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朝着夜陌璃所預想的方向發展,她突然想起她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那時人們看她的眼神,現在變成了看夜陌憂母女的眼神,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啊!
感嘆有,唏噓有,遺憾亦有,唯一沒有的就是後悔和同情,她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以其人之身,若不是不是她魂穿異世改變了世人對夜陌璃的看法,恐怕夜陌璃還是那個人人唾罵的女紈絝,還是那個被她們操控的傀儡。
過了不到一會,便有人換上了新的清水,衆人齊齊噤聲,將目光投向了夜陌憂母女。
“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檢驗,也可以讓他們檢驗。”明礬這種東西隨你們怎麼檢查都是檢查不出來的,所以你們儘管檢查好了,無所畏懼。
“夠了。”一直冷眼旁觀的秦書琪終於出聲了。
“怎麼秦夫人也懷疑嗎?”夜陌璃還來不及開口,陌雲荒就先出聲。
“沒有,我承認我是與柳大人有染,但這一切與憂兒無關。”秦書琪認命的閉眼,聲音帶着沉重和後悔。
“與你的女兒無關,好笑,未必你的女兒與柳先傑沒有血緣關係。”夜陌璃嗤笑。
“是我犯下的錯,我承認,求你們放過我的女兒。”秦書琪跪了下來,但這次衆人投給她的不是心疼的目光,而是鄙夷的眼神。
“你當初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會有今天,怎麼沒想過會殃及你的女兒。”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卻透着些許的虛弱。
衆人皆驚,都被嚇了一跳,日你個仙人闆闆,大白天的還見鬼了,這音色這味道是夜相無疑啊!
有人揉自己的耳朵,還有人掐他旁邊的人:“你痛不?”
“你說呢?”被掐的人惡狠狠的盯着掐他的人,順便一巴掌拍開了那人的手。
“痛。”掐人的人看着自己被打紅的手,確定了這不是夢。
“爹,你沒死。”夜陌憂看着緩步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夜正眼裡有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怎麼我沒死柳小姐很失望。”夜正看夜陌憂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聲柳小姐讓秦書琪和夜陌憂難以置信。
秦書琪怎麼也想不到夜正會對她如此狠心,俗話說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夜正卻如此狠心當真是薄情啊!
夜正不是薄情,而是他的深情直對夜陌璃和顧無暇展現。
“爹……”夜陌憂朝夜正跑去,剛想拉住夜正的手,卻被夜陌璃擋開了。
“柳小姐,我不是你的爹,你的爹在那兒呢?”夜正朝柳先傑所在的地方看去,柳先傑心虛的低下了頭,夜正急速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爹,你怎麼下來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吹不風的。”夜陌璃差人去取披風,自己則給夜正順着氣。
“我總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孤身一人對付這些蛇蠍心腸吧!瞧瞧我女兒眼睛都哭腫了呢。”夜正心疼的摸了摸夜陌璃的腦袋,讓夜陌璃想起了她摸狗的的時候,也想起了陌雲荒摸她的時候。
現代人不都說摸頭很溫暖麼,還有個詞彙叫摸頭殺,她怎麼感覺像是在摸狗一樣的呢?
“相爺你沒死,那棺材裡的人是誰?”有人出聲提問。
“我去賑災中途遇到了意外,是那人救了我,而他的家人全部死於賊人之手,連屍首都找不到,只找到了他,我定然要將他厚葬。”夜正雖然爲人耿直,但在官場混久了演技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夜相真是重情重義,可惜遇人不淑。”一句話說出了對顧無暇早逝的嘆息又說出了對秦書琪出軌的鄙夷。
“爹,把披風披上吧!”披風送了過來,夜陌璃替夜相繫了起來。
“相爺,求你放過憂兒和琛兒。”秦書琪眼裡有着夜陌璃從未見過的決絕,夜陌璃剛想讓人攔着秦書琪,可是已經晚了,秦書琪撞在了夜相府門口的石獅子上,霎時間頭破血流,鮮紅的血液遮住了秦書琪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娘……”夜陌憂跑過去,扶起秦書琪,聲音帶着絕望的悲慟。可她的悲慟並沒有影響到在場發任何一個人,畢竟這是她們母女自找的,也沒有人逼着秦書琪去死。
“憂兒,娘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秦書琪伸手握住夜陌憂的手,她只有已死謝罪,希望這樣能平息夜正和陌雲荒的怒火,讓她們放過她的孩子。
“相爺……放過……”秦書琪拼着最後一口氣,她知道這口氣嚥下去她就嚥氣了。
“我會善待柳小姐和你兒子的。”夜正不是一個沒有心的人,秦書琪這些年把夜相府打理的很好,秦書琪沒欠他什麼,他也不欠什麼,怪就怪在秦書琪對他動了情,而他對亡妻用情太深。
“柳大人……帶憂兒和琛兒離開京城。”秦書琪望向柳先傑,柳先傑不便說話只好點了點頭了。
“憂兒,照顧好弟弟。”秦書琪眼中有淚水溢出,剛剛衝開血水的淚水有被血水覆蓋,周而復始。
“孃親……孃親,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憂兒就沒有親人了……”夜陌憂抱着秦書琪哭的聲嘶力竭。
秦書琪的視線逐漸開始模糊,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的是她和夜正初遇的樣子,原來時過境遷在她心裡的還是夜正:“若有下輩子……我一定……不要再……遇見……你。”
秦書琪拉住夜陌憂的手逐漸冰涼,秦書琪頭上的血液也逐漸乾涸,秦書琪閉上了雙眼,結束了了她充滿罪孽的一生。
“娘……”夜陌憂用力搖晃着秦書琪,似乎這樣就能重新讓秦書琪醒過來。
“憂兒跟父親回家。”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看見她現在的模樣,柳先傑也是於心不忍。
“不,你不是我爹,你不是……”夜陌憂話還沒說完,便被夜陌璃一記手刀敲暈,若不這樣指不定她還要鬧多久。
“帶她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出現在京城了。
柳先傑自然能聽出夜陌璃的弦外之音,扶起夜陌憂對夜陌璃道謝:“謝過夜小姐高擡貴手,夜相下官先走一步了。”
“好走。”夜正
很是大方的與柳先傑道別,似乎絲毫不介意柳先傑給他戴綠帽子的事情。
夜陌璃看着了無生機的秦書琪突然生出了一絲憐憫,因爲沒感覺所以不在乎,若是真有下輩子,希望有人能把你捧在手心裡痛愛,爹爹不愛你你也沒辦法。
“讓諸位見怪了,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可外揚,還望大家三緘其口。”夜正笑眯眯的看着看熱鬧人羣,開口威脅道。
“那是自然,夜相的幾分薄面我們還是要給的。”陌雲荒率先表態,衆人也紛紛應和,開玩笑,夜相的熱鬧可以看,陌雲荒老丈人的熱鬧那就不能看了。
“陌賢侄,這一路上麻煩你了。”夜正看着陌雲荒很是滿意,滿心感激,他可是聽說了,當時他家的傻女兒硬是吵着要去找他,若不是陌雲荒攔住了,他和女兒就要天人兩隔了。
“不麻煩,都是應該的,那我先走了。”陌雲荒衝夜相做了個揖,讓夜相有些受寵若驚。
陌雲荒這是做給皇帝看的,讓陌雲荒行禮這可是皇帝都不曾有過的待遇,既然皇帝沒有讓夜相葬身城外,那皇帝再多夜相下手,那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今天的圍觀羣衆可算是開了眼了,不僅能聽到這麼大的一個花邊新聞,還能看到如此謙遜有禮的陌戰神,值!
“賢侄慢走,來人把夫人葬了。”夜正對秦書琪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沒有把她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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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兒,咱們回家。”陌雲荒走了以後,夜正帶着夜陌璃也進了府門,圍觀羣衆也紛紛離開。
夜相府的人行動極其迅速,不一會夜相府門前的大理石地板和石獅子被擦的乾乾淨淨,絲毫看不出有人在這裡自盡過。夜正回了夜府後,便將夜相府進行了換血。
這場鬧劇也很快傳到了皇宮之中。
“夜正也真敢說,賊人,朕在他眼裡就是一個賊人,好啊,倒是沒看出來一個的膽子賽過一個。”御書房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外面的宮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聖上息怒,夜相自然也是心有不甘纔會口不擇言。”李公公連忙趕了進來,盛元帝暴怒的時候,也就只有李公公能說上幾句話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不是朕賞識他,他夜正能有今日的地位。”盛元帝身在高處久了,自然目空一切,掌握生殺予奪的他大概早就忘了什麼叫做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是,夜相也的確有些不識好歹,聖上氣壞了身子可不好。”李公公聽到這番話心寒自然是有的,可自己還要在這皇宮之中討生活,自然要依着聖上。
“這普天之下也就你能與朕唸叨上幾句了,本來朕還對夜正存了幾分愧疚,可現在看來,也是沒什麼必要了。”李公公順毛捋,自然讓盛元帝的怒氣消了不少。
“聖上這說的是什麼話,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李公公斂去臉上的神色,給盛元帝倒了一杯安神茶。
“若是那些大臣也都同你一樣就好了。”盛元帝接過茶水,抿上一口,思緒飄向遠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