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幾個惡奴叫嚷着“殺人了”要去報官的時候,他從腰間拿出一個代表皇子的令牌,對着那幾個惡奴說道:
“知道這是什麼嗎?”
雖然那些人被剛纔領頭的被殺給嚇呆了,可是人對金錢的貪慾有時候會幫他們戰勝對死亡的恐懼。
只見其中有一個惡奴竟大着膽子走上前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塊的黃金呢,何況那上面好像還雕刻這精美的花紋。
但是,走近一看,立即就被上面的字給嚇得退了幾步,甚至最後直接有些腿腳無力的一屁股坐到地上。雖然他的確沒讀過私塾,但好歹也在小倌院裡跟着那幾個大牌的公子認識了幾個字。
那令牌上的三個字,卻也正好就是他認識的。他手哆嗦地指着眼前這個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少年,顫聲道:
“你……你是……九……九皇子。”
說完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趕緊一翻身跪着對那少年一個勁的磕頭,嘴裡還不斷地討饒道:
“皇子殿下饒命啊,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殿下,還請殿下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小的吧……”
周邊的人也紛紛反應過來,都跪倒在地,參見好不容易纔能見到的皇子殿下,畢竟皇子一般都是長在皇宮內院,普通百姓能見到他們可是天大的榮幸啊。
“啊,原來你還識幾個字,不錯。原來我還想着要不要念給你們聽呢。”
他有些諷刺的說着,看到這些可惡的奴才們知道他身份後顫顫兢兢表現,在想起他們先前的那副流氓樣,對這爬在眼前的這幾人感到噁心。
“現在你們可以去報告官府了,看看那個人竟敢侮辱我弟弟,他到底該不該死,嗯?”
然後又看向周邊跪着的百姓,剛纔還冰冷的語氣立馬就變得如沐春風般:
“大家都起來吧,我和弟弟本來是出宮遊玩的,沒想到見到這種惡事,就不由得要管一管了。”
周圍的百姓聽到這話紛紛起身,一臉敬仰的看着皇子。
人們一聽頓時明白了,既然眼前的這個少年是皇子,那麼他的弟弟想當然也是皇子了。侮辱皇子,可是重罪,說不定是要滅九族的。
看着地上停止抽搐,已經死絕了的那人,人們心裡沒有同情,只有深深地厭惡。本來就對於某些場所逼良爲娼的行爲有所不滿,看看捲縮在地上的那個少年本來就很可憐了,而且從他敢跳樓來逃生來看肯定是逼迫的,而且這些走狗們還對那少年拳打腳踢,老實說真的是沒有人性。現在看到他們被人給收拾了,沒有拍手叫好,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哪裡會給予同情呢。
剛纔走了的羣衆也漸漸的又圍了上來。其中有一個男子看到地上因爲剛纔的廝打而衣衫藍縷,有些地方甚至春光外泄少年,此時或許是因爲疼痛不自覺地有些顫抖着,有些不忍心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到了那少年身上。
皇子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看着地上的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走到那少年跟前道:
“可以站起來嗎?”
那少年半天也沒有反應,只是目光在他身上毫無感情的一掃而過,就不再理他的。
這讓他不竟對眼前的少年有些刮目相看了,自己可是皇子,而且剛纔他弟弟還阻止了毆打他的那些人,並且自己還可以把他救出這個火坑,要是一般人還不感激涕零。
但是,這個少年卻只是漠然,彷彿他這是空氣一般。這不由引起了他的興趣。
而且他眼裡的死寂,也讓他心驚,這個人好像已經沒有了生的意志了。
這可不行,他可是答應小志要救這個少年的,救一個行屍走肉回去,好像不是他的作風。那他就好人做到底,反正這個少年也挺對他的眼的。
“你,想不想報仇?”然後望向身後還再不斷磕頭的人,繼續道:
“不想找那些曾經侮辱,不把你當人的那些東西報復嗎?”
看那少年似乎有些意動了,他接着誘導道:
“想想你的親人,如果你死了,就連見他們的機會也沒有了。難道你忍心看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雖然有些不確定這少年對的親人是否有感情,因爲一般來說像這種場所裡的人,都是一些貧苦人家,實在養不起太多的孩子,所以纔會把一些長相漂亮,但是不能幹農活的少年賣進這裡。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也是親人啊,所以即使有恨,但那跟不斷的血肉情親還在裡面。他這樣說是希望激起此人活下去的慾望。
果然,他賭對了,那少年目光迷茫了一會,就變得堅定起來的。然後看向他看口道:
“救我,我答應奉你爲主,三年。”
聲音極爲嘶啞,好像許久都沒開口說話一般。
不過,更讓他感興趣地卻是少年話裡的雖然明明是求人的話語,但是就連條件也是這麼的有個性。而且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就這麼肯定自己會答應。
但是,他也確實是答應了下來。或許,在少年身上他看到了一種作爲人應有的骨氣。對比這那邊那些跳樑小醜般的人,這種氣質更加突出了。
“能起來嗎?”他又問了一句。
這次,那少年掙扎着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了,雖然那搖搖晃的身子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但是他還是拒絕了周邊好心人想來攙扶一把的舉動,憑藉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
讚許的看了少年一眼,他示意身邊那個殺了剛纔惡奴的暗衛相扶,這次那少年倒沒有拒絕,可能剛纔能站起來,已經費了他全身的力氣吧。
接着他指着地上不住磕頭求饒的一人,說道:
“你,去把你們院裡的管事的叫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還沒等那奴才起身,就一個圓球樣的東西快速地滾到他眼前,等到那東西在跪眼前停住,他纔看清楚剛纔被他認成東西的竟是一個人,只是他長得不但人矮,還很肥,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肉球,其實近了看也像。
“你就是這兒的管事的人嗎?”
聽到問話,那人擡起頭急忙回答道:
“是的,小的就是這院裡的管事。剛纔這些狗奴才不懂事,衝撞了殿下您,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請您消消氣啊。”
那人滿臉的肥肉幾乎擠得連眼睛是否有睜開也不清楚,只剩一條縫了,嘴倒是很小,但問題是一個小巧玲瓏的嘴安在一個胖胖圓圓的大饅頭臉上,那就不怎麼和諧了。大概是從剛纔出事後就一直躲在門口沒敢出來,對這邊的情形越看越是驚心,忍不住汗就嘩嘩地流了滿臉,現在那臉上那些脂粉被沖刷混染的幾乎比調色盤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在剛看到這張臉時,還真的又被嚇到的感覺,厭惡地後退了幾步,指着旁邊的少年問道:
“我要把他帶走。”
那管事的恨不得馬上把這瘟神送走,這小子雖然是被一羣黑衣人白送過來的,明確的要求就是必須要他伺候男人,而且不許放他逃了。當時看他長得還可以,長大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可以當搖錢樹的,也就留了下來。
誰知這小子性子太烈,不但每天砸壞院裡的東西,就連酷刑加身也硬氣的不肯就範。最後還是在飯菜裡下了藥才找人給他開了苞,誰想這小子,醒來就把那幾個男的給殺了,還從窗戶跳下來,不知是想尋死還是想逃跑,所以他才命令幾個家丁狠狠教訓的。
這會皇子殿下要人,剛好把這燙手的山芋給扔了,不然被這小子殺了的那幾人的家屬找上門來,他可吃罪不起。現在正好可以把這都推到眼前的皇子身上,讓他們去找官府,看誰敢接這個案子,這樣他們這個小倌院也就得保了。
“您請帶走便是,不用過問小的的。”那管事點頭哈腰的急忙說道。
他理也沒理在一旁小心翼翼大獻殷勤的管事,示意暗衛帶着那少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