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魔王

衆仙齊聚,即使天帝王母端坐其上也壓不住衆仙們一波又一波的議論。

“魔女?萬劫魔王的女兒?有可能,仙魔大戰那日可能還留有餘辜。”

“不過還好被帝君發現,要不然長大了不知道怎麼禍害三界呢。”

“就是就是,是在無境崖發現的?那兒是夜酌上仙的地盤,他應該早就發現了吧,怎麼不說?我看這次夜酌上仙得遭殃咯!”

“哎哎哎,你看你看,夜酌上仙來了。”

帝君威嚴肅穆的聲音響起,衆仙頓時寂靜無聲,都把視線放在上仙手中的瓶子上:“怎麼樣了。”

上仙俯身行禮,朗聲道:“魔人之血,可破陣法結界,落在地上可以生花。”隨後拿起手中的瓶子,“天帝王母請看,這是臣取的姒深深之血。”

天帝會意,拂手施了一結界,將衆仙都圍在裡面。

一滴血落在地上,頓時光芒大作,結界瞬間而開,而地上已經生出一朵嬌豔欲滴的花。

仙界衆人無一不倒吸一口冷氣,王母看了看夜酌,嘴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而天帝拍案而起:“魔族之人!殺無赦!三日之後行刑!”

夜酌被鎖魂鏈鎖住但是依然衝上前去,眸子裡是抑制不住的怒火:“爲什麼?!她沒有做什麼害人性命之事!難道是魔就該死麼?!”

天帝被他這麼一吼愣了一會兒,臉色愈發的陰沉。

天帝高高在上地俯視着他,手中內力聚集,王母則是看好戲一樣看着這一切,反正夜酌又不是她親生的,只是一個賤婢所生的野種。

剎那間,天庭金光閃耀,衆仙心中一沉,看這架勢,誰都知道天帝要做什麼……

剝去仙胎,廢去滿身修爲,昔日的夜酌上仙,如今只是仙界最底層的奴隸。

只要是觸碰天帝底線的人,不論身份,甚至於親生之子。

夜酌滿身鮮血卻不發一語,只是仇恨地看着自己的生父,眸中的感情不帶絲毫掩飾,讓衆人心裡一驚。

罷了罷了,反正都成一廢人了,還能做什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仙人與魔女相愛,必定沒有什麼好結果,諾,這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衆仙中,姜柔朝天帝跪下,眸中清澈乾淨:“臣請求與夜酌解除婚約。”衆仙抽抽嘴角,這姜柔上仙果真如傳聞中的那樣,好錢好權,驍勇善戰。

“準!”

“謝天帝恩准!”

夜酌嘴角一絲鮮血魅惑,長髮飛揚,落拓不羈:“你們說夠了麼?我要去天牢。”

天帝已經氣的不行,很好,都這個模樣了還惦記着那個魔女,天牢在天界之東,而長生派在仙界之西……

“清若,夜酌就關在你那裡吧!”

衆仙之中,一素白衣衫的男子揹着一柄長劍,神色淡然灑脫,他就是長生派派主清若,他俯身應道:“是。”

我聽聞夜酌被廢了仙身,貶爲庶人,關在長生派。

真是個傻子。

身上的鐵鏈被輕而易舉地掙開,我赤足落地,乾枯的頭髮像雞窩一般,淡淡地走出仙牢,過來阻攔地士兵上仙皆被我打了回去。我順利地來到長生派。

欺人太甚,當我是隻貓兒嗎?

清若搖着扇子讚賞地看了看我,帶着我找到了夜酌,他們二人是好友,夜酌自然受到療傷,現在已經活蹦亂跳了。

依舊是一身豔紅長衫,依舊是溫柔的眉眼。

我嘴角噙着笑:“阿酌,你願意娶我麼。”

他黑沉的眸子中無比歡快,襯得他愈發邪魅:“自是願意的。”

“那你可願做我魔族的王?”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我踮腳環住他的脖子,努力仰頭碰到他的薄脣,他怔了怔,半晌回吻我,甚是刻骨銘心。

“吾將一半魔力,盡付於君。從此以後,君便是魔族之王。”

他含笑道:“那卿便是魔族王后。”

紅色的長衫變得嶄新,紅色也愈發鮮豔,長髮變得順滑,皮膚變得白皙,但他眸中光彩溫柔,從未變過。

魔生於天庭……

狂風怒號,天地黯然失色,冥界幽靈魂魄,妖界魑魅魍魎,趁機出逃,明明是白日,卻如同黑夜一般。

仙界衆人見狀大驚失色,這些東西素來與仙界有仇,如果讓他們進來了不就完了?於是紛紛使出絕招,夜酌一手護着我一手攻擊,將他們全部打了回去,原來使出招數的仙人很不幸地被擊中,頓時鮮血四濺,無一人倖免。

天帝氣急敗壞,竟引了天雷。而我們身邊突然出現一白衣男子,他的肩頭站着阿眠,白衣和黑鴉,簡直相配極了,他二話不說向夜酌甩出一柄長劍。

長劍全身由玄鐵打造,卻閃着嗜血的紅光,一看便知,這是魔族至寶,流光。

它在夜酌面前歡快地轉了轉,飛入手中,紅光四溢,絢麗多彩。

流光與天雷碰撞,修爲高者內臟受損,修爲低者當即灰飛煙滅,天帝堅持不住一下子吐出血來,天雷反彈回衆仙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後來,《三界錄》中記載:“萬劫魔王之女姒深深與天帝三皇子夜酌上仙相愛,天帝廢其仙身,姒深深卻將一半魔力渡給他,自此夜酌爲魔王,姒深深爲魔後,仙界損失慘重,傷亡大半……”

白衣男子爲魔族大司馬,對我很好的叔叔,

他向我們優雅地鞠躬,嘴角輕勾,語氣恭敬:“屬下恭迎魔王魔後回宮。”

魔宮存在着,卻又不存在着。

不是魔族之人,是看不到它的,但是上古時期仙魔大戰,是魔族出了奸細,把仙人帶了進去。

廣大的地底漸漸出現一座高聳的建築,在茫茫黑霧中格外神秘,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蔓延開來,那是魔族衆人的鮮血,其中也有我的父王母后。

他們的鮮血滋潤了土地,魔宮周圍紅色的彼岸花遍佈,妖冶罪惡,每一朵花都好像魔族衆人的靈魂一般,固執的守在這裡,望着魔宮的方向,彷彿在等待着他們偉大的魔王的歸來。

夜酌攜着我踏過層層彼岸花,慢慢走向我幼時的家,走向那個魔族的最高寶座。

只見那一羣彼岸花漸漸變成一個個人影,都是我不熟悉的人,他們是死去魔族衆人的延續而已,不是他們……

黑壓壓的一片向我跪下,聲音陰沉肅穆:“參見魔王魔後!”

我和夜酌素來不喜歡這種場面,我與他商量一番,直接把事情扔給大司馬,我們故作冷漠不可一世地離開,卻趴在寢宮笑做一團。

晚上,我們四人開了個大會。

目前我還不是魔後,要成親之後纔算,而這個成親就必須要三樣東西加一次情劫纔可。

長生派續命果,南海鮫珠,北山鳳凰淚。

鬼知道爲什麼會有如此變態的規矩這三樣東西甚是難找,不過難不倒我。

因爲我可是要嫁給他的人。

他對我說:“我陪你。”

“魔宮怎麼辦?”

他笑的雲淡風輕,不以爲然,理所應當:“有大司馬。”

我拍了拍他的肩:“英雄所見略同。”

他心念一動,我們已經到了長生派結界外。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個巨大並且散發着藍色光芒的結界,很明顯,魔族之人進不去。我必須要通過仙界之人的帶領混進去。

現在夜酌和我同流合污,自然也是進不去的。他給我施了法,別人看我們只是普通人的模樣,方便多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擡頭,結界竟然開了,裡面出來一男一女,相貌平平,那種扔到人羣裡都找不到的類型,仙骨也不怎麼優秀,一看就知道是普通弟子。

我和夜酌迅速飛到樹上,隱去魔性,好奇地看着他們想要幹嘛。

只聽那個女的對男的說:“師門怎麼又要招生了?不是才招過麼?”

男的舉起手中的紙,對女的撇撇嘴:“魔族復興,仙界死了一堆人,我們長生派也不例外,大師兄和師姐都死了,所以要吸收新鮮血液,以防魔族下一步的進攻。”

“哦,那我們快走吧。”女的恍然大悟,拉着男的就下了山。

“嘻嘻……”我坐在樹枝上笑笑,雙腳一蕩一蕩的,鈴鐺的聲音隨着風散去了,樹葉沙沙作響……

夜酌給我變出來一雙鞋子,低頭給我穿上:“我不給你穿鞋你就不穿了?不許這樣了,好好穿鞋。”

我緊緊地抱着他,晃盪兩下腳,開心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那你日日給我穿鞋就好了啊。”

他摟住亂晃地我,成爲魔王后他真的愈發妖孽了,特別對我說話,既妖孽又發情:“好,那我有什麼好處?”

我不明所以:“你想要什麼?”

“你啊。”他低頭咬住我的脣,溼潤溫暖。

(仙魔篇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