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老闆頓時面色一板,看着江萱,冷冷道:“這麼說姑娘今日是來消遣小人的了,哼,只怕你找錯了對象!”對身邊的店夥使個眼色,立時幾名店夥袖子一捋,雙手一橫抱,氣勢洶洶的就站了過來。

尹昕一驚,嚇得往椅子裡縮了一下,慌忙看向江萱。

江萱微微一笑,握了尹昕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看向那些店夥,笑道:“咦,你們這是幹嘛!嘖嘖,大冬天的,露這麼多胳膊出來,不怕冷麼!”

那老闆冷冷一笑:“小姑娘不要耍嘴皮,等會就讓你嘴腫得說不出話。看你還怎麼消遣人!”手一揮,就有店夥向江萱撲去,要掌江萱的嘴。哪知眼前人影一閃,就被江萱身後的隨從給直接丟出了店門,撲通一聲,直摔到大街上,哼哼啞啞的起不了身。

這下店中衆人都愕然,那店主退後幾步,眼中冒了一股兇光,指了江萱,口中喝罵道:“你,居然縱僕行兇,眼裡還有王法麼!哼,這京城之中,天子腳下,豈容你胡來。”對另外的店夥喝道:“還不派人去報官。”

江萱心道,等官差趕來,我們早已走遠了,哪裡找得到我們。當下裝了害怕說:“哎喲,店家,你不要生氣。不就一個鐲子麼,我買了就是。用不着報官這麼嚴重吧!”那店家哼了一聲,面色陰沉。江萱拿了那對鐲子,起身遞給那老闆,口中說道:“好,就五百兩。你幫我包好了!”那老闆這才面色稍雯,伸手去接那鐲子,正想開口說句緩和話,哪想只覺手中的鐲子一沉,竟然沒有拿住,只聽鐺啷一聲,那對白玉鐲摔在地上斷成幾截。

衆人頓時一怔,只聽江萱假意驚呼一聲,“哎喲!”惋惜道:“老闆,你怎麼不拿好!嘖嘖,五百兩銀子沒了!”那老闆又驚又怒,眼見江萱口中說可惜,面上巧笑嫣然,眼中滿是幸災樂禍。老闆立時面色鐵青,心道,哪裡來的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敢在這裡鬧事。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正想發作,卻聽店門口傳來聲音:“胡老闆不要動怒,這鐲子就算我買的好了。”

衆人聞聲看向店門口,只見一位儒生打扮的年輕人走進店來。那胡老闆臉上立即掛滿笑容,說道:“俞公子,又來爲夫人挑首飾麼!”

那人微微一笑,向那店家微一點頭招呼,然後看向江萱,輯禮說道:“江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江萱也微向那公子點頭爲禮,卻不說話。認得那人就是前些日在酒樓見過的什麼吏部尚書的兒子。

見江萱神色冷淡,俞公子也不以爲意,走到那店家面前,掏出銀票說:“這些銀兩賠償這鐲子應該夠了罷。”那店家一看手中的銀票,立即眉開眼笑,連忙說道:“夠了夠了,綽綽有餘呢!”俞公子看了江萱一眼,笑道:“多餘的就讓這位姑娘再挑副首飾好了。”又對江萱說道:“江姑娘,你我兩次見面,也算有緣,不如挑副首飾,算我送給江姑娘的見面禮物。”

江萱心道,本想好好戲弄這個店主的,哪想橫裡跑了這麼個人出來攪局,真是沒趣。眼見夜色已深了,心中也沒了挑釁的興致。眉頭一皺,淡淡說道:“多謝公子美意,這禮物卻是不必了。”說完也不理會那俞公子,徑直帶人就要出店。哪知那俞公子卻擋在眼前,手中摺扇一伸,就託向江萱的下頜,口中說道:“江姑娘不必害羞客氣!”語調明顯有些輕浮。

江萱身邊的侍從面色一變,就想動手,卻見江萱手一擺,只得按捺住不動。江萱輕退半步,避開那俞公子的摺扇,微微一笑,說道:“公子說的是,公子美意怎能拒絕。”轉眼對身邊侍從笑吟吟道:“剛纔我看過的飾品都還不錯,這就都拿了走吧!反正俞公子付帳。”

侍從們立即應是,轉身就將櫃檯上那小山一樣的飾品盡數捧在手上就準備出店。那俞公子臉色一變,有些尷尬更有些惱怒,冷笑一聲,說道:“姑娘還真是不客氣,如此多的飾品只怕姑娘也用不了,還是留下來的好。”

江萱笑道:“公子說的對,太多了確實沒用。”對侍從使個眼色,懶懶的說道:“那就放下。”侍從們齊聲應是,手一鬆,手中的物件都重重的落在地上,只聽叮咚哐啷一陣亂響,想來那些盒子裡的飾品是難以保全了。那俞公子和那店中人的臉色都是大變,又驚又怒。

江萱跺足嘆道:“你們,唉,你看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嘖嘖,這得多少銀子啊!”又看了看那面色已經發青的俞公子,對那老闆說:“店家,好在這位俞公子剛纔應承過算他的,你的損失還不算大。相信俞公子定然不會賴帳的。”

笑吟吟對那俞公子說:“對不對啊,公子。”說完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第二日,江萱用過早飯,又約了尹昕出門去遊樂,兩人閒逛了一天,玩了個不亦樂呼。如此玩了兩日,到得第三日,江萱本該回宮了,但她樂不思蜀,拖到了快日落時分,突然心念一轉,就對尹昕說乾脆現在去離京城五里處的法華寺遊玩,尹昕奇怪,這麼晚還去法華寺?江萱眼珠一轉對江惠說,得了消息,有備選的姑娘要去那裡進香,正可以藉此查看一番。江惠哪裡有懷疑,雖然天色晚了,仍打發了尹昕陪了江萱同去做掩飾。

同來的宮女笙香覺得有些不妥,悄聲勸道:“主子,這個時辰還去法華寺,只怕今晚就趕不回宮了。”

江萱笑道:“既然姑媽要我陪了昕姐姐去,我又怎麼能推辭。也就遲一點而已,不打緊的。”心中想,我實在拖晚了,只好順理成章的在法華寺住一晚,就晚一日,皇上應該不會發怒罷。

衆人只得駕了尹家的馬車,往法華寺而去。

這法華寺是□□的有名的大寺,寺院壯觀雄偉,香火鼎盛。寺內高僧衆多,佛學淵博,□□歷代帝皇都曾在此進香問禪,是以該寺地位尊崇,隱隱有皇寺之稱。

江萱其實目的並不是法華寺,只不過就是不想回宮,拖得一時是一時,是以雖然時辰已經不早,她一路上還是看到田園農舍就要下車來打量半天,東遊西逛慢慢吞吞的行路,眼看夜色已現,戌時已至,這行程才走到一半。江萱的侍從心裡都暗暗着急,卻也不敢多說。

眼見又路過一座小鎮,鎮上自然是沒行人了,但鎮中鑼鼓喧闐,熱鬧非凡,原來是有戲班子在唱夜戲,鎮中居民和附近村落的民衆都紛紛涌了來看戲。江萱一看有熱鬧可瞧,哪裡忍得住,立即就叫了停車,牽了尹昕的手就鑽進人堆裡去了,把侍從們驚得出了身冷汗,好在看見江萱在人羣中指手畫腳興高采烈的跟尹昕談論,並無其他跡象,這才鬆口氣。

江萱兩人正看得興起,突然幾個人衝上戲臺,掀開戲班的簾帳,從簾帳後敲鑼奏樂的班子中抓出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口中喝道:“賤人,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

臺下立時一片喧譁,不知何事。這時有人走上臺來,手中摺扇一舉,算是作了個禮,傲然說道:“諸位鄉親,這名女子是本府的逃奴,在下這是要抓她回去。打擾了各位的看戲,見諒!”說完手一揮,那幾名打手樣的人物就把那女子強行拖下臺去。

那女子滿臉的驚惶失措,口中叫道:“胡爺,胡爺,求您放過我吧!”又掙扎着對臺下大聲哭叫道:“救救我,我不是逃奴,救救我......?”臺下觀戲的民衆頓時就有人上前攔阻,那名叫胡爺的冷冷一笑,身邊的打手立即就勢一腳把一名想要阻攔的村民踢飛了出去。臺下一見,頓時鼓譟起來,眼見那幾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卻沒有人再敢上前打抱不平。衆人的眼光都看向戲臺前面的一名體形富態的矮個中年人。原來那人卻是當地衙門的縣丞。那縣丞認得那胡爺的身份,心中直敲鼓,本想置身事外。眼見民衆的眼光看過來,卻也不好就此躲了。當下硬了頭皮上前,賠笑道:“嘿嘿,胡管事!這女子?”

那胡爺冷笑一聲,冷冷說道:“怎麼盧大人不信在下是抓逃奴麼!”

那縣丞萬分尷尬,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只得訕訕不言。那胡爺冷哼一聲,大踏步下了臺就要離去。

卻聽見有人大聲說道:“等一下,我要聽聽這女子怎麼說。”胡爺聞聲看去,卻見是一名女孩,正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胡爺一見這女孩,立時大怒,幾大步走到近前,口中喝道:“你這臭丫頭,前日裡在我鋪裡攪和,我正愁找不到你算帳。今日你就主動送上門來,真是好得很。”轉頭對身後的人說:“把這臭丫頭抓回去,好好的算算我們的損失。”這胡爺原來就是前日那珠寶鋪的老闆胡沛。

立時就有幾條精壯漢子上來抓江萱,江萱身旁的侍從自然迎了上去,雙方立時拳來腳往,鬥成一團。想不到這次這個胡沛帶的手下功夫還不弱,居然跟江萱的兩名帶刀侍衛鬥了個旗鼓相當。四下民衆見打起來了,馬上就散到一邊,膽小之人自然是馬上離去,好事之人卻也不少,圍在一旁談笑起鬨,嘈雜一片。

那胡沛見江萱的人居然能跟自己這麼幾個手下鬥了個平手,也是吃驚,又見江萱現在身邊只有兩名女子,頓時惡念一起,向自己剩下的兩名手下使個眼色,獰笑着向江萱圍了過去,口中還不乾不淨的喝罵道:“小蹄子,今日你休想逃脫,你要是賠償不了大爺的損失,就把你賣到窯子裡去......”一陣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江萱大怒,兩掌把逼近的兩名打手打飛,跳過去正想一掌斃了那胡沛。

突然一陣整齊跑步聲響,大隊官兵手執兵刃而來,卻也不是專門喝止場中打鬥衆人,只喝令衆人立即分開道來,手中紅纓□□一指,將四周的衆人都攔在道兩邊。又有身穿參領戎裝的官員騎馬巡過,口中喝道,不得妄動。

江萱等人因爲打鬥卻被攔在邊道位置,更有官兵拿了兵刃將他們看住。江萱等人此時自然都停了打鬥,有些驚疑。

片刻之後,先是聽到啪啪幾聲震天靜鞭聲響,接着一陣整齊緩重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遠方大道上華蓋飄蕩,旌旗招展,前方已可見衣飾鮮明,兵甲雪亮,整齊列隊的黃衣盔甲軍士,嚴整肅穆,威風凜凜的踏步前來,緊接着是整齊的上百名宮裝侍從手執紅杆金頭的黃龍大旗,曲柄繡金華蓋,招展風中,燦若雲霞,竟然是一隊禁軍執了儀仗而來。江萱一驚,卻看那華蓋並不是明黃色,正奇怪。又見儀仗中有百名隊列整齊的禁衛鐵騎軍簇擁着一位少年公子而來,那公子騎了一匹發毛黑亮,四蹄雲白的極品烏雲騅,那馬金轡寶鞍,披掛華麗。那公子腳踏軟金麒麟靴,肩披黑貂翻毛大氅,頭戴鑲晶月石的黃金王冠,衣飾華貴,面色威嚴,正是博政。那隊鐵騎軍後又是一輛八匹駿馬拉的描龍繪鳳的黃幔金蟾蓋鸞輿,輦車兩旁宮女內侍手執宮燈鹵簿,金盒香爐等用具隨車整齊緩行。整個隊列莊嚴肅靜,只聞馬蹄腳步聲響,不聞半句話語聲。

江萱心中正驚奇,卻聽一聲低喝,眼前的官兵正手執兵刃冷冷的指着她,再看周圍人衆都已經跪伏在兩旁,纔想起這禁軍儀仗出巡,百姓迴避不及是要跪迎的。江萱一轉念,也象周圍人衆一樣跪伏在地,默不作聲。心中大奇,今日二哥哥出門居然這麼大的排場,那輦車裡坐的又是誰?平日裡江萱和博政出門都是一身便裝,輕車簡從,這還是江萱第一次見博政這麼正統裝備的出場。

-----------------------------非常感謝各位妹妹的意見,正是因爲妹妹們的各種建議和意見,偶才能邊寫邊改,這文總算才寫得不至於太離譜.對這些善意中肯的意見,偶怎麼會生氣呢!當然不會的!至於女主的性格問題,她當然會改的,這點請妹妹們放心.不過,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偶也不會讓她一下子就來個大變樣,總得慢慢來不是.想看老大的妹妹也不要着急,他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