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宇一入界門,就看到極遠處大戰尊和地神主正追着血蝕獸狂奔,而附近地面上已經灑落了無數鮮血。
“活該!讓你們把這東西給玄盤!害人終將害己!”
縱身而起,時宇也急忙跟上了兩大至尊,他倒不是好心去幫忙,而是想看看兩大至尊如何收服血蝕獸。
掌握了血蝕獸的弱點,也好防着玄盤再去炎嵐城或者馭命之地縱獸行兇。
“地神主!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放了多少血蝕獸出來?”急追中,大戰尊還在喝問。
地神主臉色鐵青,一掌轟出將前方的變異血蝕獸打了個踉蹌,怒道:
“你當我真瘋了麼?會把這種東西放出來?定是當年大戰,那些鬼鬼祟祟的部府打掃戰場時,私藏血蝕獸骨血造出了這種怪物!
你身爲大戰尊,早該好好清理一遍斷生地!”
大戰尊沉默,幾掌劈出轟向血蝕獸。
這片刻,血蝕獸又闖進幾個城池,將城內修士殺了個乾乾淨淨。
“該死的!”
脾氣暴躁的地神主見狀怒不可遏,可苦於血蝕獸還融入了噬空獸的神異,他和大戰尊根本就追不上。
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如今的斷生地,雜七雜八無數大界擰成了一團,血蝕獸都不用跨界門,就能跑遍斷生地所有大界,殺光所有實力不濟的子民。
不多時,一座有數萬人的城池便聳立在前方,激起了血蝕獸更加嗜血的目光。
“他奶奶的!這融入了噬空獸的鬼東西速度不比我們慢!該死的時宇!我要殺他全家!”地神主怒吼。
大戰尊扭頭冷望地神主,沉聲道:“你不是說要清理一番斷生地麼,這是銅巖臺私建的大城,除了神伽山,就屬銅巖臺最不老實,現在也有幾十萬部衆吧。”
話不用說盡,地神主就明白大戰尊的意思。
無論神伽山還是銅巖臺,都是在地神主默許下與外界相通的勢力。而血蝕獸的出現,與私通萬界的部府絕對脫不了干係。
斷生地悽慘至此,他地神主難辭其咎。
“你還在怨我?”地神主神色肅冷。
大戰尊低哼,“千將尊徹底不管任何事,直接閉了死關。天神主也不知所蹤,就剩你我還鎮着斷生地,我怨你作甚?
只是你確實應該讓他們老實一點,私藏惡獸,他們是想比時宇更早引出執令衛麼?
你應該慶幸時宇把血蝕獸放進了斷生地,若是在馭命之地造成界主大量死亡,執令衛絕不會放過我們!執令衛可不是隻管輪迴不管生死的死物!”
地神主無力垂下頭顱,低聲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故意勃發氣勢引動血蝕獸的怒意,現在我們還沒有力量對抗執令衛。”
言罷,地神主放緩遁速,看向大城的目光陰厲起來。
“你明白就好!”大戰尊也放緩了追逐的腳步。
城池內很快飛起一衆界主高手,他們完全不知在兩大至尊前面飛奔的怪物是什麼,不過有兩大至尊在場,他們倒也不怎麼擔心。
可直到那怪物衝進城內開始大肆屠殺,兩至尊還在後面慢悠悠晃盪時,所有人又都驚恐起來,以爲是兩至尊有意放出怪物絞殺衆人。
“大戰尊!地神主!你們這是何意?”
有實力的界主見勢不妙,立刻結成戰陣共抗血蝕獸,並迅速指揮城民四散逃走,免得被血蝕獸一網打盡。
但普通城民和小修的速度怎堪血蝕獸凌虐,沒有一個人可以離開城池,哪怕躍上城牆奔出城門,都會被一道藍光割去性命。
時宇連連咋舌,沒想到這兩個至尊對自己人也這般兇殘,想要敲打犯禁首腦,竟以犧牲普通子民爲代價。
時宇不知,這些斷生地和萬界相通雜交的修士,在兩大至尊眼裡比螻蟻還不如。
慘叫哭號從低到高霎那響徹斷生地,緊接着又極速衰弱至無聲。
此城沒有任何人能在血蝕獸的屠殺下堅持一息,最厲害的那個界主也不過硬拼三四刀就被吞下肚腹。
他們唯一的成功,就是在所有人都被屠滅前,把怪獸攻城的消息送了出去。
眼見城池迅速變成空蕩蕩的人間煉獄,地神主低喝一聲撲了過去。
在城池的四周,已經有大大小小的界門張開,數條人影慌張踏出,正看到在地神主的撲殺下,血蝕獸吞下了城內最後的倖存者。
“孽畜!”
一聲悲憤大喝響徹雲霄,一名手持長戟的巨漢掠空而至,重重一戟劈在血蝕獸頭頂。
時宇雙目驟縮,他費盡全力也沒能打破的獸身,在這巨漢神力下竟然不堪一擊,直接從囟門到下頜被劈成了兩半,鮮紅的血液從斷顱處汩汩噴出,落入大地發出嗤嗤聲響。
地面像是被一張看不見的闊口塊塊啃食,不斷消失。
“地神主大人!這是什麼?”
那巨漢看到詭異情形忍不住驚問,他以爲自己一戟劈爛獸顱已然建功,卻發現血蝕獸兩半頭顱同時扭曲猙獰,咯咯有聲變成了兩顆完整的頭顱,衝着他齜牙發狠。
一旁的地神主也是眼角亂跳,不及答話先幾掌劈出,掌掌勁力無一落空,全劈在血蝕獸身上,打得它骨斷筋折滿地亂滾。
時宇心中越來越驚駭,幾年過去,斷生地衆人的實力簡直強到了匪夷所思。
地神主和那巨漢若是進了馭命之地,絕對可以所向披靡。
血蝕獸似乎也發覺自己竄入斷生地不是個好選擇,利爪拼命揮舞抓爛了空間,大股混沌涌入天地將它淹沒。
“他要逃!”
地神主暴喝,雙掌互擊炸出一道烏芒,極速劈進混沌落在了血蝕獸身上。
血蝕獸哀嚎一聲滾出混沌,剛長好的頭顱又被劈成四分五裂。
時宇慢慢向後退去,他覺得自己也落入了陷阱。
以地神主當前展現出的力量來看,他和大戰尊根本沒必要將血蝕獸追到如此遠才下手,也沒必要說那些莫明其妙的話。
一切都像是二人有意設套,引時宇深入斷生地。
或許只是錯覺,時宇直到退出數千裡,都沒人向他看上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頭被重創的血蝕獸身上。
血蝕獸眼見將被滅殺,突然長嗷一聲炸開了身軀,兩顆頭顱各自帶着半片殘軀向不同的方向逃去。
地神主和那巨漢雙雙發喊,各自選了半邊獸身追去。
那些圍堵在四周的強者,也各選一邊跟了上去,誓要將血蝕獸徹底滅殺。
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從地神主口中獲悉,到底是什麼怪物出現在斷生地,一切也只能等怪物死後再慢慢了解。
但就像獸身炸開令人意外,兩片獸身逃出百里又突然從衆人眼中消失,好似早有預謀般乍現在時宇面前,又重新合爲一體。
兩顆血淋淋的殘顱左右瞟視一眼,朝着時宇狠狠撞來。
時宇猝不及防被撞得仰面倒翻,化虛的身體拉出長長空間漣漪。
這一幕讓斷生地諸人大吃一驚,他們立時明白那方虛空有人隱匿,紛紛怒喝出手,將血蝕獸和時宇一同罩在了攻擊內。
在他們心中,那看不見的人就是血蝕獸的主人!畜生被揍了,正在找主人訴苦尋求幫助。
時宇心中暗暗叫苦,他無法判斷這是湊巧,還是地神主有意促成,只能撕開身邊一道空間褶皺,一頭紮了進去。
而血蝕獸則是擦過空間褶皺,硬扛着攻襲繼續向遠方逃去。
地神主和大戰尊冷眼看來,地神主放任時宇未管,繼續帶着人圍堵血蝕獸,不多時就消失在了遠方。
而大戰尊,則站在空間褶皺外,看着時宇不說話。
時宇佇立在空間褶皺內,與大戰尊靜靜對望,他不知道大戰尊是不是真的可以看見他,但那眼神着實讓他不安。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回馭命之地纔好!”
時宇沒興趣和大戰尊掰扯,也不打算再看斷生地如何滅殺血蝕獸,伸手去開馭命之地的界門。
一扯之下,時宇暗呼不妙,所有空間壁障都像是凝成了堅鐵,無論時宇輸入多少元力進入玉鑑,都無.界門出現。
站在空間褶皺外的大戰尊冷笑發話了,“時宇,你要是能進混沌那由得你,但自由來去各界就別想了。
依你詭詐的性子,不跟着跑到我斷生地肆虐一番纔怪。”
時宇停手,心中尋思該怎麼辦,對大戰尊的嘲諷只當沒聽見。
“哼!你膽子可真大,明知我們開始着手恢復實力了,還敢潛入我斷生地。你連噬空獸碰到誰,就在誰身上定下挪移印記的特性都不知道,就敢將他引入我界?
你最好期待那隻變異的血蝕獸不會求饒,不然今後你走到哪裡,我們都能用那隻血蝕獸直接鎖定你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你還往哪裡跑?”
看着狂笑的大戰尊,時宇沉默了,這對他來說可真是個壞消息。
凝思許久,時宇才緩緩說道:
“你也得好好考慮一下,斷生地的不軌之徒會不會對你們下手,他們既然敢將血蝕獸和噬空獸放入馭命之地,就有徹底斷絕斷生地的念頭。
甚至,他們可能已經給自己留好了退路,只等你們這些一直壓在頭上的老傢伙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