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永不停轉的移動。瞬息之間,記錄着代代相傳的誓言。
月,傾覆無盡的山河。舉目瞭望,一朝一夕從未有過改變。
命,生生不息的輪迴。一世宿命,漸行漸遠的腳步踩下深刻的足跡。
從一個開始到一段結束,能永存的似乎只有刻下印記的回憶。不知何時會被遺棄,何時又會重新拾起。歲月經過了漫長的時光洗禮,留下了些什麼?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是一個永久的謎,好奇的我總是想了解。然而,當我循着風雪遮蔽的謎途走去,卻離目標越來越遠。我回頭望去來時的足跡被掩埋在無盡的光點裡,籠罩在身邊的是一個白色的深淵。
我是“祈命”,祈氏家族的又一個命運的繼承人。據說,我們家族需要守護的是每一代凌雲國皇位繼承人,同時,我們還保守着世代相傳的秘密。
少時的我留在腦海中的記憶只是星星點點。記得我五歲時我的父親祈天帶我來到了雲宮,記憶中依稀的宏偉宮殿留下的印象斷斷續續。父親牽着我的手遊走於我不熟悉的道路上,記得當時我很緊張的攥緊了他的手。走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殿宇前,皇家的氣氛壓抑着我的喘息聲。父親帶我走了進去。
“祈天,你來了。”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
“是,主上,臣下帶着獨子祈命前來拜見。”父親回答着坐在殿中高臺上的人的問話。
我怯生生的偷瞄着四周的陳設,望着和父親談話的人露出了一臉慈祥的表情看着我。
“你是叫做祈命嗎?”他走下了高臺到我面前撫摸着我的臉頰說。
“是”我有些慌張的只回答了一個字。
“命兒,這位是我們的主上。爹不是和你說過見到君主要謙卑有禮的嗎?”父親的語氣裡帶有訓誡的意味。
“祈天,不要太過於嚴苛了。祈命還是小孩子,別嚇壞了他。就不要用大人的禮數約束他了。”主上抱起我用平和的語氣安撫着我緊張的情緒。
主上厚實的懷抱擁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雖然年少的我對於他並不瞭解,只知道他是父親最尊敬的人也是掌握無上權力的人。然而,從那一刻開始種在我生命中的就是對皇室的捍衛和守護。
我自小便學習父親傳授給我的占星術和命理推算。這是我們作爲祈氏家族世襲千年的國術士所必須通曉的能力。父親總是和我說我們的祖訓裡留給我的責任就是以凌雲國爲無上信念,爲了皇室和臣民的福祉而犧牲一切。占卜和消滅一切威脅凌雲國的隱患。在我十歲時,父親做了個決定,送
我去中原學習劍術。父親和我說“作爲一個隨時需要保護皇室的人,如果沒有一身武藝將來遇到敵人如何能夠保護皇室脫險。”他義正詞嚴的語氣和我說出的是不可商量的結果。父親總是將我的人生規劃在他選定的道路上,有時候覺得父親的做法有些不近人情。雖然心中很憤怒卻不敢輕易的脫口而出,只好一點一滴的積壓在心裡面。
在將要啓程的前一晚,母親含着眼淚給我收拾行囊。母親因爲擔心年僅十歲的我去到遙遠的中原習武,和父親苦口婆心的訴說着她的不安。然而,結果卻可想而知。我看到母親極力掩飾着傷心心裡感到無比的辛酸,只好強忍住離別的不捨對她說“母親,孩兒已經長大了,這次小小的遠行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您就放心吧,到了中原後我會寫信回家的。”母親對着我強顏歡笑的點了點頭,而我知道母親的心裡卻是一種兒行千里母擔憂的滋味。
在中原的每一個夜晚無一例外的是品嚐離別的眼淚,暗夜裡只有我哭泣的聲音圍繞在屋舍裡。我努力的學習着劍術,並不是爲了能夠有所建樹,而是爲了早日回到離別幾年的家。我的師父說我是他所教的弟子中最有天賦的一個,無論是學習劍招還是修煉內息我都能夠一點即通。短短三年的時間我已經可以打敗我所有的師兄弟,算得上是弟子中的第一了。在拜入師父門下的第四年,一天,師父交給我一個艱鉅的任務。他說如果我可以闖的過,便可以順利的出師了。他讓我去後山石窟內盜取一個寶物,那個寶物被一個神秘的人看守,那個人的武功卓絕,所以我去了可謂九死一生。而且那個人會拼死守護那個寶物所以如果想要拿到那個寶物就得盡全力殺死那個人。
暗夜的黑色籠罩着山間,我進入了石窟。步履之間提防着那個神秘的人偷襲,在石窟的盡頭,那個半遮面的人握着寒光閃閃的劍面向了我。
“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那個神秘人的聲音深邃低沉。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我非常詫異的喊了一聲。
“你的師父不是心心念唸的就想要我這個石窟裡的寶物嗎,這十幾年來派了無數的得意門生前來盜取。呵呵呵,可是他自認爲無與倫比的得意門生在我的手下根本不堪一擊。聽說你是他新收的弟子中最有天賦的人,我倒想看看你能接我幾招。”他向我炫耀着深不可測的實力。
“前輩既然與我的師父是舊識,那麼晚輩絕不敢在您面前造次。只不過家師吩咐我一定要拿到那個寶物,此事關乎着我能否順利出師。所以請恕晚輩無禮了。”我恭敬的對他說。
“不用多言了,出招吧。”他的話音未落手中的劍已經向我刺來。
窟內閃爍着幾許的燭火隨着劍刃碰撞的氣息搖搖欲墜。劍氣劈砍着周圍的石壁迴盪出一陣一陣尖銳的聲音。在交手幾個回合後我感覺到師父說的沒錯,這個人的武功的確很高。以我的實力再交手十招必定會敗下陣來,情急之下,我用了一招自創的由本派劍招演化的幻形劍向他攻去。只見他爲了避開我刺向他咽喉的劍鋒一個後退,瞬息之間,我雙手握劍在空中一個急速旋轉。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後他擋在胸前的劍變成了一堆碎片。
“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那個人抱着必死的口吻對我說。
“前輩您多慮了,家師只是想得到那個寶物,既然現在前輩已受傷看來也不能阻止我了。我又怎麼會傷害您的性命呢。”
“呵呵,祈命,看來爲師的眼光沒有錯。你無論是劍術還是人品都是別人不可比擬的。”熟悉的聲音縈繞在耳畔,他揭下面巾後原來是師父。
“師父,你怎麼會?弟子沒有傷到你吧。”我詫異的扶起了師父。
“這是師門世代沿襲的規矩,每當有弟子出師時師父必須進行這樣的考驗。以往爲師教出的弟子不是劍術低拙就是品性不端,然而你在入門後在師兄弟之間的口碑相當優秀。今日是你出師之時,爲師便藉此考驗一下你的人品和劍術。”
“哦,是這樣啊。多謝師父的教誨和考驗。”我雙手行禮跪在了師父面前。
“爲師還有一句話告訴你,雖然你的人品和劍術都無可比擬,然而在這個風雨飄搖的亂世中,有時候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有可能改變你的一生。師父希望你以後無論做什麼決定都想想會失去什麼又會得到什麼。”師父口中說着我當時很難理解的話語。
拜別了師父以後我又回到了離別了五年的凌雲國,這時,我已經十五歲了。回到家中見到了五年未見的父親和母親,母親拉着我的手似乎想把五年來積攢的話一口氣說給我聽。而父親的面容則很淡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回來了,命兒。”我好想對他說點什麼,然而卻欲言又止的回答了一句“嗯,我回來了。”
這天,我在家中見到了很久沒見的主上和半生都將保護的莫問皇子。
“想不到幾年沒見,祈命已經長成一個瀟灑的少年了。”主上打量着我說。
“這個哥哥是誰啊?”皇子用稚嫩的聲音問父親。
“命兒,快來見過主上與皇子。”父親把我叫到跟前。
“祈命拜見主上和皇子。”我的眼光看向皇子,那一刻,我知道了我的家族使命必將由我來延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