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析勻也是癡癡地望着她,兩夫妻在這一瞬間都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此刻,語言都是多餘的,一個緊緊的擁抱就足夠了。
桐一月一頭扎進他懷裡,極度的喜悅化成了洶涌的淚水,壓抑太久的擔憂和恐懼都在這時爆發了,哭得像個淚兒人兒。
桐一月身後,薛龍和倪霄都在傻笑,太開心太激動了,萬萬沒想到剛剛看完電視新聞,翁析勻就奇蹟般的出現了。
沒錯,就是奇蹟,是翁析勻自己創造的奇蹟。
“大少爺,您這鬍子也太有個性了,哈哈哈!”薛龍笑得眼睛都紅了,他沒哭,不過是在憋着喜悅的眼淚。
倪霄也忍不住調侃:“翁少,你現在這個造型必須拍照留念一下,傳說中的老臘肉就你這樣兒的。”
翁析勻摟着桐一月,眼睛看着兩個好兄弟,目光中的喜悅和溫暖,是隻有見到親人才有的神采。
“你們這是打算讓我在這兒傻站着嗎?”翁析勻的一句話,提醒了桐一月,她立刻擡起頭,羞赧不已,滿臉通紅,趕緊地將他拉進去。
這時候,程鬆也從外邊回來了,驚喜得大叫,衝進了屋子關上門,那興奮勁兒就跟薛龍是一樣的。
暴風雨過去了,翁析勻的歸來,點亮了桐一月的心,她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因他而變得有了色彩。
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桐一月才能確定他真的回來了,不是她的幻覺。
三個大男人雖然都有無數的問題想問,好奇心爆棚,可是他們也都自覺地將空間留給了翁析勻和桐一月。這對夫妻在經過磨難後相聚,必定有太多的感觸,有太多的情緒需要發泄。
桐一月的臥室裡,她像只離不開主人的貓咪,依偎着他,一刻都捨不得鬆手。
翁析勻何嘗不是想她想得快發瘋了,抱着就像黏住,恨不得將這個令人心疼的小女兒揉進自己身體裡去疼惜着。
她嚶嚶的哭聲,揪緊了他的心,可她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排解多日的鬱結。
她光潔的額頭輕輕摩挲着他下巴的鬍渣,扎着她嬌嫩的肌膚有點疼,但這卻讓她更感到了真實。
“老公……你給的驚喜太大了,嗚嗚嗚……我剛剛纔看到新聞在播警方的通告……嗚嗚……”
“老公,你知道嗎,我想你……想得都快成神經病了……”
桐一月抽噎着,小嘴不停叨唸,訴說着那深刻的思念。
翁析勻溫柔地凝視着她,鳳眸裡飽含着濃得化不開的寵溺,撫摸着她的頭髮,輕嘆:“是啊,我感覺自己已經瘋了,否則也不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
此話到是不誇張,要不是有瘋狂的念頭跑去用炸彈威脅薛常耀,翁析勻的處境也許還是艱難的,還是
會被警方追捕。
不管過程多麼艱險,至少現在警方發出了案情通告,翁析勻的冤屈洗清了,不再揹負殺人犯的嫌疑。
桐一月捧着他的臉頰,親吻,呢喃着:“回來就好……沒事就好……”
繾綣纏綿的熱吻,無聲地傳遞着彼此內心濃烈的情感,如交頸的鴛鴦,像兩棵依附而生的樹藤……這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狂喜,只能盡情地吻着,讓對方感受到滿滿的愛和被需要。
“老公……我不能沒有你……不然我活不下去……”
“我也是……見不到你,我感覺自己快死了。”
劫後餘生,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這些發自內心深處的聲音,是最感人的告白,是有治癒力的甜蜜。
抱再緊都不夠,親吻得再深都嫌淺了……深重的愛意在呼喚着顫抖的靈魂,只有在彼此之間才能找到最安寧的歸宿。
自然而然興起的最原始的渴望,但是想到外邊還有幾個大老爺們兒等着呢,翁析勻就忍住了,只是進去洗個澡,整理一下自己,換身乾淨衣服,清清爽爽地出來。
翁析勻回到桐一月身邊了,而此時此刻,薛常耀在醫院裡也已經醒來……他被翁析勻用麻醉藥扎暈了,之後翁析勻跑掉,但是薛常耀的手機被打開,有定位,他的手下就找到了他。
直到薛常耀醒來了纔想明白,翁析勻之所以那麼快答應他提出的條件,多半是因爲翁析勻挾持他的目的根本就只是想爲自己洗脫殺人嫌疑的罪名。
這就是說,翁析勻最開始表現出要揭露薛常耀的罪行,其實並非挾持的初始目的,因爲翁析勻手裡掌握的證據還不夠扳倒薛常耀,他很清楚,即使抓到薛常耀也無法將這個人繩之於法。
說得再現實一點,即使薛常耀在山洞裡交代一切被翁析勻錄音了,也不能作爲在法庭上的證據,因爲本來就是挾持的過程中所交代的,薛常耀完全可以再法庭上說自己是被翁析勻脅迫着錄音的。
唯有鐵證才能扳倒薛常耀,翁析勻又何必冒死綁個炸藥去抓薛常耀?因爲翁析勻要的是清白,既然薛常耀想通過沈澤寬的死來陷害翁析勻,那就該由這個人來結束這種局面。
最後讓薛常耀打電話出去,換來警方出案情通告,告知所有人,翁析勻沒有殺人。這個,纔是翁析勻抓薛常耀的最終目的。
結果是翁析勻實現了翻身仗,爲自己創造了奇蹟,他才能平安地回到桐一月的身邊。
薛常耀躺在病房裡,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確定身體無礙之後就可以回家了。
可薛常耀的心裡不平靜,他記得跟翁析勻所說的交易,他想要得到《秋寒執獵圖》,還說只要翁析勻能做到,他就會與翁析勻共同分享那個天大的秘密。也是他這麼多年籌謀的終極目標。
但薛常耀還沒來記得跟翁析勻詳細說明,就被麻醉了,那麼所謂的交易條件,還算數嗎?翁析勻以後會怎麼做?是繼續跟他做對呢還是轉變成他的盟友?
薛常耀這個叱吒一生的男人,攪動風雲是他最擅長的,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回想着過去,他竟然第一次產生疑問: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嗎?
可是,這個問題本身就無法得到答案,因爲時光不會倒流,生命只有一次,不會給你機會去體驗另一種如果。
薛常耀從30年前決定娶沈蘊梅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在這條陰暗的路上越走越遠,回不了頭了。
就算現在他想停下來,只怕有的人也不會答應的……
薛常耀在醫生出去之後,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先是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這才撥通了一個號碼……
通話竟不是用的中文,而是用的英文。薛常耀英文說得很流利純正,只不過這通話的氣氛不太好,對方像是在諷刺薛常耀。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那幅畫現在在故宮博物館,沒那麼容易弄出來,你們急,難道我就不急?如果你們沒耐心,那就自己去想辦法,我還懶得去操心。”
電話那端也不知是什麼人,聽到薛常耀這不耐煩的口氣之後,對方也軟了下來,說了幾句奉承的話,意思還是要依靠薛常耀。
要想將《秋寒執獵圖》弄到手,也唯有像薛常耀那樣的人,纔可能辦到,如果是某些境外的勢力想嘗試,那幾乎是肯定死路一條的。
薛常耀原來還有另外的盟友,涉及到境外的某些勢力,這纔是他會被赫軍盯上的原因。
翁析勻的事件,各方都在關注,一個下午就傳遍了網絡,那些一直都支持他的鐵粉們全都興奮得炸鍋,圍脖留言唰唰唰地激增,各大論壇貼吧在談論這件事時也是激動得不行……大家都在爲翁析勻歡呼,之前那些反對的聲音就一下子沒影兒了。
正義的力量將所有的鐵粉們聚集在一起,他們會那麼開心,不僅是爲翁析勻這個人,更是爲這件事所代表的現象和最終取得勝利的艱難。
翁析勻從警局跑掉,仍然在頑強地抗爭,沒有妥協和退縮,直到真相大白,他當中所受的冤屈,他所受的罪,光是想象就能讓人毛骨悚然了。
警方的通告掀起了新一輪的震動,這件事不僅是網絡上熱議,更有密切關注整個事態發展的那個神秘機構,赫軍所在的一方。
晚飯前,翁析勻就趕到了這個秘密基地,就是上次靳楠來的這棟建築。
翁析勻必須來一趟,他要見赫軍。
赫軍穿着整齊的制服,筆直地坐在翁析勻面前,看着翁析勻這黑沉沉的臉色,赫軍卻還顯得很輕鬆。
“怎麼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你現在沒事了,冤屈也洗清了,你不是該高高興興地在家跟老婆團聚嗎?”赫軍這剛正的國字臉,說話時刻都是嚴肅的。
翁析勻幽深的眸子發出精光,冷冷地說:“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料到會這樣?是不是故意置之不理,想看我自己會怎麼處理?假如我不幸失手,你也不會有所行動,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