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程陽迅速抓住他語言中的線索，眯了眯眼，“你確實是收到指示，所以才故意搞破壞？”
黑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先是慌張了一下，很快又變回得意的表情:“怎麼樣？知道害怕了吧？我說啊，要麼你就繼續當你大學生算了，學人家拍什麼戲啊？你有這資本嗎？”
“我能不能拍戲，可不是你說了算，我的成就和實力都是有目共睹的，總好過你這種見不得別人好的蛀蟲。”程陽聽到這熟悉的貶低和打壓的話語，心裡已經明白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
他頓了頓，繼續道:“看着你爸的面子上，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趁現在事情還能緩住，離開我的視線，別再讓我看到你。”
黑子和鉛筆聽到這句話，忽然就不慌了，他們不僅不害怕，反而對視了一眼，齊齊笑了起來。羅晉跟他們說過，如果程陽表示要把他們趕走，那就說明他們的行動成功了，他們真的把程陽惹怒了。
這個時候他們要做的就是繼續留在這個地方，死皮賴臉，繼續噁心程陽。
“別啊，我爸可還指望着你帶我出頭呢，現在誰不知道你程大導演火了啊。”黑子又變回嘻嘻哈哈的表情。
有老黑作爲後背，知道這人不會真的對自己怎麼樣，之後他們都狂了不少。
程陽點點頭，既然他們不想接受他的好意，那他也不強求。
他轉頭看向劇務:“剛剛那幾個人怎麼樣了？他們有沒有受傷？”
劇務反應過來，連忙往那些人休息的地方那邊跑了一趟，把消息帶了回來。
“另外幾個人都表示沒什麼大事，只有那個最先摔倒的演員，一直表示尾椎很疼，如果疼痛不能緩解，那就要考慮送到醫院做一下傷情檢測，看是不是尾椎摔裂了。”
尾椎摔裂！
這倆小混混對骨頭的稱謂沒什麼瞭解，他們不知道“尾椎”是哪裡，但這話說的這麼明白，他們多少也能聽懂幾分意思。他們只是隨手一個惡作劇，就能把人骨頭摔斷？這可不是小事了……
“一切以演員的身體爲主，如果需要住院的話，資金方面不要吝嗇。”程陽看向已經木了臉的兩個小混混，“反正導致他們受傷的人還在這裡。出了任何事情，有人賠償。”
這就是他不直接叫保安把這兩個人叉出去的原因，鬧出這麼多事情，錢總得有人出。
先前的分成已經到了賬上，王大壯這邊的投資也源源不斷，他程陽現在並不缺錢，但不代表他會把錢拿來隨便丟給狗。
“你什麼意思？咱們這麼近的關係，你不會真的讓我掏錢吧？”黑子嚥了口唾沫，警惕地看着程陽，“我們兩家關係那麼好，我爸還特地給你打電話，讓你照顧我，你可不能欺負我！”
欺負你？大家聽了這話都覺得有些好笑，現在這個情況，到底是誰欺負誰？
“這不是我欺不欺負你，但你做了錯事，就應該爲自己的行爲承擔責任。”程陽跟旁邊的人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守住這兩人，然後就繼續讓其他人回到工作崗位。
受傷的人可以暫停拍攝，但是其他人不行，已經跟院線約好了時間，那他的電影就必須在那之前籌備出來。
時間本來就臨近中午，又因爲受傷辦了一些時間，這邊沒拍什麼就要吃午飯了，這一個上午基本是荒廢了，甚至連場景都沒準備好——畢竟他們只訂購了一份的大道具都被損壞了，現在要重新等工期。
程陽也不是那種會惡意折磨別人的人，大家吃的都是盒飯，他自然也給那兩個小混混準備了。
他沒想到的是，那兩人不但不領情，還直接把盒飯打翻，掀到地上。
“什麼意思？”程陽冷着臉看着這兩人，他不是暴脾氣的人，但耐心真的已經要被消磨殆盡，能堅持到現在沒動手，都算好的了。
黑子身子往後一仰，心理壓力小了，他又恢復了那副大爺姿態:“你們這劇組那麼有錢，你就給我吃這個？”
劇組的財政一般都是透明的，就算不公開，別人也總有辦法查到。羅晉就是那個很有辦法的人，他知道這種窮人最在乎的就是錢，他從一開始就告訴了這兩人，程陽這部戲裡面光是投資就花了多少萬。
多少萬？黑子這一輩子都掙不到多少萬，不知道從何而起的仇富心理，讓他對這個許久不見的“陽哥”多了一層厭惡的色彩。
大家都是一個村裡出來的，他自認不比程陽蠢，憑什麼他連個工作都沒有，程陽混的這麼好？不就是出發點高，運氣好？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明明自己沒有實力，全靠運氣制勝的人。
“大家的盒飯都是一樣的，不管是演員還是工作人員，就算是我，跟你吃的也是同樣的東西。”程陽漸漸把拳頭捏緊，“而且這盒飯葷素搭配搭配，我讓人專門定的，差不到哪裡去吧？你爲什麼要這樣浪費糧食？”
程陽知道自己拍戲進度很趕，平常總是高強度工作，所以訂盒飯的時候，特地跟人談好了。算不上有多豐盛，但絕對可以保證跟素搭配，營養均衡，能夠保證所有劇組人員的身體強盛。
就說李飛吧，他挺喜歡宅在寢室打遊戲，偶爾跟着兄弟們喝酒擼串，所以雖然說不上胖，但身材也不大好看，頂多是標準的普通人模樣。
跟着程陽沒日沒夜地幹了幾個月，再加上營養方面也跟得上，這小子硬生生的練出了一身明顯的肌肉，尤其是腹肌，連放假的時候當舔狗，都更得心應手了。
“不想吃，所以就不吃咯。”黑子無所謂地拍了拍褲子站起來，“我看你們這麼有錢，還以爲你們頓頓都是下館子呢。給我點錢，我們兩個去吃好的。”
“給你錢？”程陽揉了揉耳朵，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你到這裡一共待了不到三個小時，闖了好幾次禍，先不說賠償款的事，就算是工資也不是現在發，你問我要什麼錢？”
黑子理所當然地攤手:“之前都是跟我爸要錢，我爸說你會照顧我，當然跟你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