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莫名其妙的天賦
清晨六點，陳立安從牀上爬起來，打了一個哈欠，將散亂的長髮捋到腦後。
陳立安的房間很小，十平米都不到，房間裡有一張單人牀和一個書桌，上面的書不多，只有幾本還很新的高中教材。
大雜院裡的人這會差不多都起來了，陳立安還聽到齊大爺在院子裡打拳的帶出的拳風聲。
這老頭把功夫練到骨頭縫裡了，陳立安在他手底下最多支撐三分鐘，就會被一掌拍到地上趴着。
爲了不讓齊大爺發現自己回來，然後拉着自己問東問西，陳立安就在家裡刷牙洗臉，等到老頭打完拳出去吃早飯，才從屋子裡溜出來。
這個大雜院是三進院，一共住了六戶，陳立安出來的時候，有幾個毛頭小子正蹲在家門口睡眼惺忪的刷牙呢。
他們看到陳立安後，都立馬放下手裡的牙刷嘟嘟囔囔地喊道：“安哥。”
陳立安沒有搭理自己的小老弟們，表情鬱郁地離開了大雜院。
一個十五六歲留着寸頭的孩子，看着陳立安離去的背影嘀咕道：“安哥的表情有點嚇人啊，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他了，希望不會被打死吧。”
好吧，陳立安承認，自己開始的目的並不單純，但是這不耽誤他會呈現出完美的演技。
動刀子的還能說自己努力奮鬥換來的呢，爹媽給的和你有什麼關係，該自豪的是爹媽。
王曉帥手裡的動作一頓，然後才點燃香菸問道：“你接了其他戲？”
舒琪吸了一口煙，看着車來車往的馬路說：“劇組的確沒錢，拍快一點是能省一點錢，你能替劇組着想，是個好演員。”
舒琪這樣的人人脈很廣，雖然作爲導演可能不是很成功，但是作爲電影人他很厲害。
大太監李蓮英、大紅燈籠高高掛、霸王別姬、二嫫、紅粉等等電影，他都幫忙作過海外市場策劃。
不過白杆杆看起來很漂亮，是很多僞文藝青年的選擇，便宜又好看性價比極高。
舒琪對內地的電影人很友好，曾經幫忙很多電影出口海外電影節，是一個很好的電影推廣人。
車子很快就到了，陳立安從錢包裡掏出十二塊錢遞給出租車師傅，十公里十塊錢起步價，後面的一公里一塊錢，這年頭開出租也很賺錢。
“這是你昨晚拍的那張照片，真的很漂亮，你是不是學過攝影？”馬小晴有些崇拜又有些好奇地問道。
昨晚的那張照片拍攝的角度和構圖都很棒，完全不是新手能拍出來的。
這是舒琪監製過最窮的劇組了，他現在很懷疑電影拍完後還有沒有錢做後期。
並且他還有一家發行公司，爲很多文藝片做過發行。
馬小晴一到這邊就跑到陳立安身邊，獻寶似的從自己的工裝馬甲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
陳立安從車上下來，感覺頭有點暈暈的，車裡的汽油味太重，有點暈車了。
如果陳立安知道這小子這麼在背後議論自己，等電影拍完絕對會先打爆他的狗頭，說的好像他是暴力狂一樣。
陳立安接過照片仔細看了兩眼，然後裝進自己的口袋裡說：“玩過幾次，不專業，有時間跟學學。”
舒琪忍不住哈哈大笑說：“你們換一下打火機，你會發現同樣很帥，這和打火機沒關係。”
今天拍的戲份會在王曉帥朋友的家裡拍攝，沒錢租景只能選擇對周圍的朋友下手。
“沒有，我只是希望能節省點資金。”陳立安解釋道，不過並沒有明說是自己覺得打車費太貴，劇組這麼窮又不會給自己報銷。
直到劇組的其他人都到齊，纔打破了這份沉悶。
“看來得想辦法拍快一點，或者找個離片場近的地方住才行。”陳立安嘀咕了一句，把手裡的油條一口吃完。
陳立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zippo打火機，上面刻着幾顆很漂亮的五角星，這是他以前混街頭打架的戰利品。
真的很寒酸啊，陳立安靠在路邊的樹上無聊的看着清晨上班急匆匆的行人。
手指滑動，清脆的金屬卡扣聲響起，陳立安滑動機砂輪黃色的火焰頓時冒出，將香菸點燃。
極度寒冷的經費也大多如此，是王曉帥身邊的一羣朋友湊錢支持的。
從大雜院出來，陳立安沒有去以往那家包子鋪，擔心會遇到齊大爺，索性饒了個彎去衚衕另一頭的炸油條的攤子，買了兩根油條。
王曉帥看着手裡一次性的粉色塑料打火機，又看看陳立安的鋼輪金屬打火機，有些鬱悶地說：“爲什麼你的打火機都這麼帥。”
陳立安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說：“昨晚睡得比較早。”
這話聽起來並不好笑，王曉帥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看着陳立安那張臉，心裡還是認可了這個事實。
“你昨天的確累壞了，今天的戲份就輕鬆多了。”王曉帥湊過來散了兩根菸，白杆杆的中南海，抽起來有一股淡淡地臭味。
陳立安在那裡等了十多分鐘，王曉帥就來了，和舒琪一起過來的。
這也是陳立安選擇極度寒冷的原因之一，希望能夠認識舒琪這樣的電影人。
出租車雖然多了，但是坐車的體驗絕不算好，四月份的天氣坐車還行，等到夏天會悶死人。
生活中的其他方面，陳立安不願意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這很不社會同時也很社會，聽起來還挺矛盾的。
陳立安對自己的長相併不自傲，爹媽給的又不是自己努力賺錢動刀子得來的，有什麼好自豪的。
如果陳立安是新手的話，那也是天才新手！
三個男人各懷心思站在路邊抽着煙，一時間都不說話了。
陳立安嚼着油條，伸手攔下一輛剛出車的黃色出租車，胖胖的小面的看起可愛的很，這是去年爲了降低出租車的進入門檻特批的。
陳立安狠狠吸了一口煙，眯着眼睛說：“什麼時候開始？我想拍的快一點。”
等陳立安來到劇組約定的地點時，還沒人來呢，他是第一個到的。
王曉帥同樣以爲陳立安是想着替劇組省錢，心裡有些不好意思，劇組的困頓已經人盡皆知。
因爲舒琪有車，他在京城的有錢朋友借給舒琪的。
陳立安說的玩過幾次，是上輩子心血來潮玩過的單反，不過很快就被繁瑣的數值調整勸退了。
舒琪帶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文極了，走到陳立安旁邊笑着說道：“來的這麼早？我以爲你會睡懶覺。”
所以他纔不會洗照片，並且很好奇這種後來被大衆淘汰的技術。
坐公交陳立安是不願意的，他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只要有條件就不會委屈自己。
吃苦耐勞的品德陳立安也是有的，但只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比如拍戲比如練拳。
出租車裡陳立安看着不斷上跳的車費，感覺自己拍極度寒冷的片酬可能還不夠每天打車的車費。
原來真是新手啊，馬小晴有些驚喜於陳立安的天賦，拍照看的不光是技術，還要有自己敏銳的視角和感覺。
“可以呀，今天的戲拍完，我教你怎麼樣？你的視角很特殊，很有天賦。”
對於馬小晴的誇獎陳立安並不是很在意，這種話在之前的一個月裡，他聽柏清說過太多次了。
自己好像在藝術方面的確很有天賦，不知道是不是重生帶來的金手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