依然空蕩的迴音壁前我看到雅兒姐在五音閣頂層孤獨的彈奏着撫仙琴,而姐姐用心語傳音唱出的歌聲也充斥着孤單的韻味。我想姐姐應該已經知道了,從離弦出現在姐姐面前時我知道她愛上了他。此刻,我不願再去告訴姐姐離弦來到雲宮的目的,或許是因爲我對逝去的人的尊敬,又或者是對姐姐的不忍心。我不知道爲什麼五音閣只留下了撫仙琴,而我卻再也沒有見到侗瑤簫的蹤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