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

在容大少爺的暗中示意下,在衆多丫鬟羨慕嫉妒的眼光下,江萱搬到一個單人廂房,成爲容大少爺的書童。

第二日,容漢升來到書房,江萱已經垂手侍立在桌邊。容漢升不由又咳嗽一聲,“咳,嗯,萱姑娘早。”江萱神色淡然,微一福,“容少爺早!”語調平淡有如白水。

容漢升微一沉吟,也不多話,開始埋頭做自己的事。江萱更是默不作聲的侍立一旁,偶爾爲容漢升端茶研墨,卻是半句話都不多說。

如此平靜的過了兩日,這日府中管事指派江萱去採買少許筆墨紙張,江萱到帳房領了銀錢,從正門出了青龍堂。在熱鬧喧闐的南郡巷站立片刻,不由微微皺了眉頭,果然如那些丫鬟所言,這條大街佈滿了賭坊賭檔,耳邊盡聞的是壓注開賭的吆喝聲,這裡顯然是不會有文書器具之類的店鋪,不知到哪裡才能買到那些東西。自從進了青龍堂,江萱這還是第一次出門,完全搞不清道路方向。順着街巷徑直前行,眼見巷尾有家小麪館,就隨意走了進去。

窄小的店堂稀稀落落的坐了些客人,一名眉目清秀的素衣女孩和一名小夥計在店堂中來回穿梭忙碌。見江萱進來,只道是來吃麪的客人,也不理會只顧忙自己手中的夥計。過得片刻,擡眼見江萱並不揀桌位坐下,只靜靜的站立在那裡看着自己。那女孩不由微微皺眉,走到江萱附近的一張桌位,邊收拾桌上的碗筷,邊說道:“自己找地方坐,桌上有食牌。”聲音清亮利落,頗有豪爽之氣。見江萱恍若未聞,又轉身挑眉掃了一身婢女裝束的江萱一眼,說道:“放心,我這店子只有麪食,價格也公道。不會宰你的!”說完轉身便想繼續去收拾其他桌位。卻聽到問話:“請問,這附近哪裡可以買到筆墨紙張!”話語淡然,好象這話問得理所當然一般。

那女孩一奇,又擡眼打量江萱片刻,哼了一聲,說道:“買筆墨紙張!你看這南郡巷到處是賭坊酒樓,有幾人是讀書的,你來這裡買筆墨,真是沒腦子!”

江萱眉頭微微一皺,這女孩看起來也算眉清目秀,特別是一雙大眼極爲有神,偏偏說話卻是這麼兇惡。眉頭微蹙又說了一句:“我是問你這附近街市能否買到!”

那女孩眉頭一擰,冷笑道:“我這是麪館,不管人問訊!你要想問路,到衙門去問。”見江萱並無怒色,轉身就要出店。那女孩心念一轉,說道:“5文問路費,我告訴你!”

江萱腳步微停,淡淡說了一句,“我沒錢!”徑直出店而去,身後卻傳來話語:“過街上橋,左拐,巷中再轉左,街尾有兩家文書鋪,最裡一家貨品要次點,當然價格也要便宜點。”那聲音可謂響亮,即便江萱已出了店門幾步,仍聽了個清清楚楚。

依那女孩的話語,江萱果然就找到那兩家文書鋪。本想在前一家買些上等的紙墨,哪知所帶的銀錢卻是不夠,在那店家鄙視的眼光中,江萱只得當真去了另一家採買,這才明白原來帳房撥的銀錢也只夠買這等貨品的紙墨,想來這些江湖堂口對文房四寶並不講究。

江萱出了那文書鋪,漫不經心的直接穿街而過,並不按原路返回青龍堂。哪想這荊州既然是朝廷重鎮,又是兩湖首府,自然是熱鬧繁華,街市巷道縱橫交錯,複雜難辨。江萱本來就對此不上心,不一會就迷失了方向,搞不清道路所在。她眼見迷路了,也不在意,只向着大致的方位穿街過巷,緩步而行,只當是漫步街頭,順便瀏覽街景。路過一條小巷,聽得有人在巷中大聲喝罵:“放你媽的屁,老孃哪次不是買的上等麪粉,你這混蛋用次貨騙我,居然還敢說我無理取鬧。老孃告訴你,這貨你換也得換,不換也得換!哼,你在這行當打聽打聽,我甄妍麗是好惹的麼!”聽這話語粗俗不堪,聲音卻是響亮清脆,居然是個女孩的聲音。江萱心中奇怪,這樣兇悍的女孩還真是不多見。尋聲過去,只見巷中一家米糧鋪圍了一羣人,一名素衣女孩捋袖叉腰正對了那店中的夥計破口大罵。

眼見那女孩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那夥計也不示弱,冷笑道:“你這潑婦,一派胡言,這明明就是你前日定的貨,現在居然想來耍賴。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那女孩大怒,伸手從袋中抓了一把麪粉揚手就向那夥計迎面灑去。口中怒道:“放屁,睜大你狗眼看個清楚,這樣的爛貨也值得五兩一袋。你當我眼瞎了,居然說我耍賴!”

那夥計躲閃不及,立時就被灑了個滿面灰白,衣衫頭髮都沾了不少雪白的粉面,狼狽不堪。圍觀人羣不免又叫又笑,趁機起鬨。那夥計自然是大怒,掄起粗掌就向那女孩扇去,口中罵道:“潑婦,你找打!”哪知那女孩眼明手快,一腳踢去,正中那夥計小腹,砰的一聲,那夥計被踢得倒退一步,捂了肚子直不起腰。

那女孩冷笑,“哼,想跟我打架,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老孃我從小在南郡巷打架長大的,會怕你!”

那夥計又氣又怒,一咬牙跳了起來,順手抓了櫃檯上一根鐵秤竿,正想大打出手。卻聽得有人氣急敗壞的叫道:“哎呀,不要打,不要打!怎麼回事?”

那女孩一聽這聲音,立即轉向來人,雙手叉腰喝道:“張老闆,你來得正好!你店裡送來的麪粉竟然夾了這麼一袋次貨!這夥計還狡辯說這就是我要的貨。哼,你怎麼說!”

那人詫異,“居然有這樣的事!”又忙賠笑,“麗姑娘,這是誤會,誤會!這夥計是新來的,不知道規矩,這才弄錯了。”

那夥計聽了這人的話語,才恨恨的收回手中的鐵桿,強忍了怒氣,對那人說道:“老闆,這潑婦明明。。。。。。”話未說完,被那老闆打斷,說道:“麗姑娘是老主顧,在這裡買貨一向是有折扣的,她也只買那種上等的麪粉。”拉了那夥計走進櫃檯,在他耳邊低聲說:“你真是不長眼睛,這潑婦也能惹,她的貨萬萬做不得假的。招惹到她,還不隔三岔五的來鬧,以後就不得安寧了!”指了那上好的麪粉大聲命那夥計道:“還不快給麗姑娘換過。”又親自取了一小包的雜麪,遞給那女孩,賠笑道:“麗姑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店的失誤害你丟了生意大老遠的跑來一趟,喏,這點麪粉算是賠罪,夥計無禮,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那女孩順手接了那袋雜麪,面上怒氣稍霽,挑眉瞟了一眼猶自滿面憤色的夥計,冷哼一聲,冷言冷語說道:“記着,以後動手打人時看個清楚,不要以爲女人就好欺負!哼!”那夥計立時滿面漲紅,眼見這女孩如此兇悍,還真不敢貿然動手,只得站了那裡直出粗氣。

那女孩也不再多話,提了麪粉徑直出店向巷中而去。江萱見這女孩居然就是在南郡巷那家小麪館見到的女孩,眼見她所走的方向應是向南郡巷而去,當即跟在那女孩身後。

那女孩走得一會,轉過身來,看着江萱冷冷說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江萱淡淡說道:“我迷路了!”

那女孩眉毛一挑,掃了江萱一眼,冷哼一聲,也不言語,又轉身自顧前行。

兩人默默走過幾條街,那女孩轉進一條低矮的小巷。江萱微一遲疑,也跟着轉了進去。那女孩來到斜眼看江萱一眼,眉頭微微一皺,又冷哼一聲,還是不說話,來到巷中一屋檐破舊的門戶前,砰砰有聲拍打那殘敗的木門。吱呀一聲,一名粗布短裝的小男孩打開門,探頭見了那女孩,立時裂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口中叫道:“麗姐姐,你又來了!可是又有什麼好東西帶給我們!”轉頭衝院內大叫,喊出一連串的名字,“喜兒,強子......麗姐姐來了!”頓時一片喳鬧聲響,幾名小童連跑帶跳的出來,圍了那女孩,又笑又叫,說道:“麗姐姐,麗姐姐,可是又有好東西帶給我們。”

那女孩隨手將那小包雜麪丟給那先前開門的小男孩,說道:“最近生意緊,也沒空去買什麼。今日也是順道來探探你們!”從袖中小心翼翼的摸了兩個銅板出來,交給面前的一名小童,說道:“拿去買糖分給大夥吃!”那小童接過,與一衆孩童歡天喜地的去了。

那女孩才轉頭擰了那先前小男孩耳朵,喝道:“虎子,最近有沒有帶你這幫難兄難弟去偷摸拐騙?哼,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又唆使喜兒他們去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仔細你的皮!”

虎子嬉皮笑臉的道:“麗姐姐放心,前次被你揍了一頓,我哪裡還敢打那些主意。這些時日官府的救濟月錢也領到了,更有周圍鄰里大叔大嬸的照應,日子還算過得下去。自然不用再去幹那些。。。嘿嘿,那些麗姐姐你討厭的事。”那女孩哼了一聲,說道:“算你識相!”轉過頭來,見江萱仍靜靜的站一旁,不由眉毛又是一挑,對江萱喝道:“你這人也蠢到家了,這麼點路也能走迷失了。明知這不是回南郡巷的方向你還跟進來幹什麼!真是笨!”

江萱眉頭一擡,看了那女孩片刻,仍是淡淡問道:“你不回南郡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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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萱如此淡然自若,那女孩一怔,哼了一聲,“當然要回去!”不再理會江萱,轉頭吩咐那虎子幾句,纔沒好氣的對江萱說道:“跟着我,走緊點。你不會連人也能跟迷失吧!”

江萱微微搖頭,這女孩火氣夠大的,卻也依言走緊幾步,與那女孩並肩走在一路。那女孩帶了江萱穿街走巷,走得好一會,纔回到南郡巷。江萱正想自行回青龍堂,卻聽到那女孩說道:“你是青龍堂的丫鬟?”江萱點點頭,那女孩眉頭微微一皺,掃了江萱一眼,說道:“我剛纔聽到你肚子叫了幾次,多半是餓了。哼,怎麼青龍堂不給你們吃飽飯的麼!”聽那女孩一說,江萱這才覺得自己是有些餓了,果然就聽到自己肚子在叫,臉不由微微一紅,輕聲說道:“今日我錯過了早飯時辰。”心中暗歎口氣,現在好象青龍堂的丫鬟們對自己頗有敵意,這兩日見書房也沒什麼事,起得晚了,她們就故意不留早飯。

那女孩冷冷打量江萱片刻,見江萱面色有些蒼白,神情淡然,心中有些奇怪,這個女孩怎麼神情如此的死板,毫無生氣。又哼了一聲,說道:“現下你連午飯也錯過了,豈不是要餓很久才能等到開飯。”見江萱無動於衷,仍是面無表情。沉吟片刻,嘆口氣說,“算了,老孃今日發回善心,先到我店裡吃碗小面。”

江萱微微一怔,看着女孩,說道:“我沒錢!”

那女孩有些不耐煩,揮揮手,“我知道你現在沒錢,你不是青龍堂的丫鬟麼!總有月錢吧,今日我讓你掛帳,等你發了月錢再還給我。”

見江萱遲疑,那女孩冷笑道:“猶豫什麼,真是不知好歹,你以爲我的千筋元子面是那麼容易吃得到的麼。老孃我今日心情好,纔會親自下廚做面。”

江萱心下大奇,她今日一路罵了過來居然還是心情好,那心情不好卻不知是什麼樣,實在難以想象。聞到那麪館傳出的香味,終於忍不住,點點頭,走進店中。

如此江萱就算在荊州認識第一位朋友,甄妍麗,雖然這女孩待人未免兇了點,但也很照顧江萱,時常讓江萱來店中吃掛帳。那甄妍麗見江萱很少說話,也不多理會,只是每次江萱來時,總會親自下廚爲江萱煮碗麪,然後沒好氣放在江萱面前,說道:“記住,又欠我10錢。哼,這欠帳需得還的,你就是要尋死也得先把欠帳還了......”那話語總是不好聽的。江萱也懶得理會,更很少答話。只是如此一來而去,兩人自然是熟悉了,江萱也算在荊州多了個去處。

見江萱平日裡少言寡語,面上少有笑容。容漢升便尋思着如何讓江萱開心些。這日事務不忙,便

帶了江萱和施婉及堂中幾名兄弟駕車去了城郊的萬壽園遊玩。

正是百花齊放,竹木蒼翠,草綠地蔭。春日的晨間,尚有些涼意,花間枝頭更有晶瑩露珠,草地陰溼之氣甚重。饒是如此,仍有三三兩兩的遊人結隊嬉戲其中。小吃水酒,席地野餐,吟詩唱對。彩箏高放,團扇撲蝶,鶯聲燕語。喧鬧塵囂中不乏恬淡閒適,自然粗曠中不乏儒雅情趣。正是一副民間百姓生活無憂踏青尋春半出城的好景緻。

江萱神色淡然的跟在容漢升身後在萬壽園漫步,雖然表面漠然,眼底卻對這樣的春日景緻有一絲新奇。江萱從小在邊城長大,那塞外之地多見的是大漠孤煙,褐土塵沙,即便是春日,也難得見到綠色成蔭的景象。回了中原,這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閒靜的鶯飛草長,青葉如豆柳如眉的春日如畫風景,更有這些長衫方巾,彩袖蝶裙,裝扮閒雅飄逸的書生仕女點綴其間,實是讓人賞心悅目,逸樂其中。

容漢升一行在園中隨意逛得一會,就在園中的溪流邊揀了一塊略爲乾燥的地方,命鋪了帶來的一方大白布,將食盒中的點心酒水等物取出,便圍坐了閒吃輕聊起來。衆人自然是不會做那些詩詞歌賦的酸事,這聊天的內容就離不了昨日哪個場子裡來了個大凱子,被一旁尋機的老千騙了個精光,又或哪個場子有豪客登場,當年又如何跟其他堂口爭地盤。。。。。江萱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的人□□物,此時自然是聽得有些瞠目。心中終於覺得有些趣味,眼裡自然就流露出好奇。

容漢升見江萱神色終於有些生動了,心中也是歡喜,與衆人聊得更加的起勁,那話題更是天馬行空,千奇百怪。直把江萱聽得不禁面上也露了些許的笑意。這些日子來,雖然江萱一直在各處遊蕩,但身後始終緊緊的跟了大批的錦衣衛,直到前幾日,好不容易纔擺脫了那些錦衣衛。這纔有機會如此毫無顧慮的聽人胡亂聊天,江萱不由心情舒暢許多。更是第一次接觸這些市井百姓的生活,自然覺得新奇。

見江萱脣間淡笑,眉黛目清,略顯蒼白的面頰也因那一絲笑意而有了些血色。當真是淺笑輕顰,嫵媚動人。容漢升看得不禁有些發呆,直到聽到施婉輕哼一聲,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手中摺扇一展,掩飾自己的失態。引得那兩名隨從都不懷好意的低笑。

衆人又閒聊得一會,見日頭已是正午,容漢升的隨從曾進就說道:“升哥,今日既然這樣的高興,不如升哥就請我們到天茗居吃合蓉回魚,嘿嘿,這可是我們荊洲第一名菜,萱姑娘,你一定會喜歡的。”

衆人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施婉說道:“曾大哥,你只怕是好久不曾去天茗居吃這道菜了吧。這纔想得口水直流,趁機敲詐升哥。哼,你還真會看時候!”

這天茗居是荊洲第一豪奢的大酒樓,裝飾豪華,菜品昂貴,一向是荊洲達官貴人愛出沒的場所。尋常百姓卻是少有出入,即便是容漢升這樣堂堂的一幫之主,踏足這酒樓的時候也是不多。是以,那曾進纔會慫恿容漢升去此地,一來是爲飽口腹之慾,二來也是故意讓他出血破財。

容漢升笑道:“說來我也好久不曾去天茗居吃回魚了,既然大夥想吃,那就去吃個痛快。哈哈,現在也正是江魚肥美的時候,想來味道更加的出色!”

一行人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駕車出了萬壽園向位於荊江邊上的天茗居而去。馬車駛出不一會,容漢升微一沉吟,吩咐車伕道:“從斜馬道穿過去罷,那條道要近許多。”

那馬車聽聞,當即馬鞭一揮,繮繩一揚,口中得得幾聲,馬車轉過另一條道急馳而去。曾進微微一驚,說道:“升哥,那要經過白虎堂的地盤。”

容漢升笑道:“我們不過是過路,又不招搖。應該沒什麼妨礙!”

施婉說道:“升哥,我們又不趕時辰,何必非要趕近道,冒不必要的風險。”這施婉從小就隨侍容漢升,兩人情同兄妹,是以平日說話言語也沒有什麼忌諱。

容漢升笑道:“現在已是正午,今日出門得早,想來你們都餓了。早些到酒樓纔好飽餐一頓。”

施婉眉頭微蹙,說道:“剛纔大夥都吃了不少的點心茶水,也不至於現在就餓了!。。。。。。”還想再說。

曾進卻打斷,說道:“嘿嘿,婉姑娘,你是吃了不少點心。不過呢,萱姑娘剛纔好象卻吃得很少。是不是啊,升哥!”

容漢升理所當然:“萱姑娘吃不慣這些點心,我們就早些去酒樓吃飯。”

施婉一聽,臉上微微變色,掃了江萱一眼,不再出聲。

馬車行得一會,突然聽得車伕得的一聲口哨,接着耳邊聽得馬嘶長嘯,那馬車驟然一個急剎,車廂一震停了下來。衆人心中有些詫異,剛想出面詢問。只聽得有人喝道:“不長眼的東西,你怎麼駕車的。居然連力哥的車也敢衝撞!”車中衆人聞言一驚,難道竟然碰到了刁力的馬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對方顯然已經認出容漢升的車駕,冷笑一聲,說道:“嘿嘿,我還以爲我是眼花,原來不是。怎麼升哥居然在我們白虎堂的地盤出現也不打聲招呼!也太不把我們白虎堂放在眼裡了吧!”衆人一聽這聲音就明白有些不好,原來這人正是白虎堂刁力手下的一員猛將,號稱霹靂虎的黃幹。

容漢升幾人在車內聽得道上動靜,知道對方現在是人多勢衆,只怕不但是刁力本人在,更有白虎堂的衆多好手隨行。衆人都想,看來今日運氣不好,不過借個道而已,居然就碰到對頭人物,還這樣的陣勢。

容漢升微一沉吟,打個眼色給曾進,兩人掀簾出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