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蕭從容不迫地站在擂臺上,在他的身旁是一顆直徑十幾丈大小的血球。
這是他最近修煉《血煉真經》第五層功法後新掌握的一種神通,叫做血域,具有困敵的作用,同時又能在血域內部自由地發動攻擊。
所有人都十分關注地看着擂臺上的血球,浦山道人被困在其中凶多吉少,這場比試的勝負馬上就能見分曉了。
尤其是杜天穹,看着巨大血球焦急不已,他的神識能透過血球感受到內部浦山道人的情況。
如今的浦山道人法力見底,正在吃力地抵擋着接連不斷地靈器攻擊。
然而擂臺上的凌蕭似乎不急於給予浦山道人最後一擊,反倒是悠閒自得地在擂臺上散起步來,將浦山道人掉落的七重峰靈器一一撿起。
他將七顆雞蛋般大小的土黃色圓珠捧在手中,沒有了法力加持的七重逢圓珠顯得暗淡無光。
凌蕭的眼中流露出喜愛之色,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他施展出《煉神訣》中的一種秘術,用自己的神識強行將每一顆圓珠中的神識認主印記抹去,然後用自己的神識將七重峰靈器再次認主。
此時其他人都在時刻關注着血球中的變化,只有距離擂臺最近的秦楓注意到了凌蕭的怪異舉動。
他輕蔑地向凌蕭呵斥道:
“凌蕭,你乘人之危,竊取他人靈器,真是無恥!”
凌蕭聞言呵呵一笑,不以爲然地回道:
“呵呵,在下並不這麼認爲。浦山道人剛剛毀掉在下一件靈器,現在就拿這套靈器作爲補償,在下以爲合情合理。”
說完凌蕭毫不客氣地將七重峰圓珠收進了儲物袋中。
這時凌蕭終於認真起來,將神識大量注入到血域之中,操縱着自己的變異琉璃金靈液開始接連不斷地向血域中的浦山道人攻擊。
高臺上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浦山道人的危機,但是此時卻無人前去制止。
尤其是杜天穹,他不希望浦山道人輸掉,哪怕還有一絲機會他都不會放過,於是他暗中向浦山道人傳音,讓他不得認輸。
此時只有這場擂臺比試的監視秦楓感覺到了浦山道人這樣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險,他作爲擂臺比試的監視有責任保護擂臺上兩人的安全,就算浦山道人沒有開口認輸,他也有權利判定浦山道人輸掉,直接制止比試。
就在秦楓準備行動之際,突然他的腦海中響起了杜天穹的傳音。
“秦副島主,稍安勿躁,根據擂臺比試規矩,如果一方故意殺害對手而不停手的話將會被判負。所以放任凌蕭繼續攻擊,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秦楓有些疑惑地看向高臺,只見杜天穹向他使了一個眼色。
秦楓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又看向了嚴慕白。見嚴慕白微微點點頭,表示認可,心中終於有了底,於是裝出一副對擂臺形式漠不關心的態度。
凌蕭已經將浦山道人打得法力枯竭,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浦山道人始終不肯認輸。而且秦楓也一副完全沒有出手制止的打算。
凌蕭心中有些不悅,於是朗聲向秦楓問道:
“秦副島主,浦山道人已經沒有戰鬥力了,這場比試是在下獲勝了吧?”
秦楓聞言瞥了凌蕭一眼,十分不屑地說道:
“我觀浦山道人還有一戰之力。而且他自己還沒有認輸,不也正說明了他還能繼續戰鬥下去。如此勝負尚未可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氣了,倒時候浦山道人生死就由天命了。”
凌蕭聲音突然一冷,單手伸向血域方向,猛地一握。
血域突然間迅速縮小起來,縮小到直徑三丈大小時突然轟隆一聲巨響,血域自爆開來,巨大的衝擊以血域爲中心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
血霧散去,原地只留下了一個金色圓球,在金色圓球的周圍懸浮着一排丈許長的金色長槍。
此時凌蕭又看了一眼秦楓,見他依然沒有出手制止之意,於是他雙目一凝,舉起的手向下一落,頓時十幾柄金色長槍將同時插入金色圓球之中,將金色圓球插成了一個海膽。
十幾柄金色長槍刺入金球之中,可以想象金球內的浦山道人一定死得很慘。
秦楓幾乎感受不到任何浦山道人的氣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凌蕭一拱手向秦楓桀驁不馴地說道:
“如今可以宣佈在下獲勝了吧?”
秦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高臺。此時嚴慕白穩坐高臺,不動聲色,沒有給他任何迴應。
不過秦楓卻已經明白了嚴慕白的意思,大聲宣佈道:
“本次擂臺比試,凌蕭獲勝!”
凌蕭聞言剛要鬆一口氣,高臺之上突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
“本座反對,凌蕭不顧七星盟擂臺比試規矩,在擂臺比試中將浦山道人殺害,按照規矩本次擂臺比試應該判凌蕭負。”
洪遠山聞言呵呵一笑,站起身來,爲凌蕭爭辯道:
“杜島主此言差矣。擂臺比試,生死難料,失手誤殺了對方也是在所難免之事。七星盟的擂臺比試規矩針對的是故意殺害對手。凌蕭此戰同樣凶多吉少,剛剛他被困於七重峰之中時在下也以爲他必死無疑,但是請問在座的各位有誰會認爲當時浦山道人是故意殺害凌蕭的?”
“此時凌蕭所處的情況和當時是一樣的。浦山道人被困在凌蕭的神通內,他遲遲不肯認輸,說明他認爲自己還有餘地可以應付凌蕭的神通。只是他沒想到凌蕭的全力一擊有如此威力,最終沒能擋下來而隕落其中。請問這能說是凌蕭故意殺害浦山道人嗎?”
杜天穹根本不理洪遠山的解釋,冷哼一聲,強詞奪理道:
“哼,多說無益,如今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凌蕭殺害了浦山道人,不能算凌蕭勝!”
“呵呵,杜島主如果是心疼自己黃龍古劍的話,在下不要就是了,何必爲難一個小輩。”
洪遠山淡淡一笑,向杜天穹挖苦道。
杜天穹被洪遠山當場揭穿,氣得面紅耳赤,大袖一揮不再理會洪遠山。
他轉身向嚴慕白一禮,有些不滿地請求道:
“在下的副島主浦山道人被凌蕭在擂臺比試中殺害,還請盟主爲浦山道人做主。”
嚴慕白好像早已和杜天穹商量好了一般,緩緩站起身來,先是安慰了一下杜天穹,然後朗聲說道:
“按照七星盟的規矩,在擂臺比試中殺害對手便算輸,所以這場比試是凌蕭輸了。不過浦山道人也隕落了,你們二人的打賭之約就此作罷吧,銀沙島的島主就暫時由……”
“盟主,且慢!在下還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盟主。”
嚴慕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凌蕭突然打斷,他有些不悅地向凌蕭質問道:
“你還有何異議?”
凌蕭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問道:
“盟主剛剛說殺害對手便算輸,如果浦山道人沒有死的話,是不是就算在下贏了呢?”
衆人聞言一片譁然,他們此時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滿身是刺的金色圓球。
“當然!”
當嚴慕白給出肯定答案的一瞬間,凌蕭單手一點指,包裹着浦山道人的金色圓球金光一閃,化作一大團變異琉璃金靈液飛回到凌蕭的體內。
而浦山道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省,面色慘白如紙,身體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凹陷下去,皮膚緊貼着骨頭,看起來好像一具乾屍。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浦山道人依然有微弱的鼻息,並沒有死掉。
“杜島主,如果現在給浦山道人服下補血益氣的丹藥也許浦山道人還有救,如果再晚一點的話浦山道人恐怕就要真要隕落了。還是說杜島主一向喜歡見死不救?”
凌蕭冷笑着向杜天穹挖苦道。
此時杜天穹理屈詞窮,又不好在衆人面前發作,只是狠狠地瞪了凌蕭一眼便從高臺上飛下,落在浦山道人身前。
杜天穹取出一顆品質不凡的補氣丹藥給浦山道人服下,然後單手運功幫助浦山道人煉化丹藥。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浦山道人的臉上終於恢復了一些紅暈,身體的機能也在逐漸恢復。
洪遠山看着凌蕭的表現,心中暗暗竊喜自己又得到了一名人才,但是他表面上不動聲色,來到嚴慕白麪前躬身一禮說道:
“既然凌蕭已經在此次擂臺比試中勝出,那麼銀沙島島主之位是不是……”
洪遠山故意沒有把話說完,嚴慕白此時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接着洪遠山的話說下去。
“既然浦山道人沒有隕落,那麼此次擂臺比試凌蕭獲勝。銀沙島島主之位將由凌蕭擔任。”
凌蕭聞言終於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只要能成爲銀沙島島主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他只需等待陳沐風一段時日,帶他的神魂與肉身完全適應之後他就可以將百靈居的大掌櫃之職傳給田樂安,然後自己炸死,將島主之位傳給陳沐風,這樣自己就能安心地逃離七星島,找一處偏遠的修仙界隱居一段時日。
然而就在凌蕭想象着未來的計劃之時,突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想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稍後你來本座的洞府,本座有話問你。如果不來的話後果自負!”
聲音低沉而冰冷,充滿了殺意,凌蕭連忙驚恐地看向嚴慕白。
雖然嚴慕白沒有正眼看向凌蕭,但是他余光中散發出的銳利眼神卻已經將凌蕭看穿。
凌蕭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自己的未來好像被蒙上了一層死亡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