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婉玉發生車禍時,我就知道我與王穎麗有這一天。
只是我想不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猛烈。
你我這一世緣分已盡。
一個多麼悲涼的心,才能說出這麼苦澀的話。
對於我與王穎麗之間的關係,如果非要讓我形容,那我就只能說我們兩個之間是孽緣,也是逆緣。王穎麗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女人,表面上看她儘管不是冷若冰山,但是怎麼也都能算上一個威嚴十足。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威嚴就是冷。但是骨子裡,王穎麗心中對於一些事情,卻還是依舊嚮往的。
不過跟那些一肚子壞心思的悶騷宅男不一樣,王穎麗的嚮往帶有理智與審時度勢。總而言之,她就是一個極爲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情,她也知道別人的心思與別人對於她的感情。
這個別人,就是我。
或許是王穎麗多年苦悶,或許是夏婉玉剛好去了澳洲。王穎麗利用酒水作爲遮羞布,在午後我們發生關係。過程自然是激情纏綿難以忘懷的,於是就自然而然有了第二次。結果在第三次之後,就遇到了夏婉玉的車禍。
由於夏婉玉,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戛然而止,成了我口中的孽緣。
而對於王穎麗來說,夏婉玉的車禍,是讓她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強心針。於是就有了現在王穎麗悲涼的說,你我這一世緣分已盡的話。而這,也正是王穎麗的逆緣。
開着車,我並未回家。
而是將車開到海邊。坐在車裡,看着遠方的海岸,聽着音響裡的歌聲。非常突兀的想起了兩漢時期李延年的詩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
用這首詩來形容王穎麗,到也有幾分貼切。
“佳人難再得,難再得啊!”我感嘆一句,臉上帶着無奈的笑容。
其實王穎麗說我們兩個是朋友,就代表着她已經疏遠我。她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她不願意做情人,也不願意做與我偷情的小女人。她更不願意被人冷落,因爲她是北方的佳人。或許這只是我自嘲的比喻,但是王穎麗今天下午對我說的這些話,讓我心中很涼。
可是這也是我自己作的。
……
夕陽下落時,我收到夏婉玉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告訴我,店裡來了一個客人,讓我趕緊回去一趟。
收到夏婉玉的電話,讓我不再悲春傷秋。我說過,我已經很對不起夏婉玉了,不能再對不起她了。至於王穎麗,我只能兩者之中取其重,暫且拿她當朋友。可是……
讓我無奈的是,我回到家裡之後,就見到了熊孩子張玲。
張玲這個熊孩子坐在花店的櫃檯上面,一張小臉熱的通紅,對夏婉玉侃侃而談川藏蜀中的虔誠信仰與秀美大山。說的夏婉玉小眼神一怔一怔的,聽的津津有味,鮮花都忘了買了。夏婉玉的崇拜,明顯讓張玲很受用。她坐在櫃檯上,說的唾沫星子飛濺,口水橫流,最後咂巴了一下嘴巴,問夏婉玉要水喝。夏婉玉趕忙給她倒上一杯,張玲繼續天馬行空的吹着自己在旁人面前吹不起來的牛皮。
一直等到我回來,張玲才收起自己的侃大山本色。一臉甜甜的笑容,站在夏婉玉身後,那叫一個小純潔呢!
見到張玲回來,我第一反應是震驚。
見到夏婉玉一臉雀躍之後,我就明白過來張玲知道夏婉玉失憶了。夏婉玉見我回來,十分高興地對我說:“郝仁,這是我的朋友張玲,她剛從蜀中回來,可有趣了。”
我狠狠剜了一眼張玲,後者則是一臉鄙視。
我趕緊衝夏婉玉露出一個笑臉說:“原來是剛從蜀中回來啊,我還以爲是從非洲來的呢,差點一不留神蹦出來一句部落語。”
夏婉玉被我的話給逗樂了,而張玲則是一臉呲牙咧嘴。
剛好這時有個人來買花,夏婉玉要去忙。我趕緊將張玲拖到一旁,警惕地看着她問:“你怎麼回來了?你前兩天不還說你要周遊世界,弄的我都想替你惋惜。”
張玲冷哼一聲,驕傲無比的說:“我在成都辣子吃多了,來上海吃點清淡的不行?再說了,人家今年十八歲,明年十七歲。大好時光多得是,周遊世界不急,慢慢來就成,先回來看看我萌屌的夏姨再說。”
“……”我很想對張玲說一句,你屌。
張玲理了一下胸前的馬尾,一臉神秘地說:“我有預感,夏姨要成爲我熊霸天下星球一員。夏姨……要變蘿莉!”
我翻了個白眼,說:“我求求你了,姑奶奶,咱能別鬧成嗎?我現在就希望你夏姨能恢復記憶。”
說着話,我看着夏婉玉,生怕她轉過身來,聽到我們的對話。
張玲舔了舔嘴角,看着我說:“你放心,我會讓夏姨成蘿莉的。”
“你……”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張玲就衝到夏婉玉身邊,對夏婉玉說:“玉玉,咱們今天去肯德基吃兒童套餐好嗎?”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而夏婉玉則回過頭看了看張玲,點了點頭竟說了一個:“好。”
於是,她們兩個很愉快的決定了我們的晚餐。
五點多關了店門,她們兩個帶着我就到了附近一家最大的肯德基裡面。她們兩個走在前面,我走在後面,一臉的不情願。倒不是我瞧不起這些快餐,而是因爲這三個大人吃兒童套餐……儘管夏婉玉說話做事像個十七八的女孩,但是她的身材與容貌可着着實實是一個女總裁。
她們兩個率先就走了進去。
估計是店裡在做活動,進去時門口有一個肯德基叔叔躲在一旁嚇人。結果肯德基怪蜀黍從一旁跳出來,毫無防備的張玲被嚇了一大跳,這熊孩子似乎是下意識防衛一樣,一拳就過去。可憐那肯德基怪蜀黍,莫名其妙就吃了一拳。往後退了兩步,坐在地上。
張玲吐了吐舌頭,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我聽到動靜,趕緊走上去。幸虧怪蜀黍穿的衣服比較厚實,所以也沒有受什麼傷。
張玲心安理得的跑去櫃檯,要了三份兒童套餐。一個人端了三個托盤來到桌子上。坐下來後與夏婉玉有說有笑,我則苦逼鬱悶地看着她們兩個。心想我的苦日子終於要來臨了,張玲回來對於我來說,可是一個噩夢啊。
這個時候,剛纔那個肯德基怪蜀黍拿了五個蘋果與一個鋒利的水果刀到一旁的兒童樂園裡。怪蜀黍看了看周圍一共有十個小朋友,於是就詢問道:“小朋友,我們這裡一共有五個蘋果,但是你們卻有十個人,我們要怎麼分,才能確保大家都吃上蘋果呢?”
這其實就是一個遊戲,爲了鍛鍊孩子的智力與謙讓力,也算是肯德基一種吸引顧客的手段吧。
結果張玲聽到這個問題之後,就來了精神,她賤賤的問夏婉玉:“玉玉,你說怎麼分好。”
夏婉玉猶豫了一下,說:“用刀子,將蘋果分成兩半,這樣不就有十分了?”
張玲大言不慚說:“不對不對。”
夏婉玉睜大了眼睛問:“那怎麼分?”
我也聚精會神的聽着張玲吹牛皮,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好辦法。
結果,這廝咧嘴一笑,邪惡地說:“用刀子殺死五個小朋友,就只剩下五個小朋友了。剛好夠分五個蘋果,絕對公平,童叟無欺!”
“……”我與夏婉玉都無語到鴉雀無聲,夏婉玉偷偷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歡脫過分的張玲,那意思就是在說,張玲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也悲哀的看了一眼張玲,她腦子的確有問題,她得了很嚴重的妄想症。
在肯德基吃過飯回到家裡,夏婉玉去洗澡。
張玲躺在我家的沙發上,儘管夏婉玉不認識她,但是依靠她的努力,只用了半天時間,她就能徵得夏婉玉同意,睡在我家裡。這是張玲第一次來福地小區,見到我與夏婉玉的家。
她前前後後看了一遍,只說了一句:“還不錯。”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她。
張玲則四處看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說:“這一段時間可累死我了,夏姨失憶了,我也不用怕她砍死我了,我可要繼續在上海生活一段時間。像我這麼懶的人,你讓我出去玩,我都懶得出去,更別說讓我走遍全世界。”
我隨口問了一句:“你小說寫的怎麼樣了?”
張玲咬着蘋果說:“我有拖延症,剛起了個題目,內容以後再寫。”
“……”我很無語。
張玲卻眯着眼睛一笑,別有深意說:“小仁子!我告訴你,夏姨這一次是真的失憶了,絕對不是裝的。你可要好好待她,這都是你害的。”
我有些驚訝地看着張玲,莫非她之所以這麼歡脫無下限,都是在測試夏婉玉失憶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有些難以置信。
我正想問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夏婉玉就從出來了。她裹着毛巾,臉蛋緋紅,大白腿暴露在空氣中,腳上穿着小涼拖,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最可氣的是,她胸前露出大片軟肉,看上去白花花的耀眼。
這是在逼我犯罪嗎?我深吸一口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