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隔離。深寧(二)

宮外山川錦繡,明若非幻,路時靈氣繚繞,見時聚散凝開,門口一條延長寬朔的路,周圍綠域蔥青,靈山仙水說的不是景,是心境,心然開闊,看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走在階梯,悠然生出遠眺前方。

這裡不是山巔,一處供人居棲的美霞,天邊迎望,悅觀,淺簡,與複雜彎繞的雲層,無摻多雜念的空色,路徑高望,無紛擾遮彩。

所有的思緒皆被引走,來到這裡第一次享受如此美景,心神氣闊,無數次幻想現在的安逸,一次次被現實打破,每每憶起都是痛澈心霏的骨肉分離,偶爾幾次遇到同樣坎坷的人,施予不了援手,連自己都會受到牽連,問起阿孃時

“我們爲什麼要這麼躲躲藏藏,是什麼危險嗎”

阿孃的回答,當時想不明白,如今不用想都知道

“記住,不論何時,這個世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要活下去”

尚小的年紀,並不能完全懂得阿孃的心思,話語,只能從顫抖畏凝的身體中看到堅毅果勇的神情,第一次看到阿孃露出這樣的神態,隨着時月的增長,如往常一樣生活在這片大地上,卻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溫馨快意。

那是第一次離家出走,遠離爹孃的身邊,記得很清楚,跑了很遠很遠的路,遠到好像看不到盡頭,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只想一直一直跑下去,從未離開過家,現在嘗過這樣的滋味,說不上來,就是少了很多,並不知道離開的原因,潛意識說走了,就能保護爹孃,走吧,爹孃纔會安全

信了,跑了,沒有帶任何東西,這麼直接得走,沒有一分猶豫,沒有拜別爹孃,兩條腿突然在某天行成兩隻馬蹄,一個勁往外奔走,做過自以爲最勇敢的便是這件事

等到天黑已經筋疲力竭,沒有水,沒有食,跌撞走在路上,路過的行人偶爾幾個會問起,沒有回答,沒有倒下,沒有理會任何人,好似就這麼再走到天亮,看到一處水棚,沒有立即跑過去望飲止渴,乾巴看着棚內客生香麻麻,脆生生食以胃之

好心的棚家看到,指了一旁的水井,遞過一個木瓢,走到水井邊,是已經裝滿水的樹桶,舀起水,不顧一切,大口喝,這時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聲音,是阿孃

“阿央,不論何時,你的安全是第一位,不要放鬆警惕,即使無力迴天,也要堅定自己的內心”

這是第一次不願意再聽阿孃的話,好似一個魔鬼在耳畔徘徊着不想再聽的聲音,甩頭,放下木瓢,目視面前的樹桶,水中的自己,狼狽不堪,汗水浸溼純然黑墨色的額發,周身衣物下挎,面容髒污,神色疲倦,雙手淤泥,這是跑時跌倒不小心抓起的泥巴。謝過店家,繼續向前,沒有目的,計劃,只有行動。

黑幕中漸漸透出清爽的光虛,只覺此時耀眼無比,沒有過去看漸清晨時的舒心,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幼小的體格支撐不住,彎倒在地

醒來第一眼看到,衣着華貴,沒有見過的華彩紛染,腦一片空白,想不出別的,微微一條縫睜開的眼睛到一半,盡力不再能睜開,耳邊有個人在說話,不是面前衣衫的人,是遠一點的

他說“這孩子,體力透支,暈倒了,補充營養和體力即可”

聽聲音距離很近,是旁邊這個人在說話

“嗯,讓阿緹去買些飲食,醒了給他喝”

男人音調溫軟,音色純厚,中氣十足,聽着很舒服,很心安,不知是什麼在吸引,很想爬起來看見他,就看一眼,即使因此失去生命都沒關係,只這一瞬間的感想,竟讓自己有如此意想不到的念頭,不想這麼呆着,很想快點離開

阿孃說過,不論誰遇到我們都不會有好結果,不能害了這個過路救逢的好人,念頭一生,一股力氣從何而來,給予力量,睜開雙目,看到的是除了自己沒有人在的一間房舍,剛纔用盡力氣才睜開眼,現在徹底沒有力氣用四肢五官,只能這麼躺在牀上。

過了幾個時辰並不清楚,只知道眼珠子的餘光看到已經降暮的天邊,又一夜要來,正當餘外目夕時,一道道腳步聲走進來,聽聲音似在忙碌,人走過來看了一眼,發現已經醒了,給擦了臉和手,坐在牀邊看

“孩子,醒了,大夫說你現在這樣只能睜眼,一會生叔扶你起來喝粥……也不知道是哪家孩子,大人怎麼捨得把你往外跑”

“生叔”是冀族人對陌生男子的稱呼“生哥”“生弟”“生爺”……

聽得很清楚,眼前這個生叔眉目和善,在沒有力氣的情況裡,盡力給他一個“謝謝”的目神,生叔看到,點頭,輕慢遲緩從胳肢臂膀那裡扶起,背後枕頭向上一擺,安撫至面,生叔捧着碗走過來,小心呵氣,吹涼粥面一點點翼翼浸入嘴縫

看到天邊已經晚霞深重,此時門外站着兩個人,視線裡裡邊人只能看到一半,隱綽聽到他們的談話,不清楚是否因爲太累,還沒好好聽他們說什麼,再次歇下。孩子的身體能扛住的不多,即使練過功夫,體力有限也不能做什麼。

幾天後他們走了,留下一封信告訴

“孩子,安好無恙,不要記得我們的恩德,找戶人家收留你……或者回到爹孃身邊”

這句話給予的是苦澀,無盡的委屈,並不想再忍着,只想就地這麼哭,第一次……這麼放聲大哭,大到感覺周圍全是我的聲音,看了他們的話,老實回去。爹孃見到時直接奔來,緊抱大哭,沒有任何責備的言語,任何安慰的話,第二天全家離開這裡,再次進行逃路。

好幾次以爲餘年就這麼過了……

雖然只有十歲,印象深刻到自己都不敢相信,走了很多路,卻不知道哪裡纔是自己的歸途,拋棄了那份溫暖,值得且原諒。

宮外後山是叱霓外宮,與內宮不同,完全開放式,沒有門,只有坐落的幾個房舍,連接內宮的一條道路,走起來很順暢。霓清說過這裡是給退休的宮老安身之處,給收留的人立命之地。

沒有那麼精緻好看,華麗的佈景,山清水秀的形容,和普通居房一樣,與世外桃源不同,很安心,很平常。聞着一股子飯香味,來道一戶房舍,是一位看來年輕的姑娘,在廚棚裡做着飲食,石棚草戶,似恬靜女子安順於此

走近時感受她的能力非凡,許是宮中厲害之人,只是未見過容貌無法確定是何人,正想走近時,忽然一股力量將拉將過去,覺得這一刻被她發現,好像會任宰割,不知道是誰,只能這麼看着,良久她道

“叱霓宮霓熙見過宮長。”

這一刻知道她的身份,看到廚棚裡的器具,發現並不是正常生火做飯菜用,而是靈藥制配,這時在想莫不是宮中修靈藥者,她的一句話打消這樣的想法。

通靈主陽。好像知道想法,就這麼脫口而出,連叫名字都沒說出,就被一個眼神盯住,說出兩個字時,已然暈厥

“霓熙……”

此時回憶浮現,有似悲樑

“他們死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遵從阿孃的遺囑,來了也不能如此心安理得成爲這裡的家人,離了他們能活,又能到幾時

吊了白色布條掛在房樑,腳踢凳坐,與他們一同離世

“我死了,爹孃就白犧牲了”

醒時確實沒想到,將自己弄暈的是個不好看但是五官端正的女子,旁邊的姑娘與她正好相反,使着勁提起身子,竟如此輕飄飄如雲風,似在天界翱翔,雙腳佔地失了重,一個促冽跌在地面,看着兩個姑娘,頗不好意思,姑娘將扶起時言語嬉笑,沒有在意,

對着眼問她“這是哪……?”

暈倒前她說自己叫霓熙,是叱霓宮的人,居於此處想必是隱居的宮老

翻閱典籍時有記載,看似逍遙閒雲鳳退居實際上是一種變相的囚禁,退居者終身不得踏出叱霓宮,否則懲戒嚴苛,那麼她於此處想必是多年。霓熙讓旁邊並不好看的姑娘招呼離開,站在牀前,口中默唸話語,聽不懂,一會功夫那位離開的姑娘消失。

霓熙走到桌前,捯飭杯碗“我做的靈人,剛纔方便把她收回讓她離開”

腦子突然嗡嗡作響“我沒見過你……我應當叫你熙宮老”

霓熙倒入碗中半量藥汁,杯中出現過濾的藥渣“按照宮規,外宮是不允許無關者進入,除了宮長和位高者,我是沒見過,可是聞到了來自宮長身上的味道,這是藺宮長留在宮長身上”

確實如此,當初若非阿孃的味道,連最外面的結界都進不去,現在的自己頗有些任人宰割的味道,只因初入於此,什麼都不知道不了解,憑靠後期的練習教學才得以掌握,不是個喜好言語之人,但是面對純淨安詳的叱霓宮人倒是想說

“只見過阿孃一個叱霓宮人,來到這裡新奇不少傳聞叱霓宮人皆是俊柔男女,修習的平靈之法,無甚作用,直到來道這裡發現如同阿孃所說,與世外桃源無異”

不是見過大世面,對一切未知新奇頗深,初到叱霓宮時,以爲會是是非之地,沒想竟是安寧靜莫之處。霓熙目光婉柔,將手伸來

“來吧,接了我的手,你就是我傳授靈學的弟子”

猶豫幾分“是……”

霓熙敲打腦袋“傻小子,這是副宮長的吩咐,快接着”

敲得不輕不重,頗有份量,見她堅定有神,勉強之中接受。

霓熙拿了書板子輕聲輕巧拍着手

“宮長勢必要學會這些,畢竟你是叱霓宮人,您不同歷任宮長,不是弟子,不需要遵守那些條條框框,畢竟您也遵守不了,您在這隻需要安分就好,蘭副,清師妹自會對您關照,而我也就是您傳授技能的師母罷了,用不着投入多少情分”

她的話倒是中聽許多,且和霓清說的別無二致。

宮老可以收徒弟?霓熙回了一個眼神“是我弟子就對了”

說到底也不是特別瞭解

夜歸回內宮時,燭火通亮,好似通往一個房間的去處,朝燭火方向走去,最盛之處竟是霓清的房間,當下一個疑問閃過,叱霓宮的規矩除非特別緊急的時刻,不會呈現如此通明,燭火上沒有掛着誰的名字,想是隱秘,繼續走前,驚現一人,面前人面容緊迫,呼吸緊促,似是剛纔運完功,上前詢問情況,誰想被直接拉入一間房內,這是霓清的臥居

心下疑問“他拉我做甚?”

莫不是……

霓清的房舍很好看,不同於同等級的弟女,香巒幔帳,畫落掛麪,通體紅銅色的木材屋居,起初不太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好的待遇,直到一日神思叨語時,叱幸突然在背後幽幽聲起

“阿清是宮裡……蘭副的貼身助手,有她在,蘭副就會安心在外辦事”

心下明瞭,被叱幸猛地一嚇。

霓清此時呼吸微弱,言語不清,容色堪破,似有似無的起伏,除了一點點手指偶爾時的動作,沒有任何聲息,尚不明白她爲何如此,只待走近一看才發現,竟被一個通體呈古灰色的奇怪異狀之物附着身體,很大,和霓清一般大,像一個人靜靜躺在牀上,輕聲呼吸,微微起伏,兩隻手安置腹處,兩隻手附耳上堵着,兩隻平放兩邊,一共六隻,就這麼死死壓着,霓清此時情況很不好,不同以往的溫靦,是雙目空無,無一點氣息的神色,直視牀頂板。

被嚇急了,真沒見過如此怪物,即使……有過那樣的經歷,當真是不敢想象……

這是……什麼?

對於處理這方面的事,很顯然,叱幸是駕輕就熟的,在他一寸寸撫摸霓清心臟位置時,已經有了大致辦法,只是需要有人配合,也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情況,就被他拉來這裡,看到這個情景時,心裡頭是怕有點發怵的,面對的都是人流,現在看到的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曉得它背上有很重一團墨色的圓,摸不懂這是什麼玩意,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能推斷是一種靈,所見過的靈,無外乎幾種—心靈,純靈,非純靈,異靈。

心靈是心臟處培育而出,只有少數人擁有,是一種能淨化人心,卻不能爲人超度,因爲心靈的修行方式複雜,難以揣摩,所以依人體所供求的靈,是遠遠不夠。純靈屬於先天性擁有,修行起來極爲容易,但是天賦更重要,純靈潔淨幹然,屬於純至淨的美好,針對人體的素質決定治什麼傷病

非純靈……我就是,阿孃也是,是純靈與普通人的結合,也有後天修行,和純靈不一樣的地方是可以暫時延緩傷痛,但是對於純靈而言就是良藥。身上所擁有的是非純靈與龍氣,這在記事後阿孃時常講到。至於異靈,所瞭解到的是霓清身上的,一種……嗯,能寄身魂靈妖靈蠱靈的存在,就好比現在霓清身上的這玩意,屬於……

“蠱靈,這是因爲霓清體質特殊被吸引過來的東西,你剛剛也是被它引過來的,千萬不要碰,蠱靈這東西能對付得容易也難,剛纔費了大勁才讓它現行,沒想到它剛出來就把你勾來了,默唸阿清教你的清零術,能剋制它不誘惑你”

叱幸說得很突然很及時,許是因爲這房裡有……這裡怎麼會有困靈?霓清說過困靈這東西是用來讀取人的心聲。

“是我招來的,不用擔心,只是爲了防止這蠱靈有異動……快默唸!”

叱幸直接一吼,着急忙慌得心裡默唸清零術

差不多……估摸時間應該……快天亮了

初時還挺意外,怎麼燭火會如此通亮,如今是明白了,霓清出事,很大的事,被蠱靈控制,雖然大致瞭解過蠱靈,但是作爲一個新手,依舊是不解的,因爲書本記載的蠱靈實質上有很多種區分,按照常理所見的蠱靈並非今日所看,是一種充滿異臭,細聞濃香入鼻的味道,但是這個蠱靈什麼都沒有,就是個六之手的人形模樣,這麼平復合躺在人身上,沒有眼睛任何異動,就是一具看起來活着的屍體。

很仔細觀察纔會知道叱幸面容被汗水覆蓋,整個人直接空飄,根本沒站在地面,而是沒有腳的立在那裡,在外面來看沒有問題。

已經進行好幾個時辰,此時已近辰時,蠱靈已被驅除,走時回頭看了眼我,它在霓清身體時,是沒有容貌,卻不想它離開後五官隨着顯示,原是一個好看的姑娘樣貌

叱幸運靈後做了很長的休息,才轉醒,這期間沒有離開,是一直陪着他們,待到周圍的兩個宮人去領早食,纔剛坐下,叱幸大呼口氣,言語微弱,心頭嘆息,困靈已經關閉離開,現在整個房間只有我們三人

看着叱幸這樣昏累,想着剛纔的鎮定輕熟以爲是他裝出來,小心問他“你……爲什麼會這麼累”

叱幸忽然轉頭問我“宮長可認識一個叫樂均的人”

我想着或許是他好面子,所以不說,思索片刻“不識……霓清的事與他有關?”

聽叱幸口氣,似是男子

叱幸搖頭,輕呼一口氣“他是阿清愛的人,不會害了阿清,只是……早已離去,阿清一直很想他,現在這樣子與他……脫不了關係,他們兩個是青梅竹馬,因爲某些事情分開了,走前阿清送給他一隻鴿子,不是信鴿,那是他最後一次見阿清,後來阿清看着鴿子想起他,說想要成爲這隻鴿子,陪在他身邊”

鴿子……鳥,我記得霓清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只是當時我不知道,如今算是明白了

—我願化作一隻鳥,對他祝願祈禱

這是霓清最美滿的祝福,她願意化作一隻鳥就算不在他身邊,也願意隔着山海萬千,翱翔天空,對着沒有邊際的藍天白雲,對他許下最真摯的祝願與祈禱

叱幸說起這話時,言語中帶着惋惜“這是霓清對他的告白,我曾經以爲阿清這樣的人,不會動七情六慾,是因爲她經歷過許多磨難……在我看來的確是許多磨難,從她收留,喚我一聲阿幸時,就決定這輩子她都是我最親最愛之人”

對這句話,些許認同“我同你一樣,很喜歡她……”怕他誤會立刻解釋“是同門師姐弟的喜歡,我雖是宮長,在師輩排名是你們的小師弟”

叱幸不以爲然“喜歡就喜歡,沒啥不好說的,阿清這樣的人,誰都會喜歡的,就算阿清變心喜歡你,我也能接受”

我突然恍惚,回想初見時她眼神中藏着經歷世事的滄桑,目光看向我時暮藹柔凝,一身藍白色暈染的宮裝隨着山上時而飄過的風氣迴盪。我過去僭越過,如果沒有這樣的經歷,或許她能成爲心裡最美最愛的女子,確實僅僅是這個想法,畢竟曾經對……也這麼想過

誰都想要美好,而我恰巧就遇到兩個,不一樣的那種,怎麼個不一樣……就是一個異暖,一個熟冷

叱幸轉而說道“你可有心儀之人”

這原是我最沉默的時候“你們都會有,我不會有,所有的事無法肯定,但是肯定自己心裡選擇的事,很容易,我想過以後會和誰偕老餘年,做世間神仙眷侶之一的一對,但是這卻是我的困擾,因爲這份困擾,我心裡再不甘,再不情願也得接……不過就是沒法和普通人一樣”

—餘年無望

叱幸忽而笑了“宮長……你也是,你這樣的人,不能有喜歡的人,但這不是命,你可曾聽過一句話,人沒說話時,是最害怕時,因爲不知面臨什麼,而選擇沉默”用四個字來形容,這叫

—未語生駭

笑得有些尷尬牽強“沒有”

叱幸則道“那這句話送給你,就像你現在這樣,雖然有我們護你,可是你終歸沒辦法和普通人一樣,也沒辦法真正存在,這是你無法擺脫的心病”

點個頭“作爲回禮,送你幾句話:一個人成熟時,身邊所有的期待都成了實地,一個人尚在成長時,所有於這人而言的盼望皆是無盡端遠的壓力,同時助着生長,一個稚嫩的人站在面前,任何的話對他,她來說能聽得進去已是萬幸,不奢求能讓記住,從輕年到熟長,並非一個完整艱辛的過程,是一種可以看得到的體會,堅定心中所想,信念時,朝目標前進,不論面對各種境地均可屹立起肅”

叱幸詫異“不像是你說的話”

看向牀上靜躺的霓清“的確不是,不全是”

叱幸心領神會“曾經聽過這幾句相似的,但是意思不一樣”

再笑點頭“我算是一個抄襲的篡改者吧,說好聽了是改編者,送你給這樣得來不淨的話,委實……髒了你的耳朵”

叱幸擺手“我本就不是乾淨人,何來髒了一說,有誰乾淨過,即使是阿清也沒幹淨過”

默了一會“你爲何喚她阿清,不是叫清師姐更好嗎?叱霓宮總不會重名重音的”

叱幸神色閃乎,漸漸變得柔靜“我樂意,叫師姐忒俗,宮裡上下只我一人如此稱呼,現在多了個你,原本別人這麼喚她,我鐵定揍一頓,但你不一樣,我允許”

“是因爲……我是宮長嗎?”

“因爲……你以後會知道”

一柱香的時間,已經離開,臨走前偷偷看向霓清,忽覺一件事,不知怎的,看得好像……

“小玉?”

也許是差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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