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言的影響力放在這裡，他一聲令下，這件事立馬被擡到了更高的高度，無數警察都在這一時間開始尋找那個連畫像都很模糊的小老太太，甚至是各大分區的負責人都接到了相關電話，開始讓手下人留意這些事情。
當事人則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崩潰地一邊抓着頭髮，一邊思考有什麼地方能尋找。
“我們這邊只能盡力而爲，不可能把所有警力都用在幫你挨家挨戶搜尋，城市這麼大，你只能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秦秋言拍了拍程陽的肩膀，“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這邊交給陳姐了，有什麼需要直接找她。”
被稱作陳姐的女警官立馬走了過來，溫聲道：“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這個聲音程陽有些印象，就是他之前打電話的時候接線的警員。
警察局的人忙忙碌碌，很快人們就回到各自的崗位上，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整個大廳裡空閒的人，只剩下他和陳姐。
“我沒對她好過。”程陽看着地面，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這些東西，但他覺得心裡堵得慌，說出來應該會好受一些。
陳姐頓了頓，才道：“看你年紀不大，還是學生吧？半大的孩子……看得出你還是很緊張你的母親的，別太自責了。”
她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丟下二十出頭的兒子離家出走，要麼就是家暴和虐待，要麼就是家裡人做的事，讓那個母親寒透了心。
程陽搖搖頭：“她是我的養母，但我們分別的時候，我的年紀很小，慢慢的習慣了後來的生活，居然也沒有想過要去找她。前幾天她太擔心我的情況才找了過來，這樣我都沒有時間去陪伴她，讓她……”
一想到自己這一段時間對鞠如曼的敷衍，程陽心裡涌起濃濃的自責。明明好幾次在心底裡暗自發誓，要好好對鞠如曼，要在這個世界裡不留遺憾。
可他還是沒能做到。
就和上輩子的他一樣，都那麼混蛋，傷害自己最親的人。
陳姐也不知道現在能安慰什麼，她只能試探着道：“你現在試試看能不能想起來，她有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話？比如很想去某個地方什麼的？”
“她怕給我添麻煩，這種話從來不跟我說。”程陽垂頭，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也不肯表現給我知道。”
明明是他做的不夠好，他反倒還要讓鞠如曼自責。
“程陽！”
就在二人交談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女聲出現，緊接着是幾聲狗吠，還有高跟鞋踏地的聲音。
秦秋白牽着小飛跑了進來，她氣喘吁吁道：“怎麼樣？阿姨有消息了嗎？”
“你怎麼來了？”程陽站了起來，“就算我走了，還有副導演可以頂替一下，可是你是女主角啊，你走了，那邊拍攝怎麼辦？”
“如果不是因爲有你在，我纔不會去拍戲呢，現在你這邊出了問題，我怎麼可能沉得下心？”秦秋白快速回應了一句，冷靜道，“我雖然什麼都不會，但我爸那邊還是有點人手的，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程陽說不出話，就這麼看着秦秋白的臉，兩人對視之間，眼神流轉。
半晌，他才道：“是我沒用，一直沒有我媽的消息，我也想不出她能去什麼地方。”
“阿姨纔來這邊幾天啊，沒去過什麼地方也能理解，這麼自責幹什麼？阿姨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去找找！去你家附近，去把阿姨走過的地方全部找個遍，總會有些消息的！”秦秋白表現得比程陽理智的多，她沒有太過悲傷，而是拉着程陽的手往外走。
沒有人做出更多反應，連陳姐也只是在後面跟了兩步，喊道：“我就不跟過去了，你們到時候要是有任何消息直接聯繫我，需要幫助也好，撤案也好，一定要跟我們說一聲，知道了嗎？”
連連應聲之後，程陽被秦秋白拉上來車，他掙扎着掏出了車鑰匙：“我一把車開過來了，我可以載你過去的。”
“你現在這個狀態能開車嗎？我都怕你開到一半就走神！你不要命，我還要命的！”秦秋白已經很久沒有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了，明明看起來很兇，但其中卻暗含着關心。
程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把鑰匙收了起來，然後乖乖坐在副駕駛上，看着車子緩緩駛動。
在保持安全的前提下，秦秋白把車速踩到了極致，兩人很快又回到了那個公寓樓下。
和物業溝通之類的事情警察已經做過了，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那些監控不太好用的地方。
兩人在樓下轉了一圈，問了那些跳廣場舞的打野大媽，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又繼續輾轉周邊，甚至找到了榮從那裡。
“阿姨失蹤了？不是昨天晚上還……”榮從頓了頓，沒有繼續往下面說，只是點點頭，“我會馬上給手下的人通知，關注阿姨的情況，你別太擔心了，阿姨一定會沒事的！”
旁邊有個虎視眈眈，一直沒說話的秦秋白，程陽不敢多留，連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然後就走了出去。
外面太陽很大，城市的溫度很熱，程陽能夠感受到灼熱的陽光就打在自己臉上，他額頭和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但他卻只覺得心裡很涼。
那種透心涼心飛揚的感覺。
“阿姨還去過什麼地方嗎？”秦秋白這會兒也沒有太在意榮從的事，只是冷靜問着。
“還能去什麼地方，除了片場就是……”
他這話還沒說完，手裡牽着的小飛已經朝某個地方跑過去了。
“這個方向是……”兩人對視一眼，一邊跟上小菲的腳步，一邊齊聲道，“菜市場！”
哪有人找人會想着去菜市場的？同樣，菜市場里人來人往，嘈雜熱鬧，而且很少有清楚的監控攝像頭，這明明是最好躲藏的地方。
菜市場距離這棟公寓樓並不遠，他們沒花多久就走了進去。
可惜兩人都沒來過這個地方几次，對菜市場並不相熟，他們站在菜市場面前茫然無措，腳邊的小飛也只是在入口處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