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的嘴角不自覺抽了下,眼睛斜着看了下伊哈娜和內爾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若是霽蘭有了什麼,怎麼着也是她這個姑姑的問題了,因此笑着問:“霽蘭做了什麼事,把高嬤嬤氣成這樣。回頭我定得好好罰她一下,真是個笨丫頭,怎麼教也不會。我前眼纔不盯着,這就犯了錯,真是的。不用高嬤嬤罰她,我先就簟把子打一頓,看以後還長不長記性。”
高嬤嬤斜了眼塔娜,沉着聲:“你是她的姑姑,這事你該知道。”
“什麼事?”塔娜也緊張起來,瞧高嬤嬤的神態似乎不是小事。
高嬤嬤嘴衝着伊哈娜道:“你把上回的事再說一回。”
伊哈娜乖巧地點了點頭:“嗻。上回霽蘭給姑姑做鞋,緝鞋口的時候,咬針把牙咬出了血來。我好心幫霽蘭緝好了鞋口,鞋裡面摸過是沒有針的。我還給霽蘭的時候,我看她手指裡夾着個亮兮兮的像針的東西。然後就看霽蘭在鞋裡不知搗騰什麼,搗騰了好一會兒。當時我也沒在意。後來聽說塔娜姑姑看鞋的時候,捱了扎。我怕懷疑到我身上,所以就沒敢說出來了。”
塔娜心裡一凜,長吸了一口氣,上回那事給地震那麼一折騰,她都快忘了。這會兒提出來,塔娜不敢說這事不是霽蘭做的。不過畢竟在鞋裡弄根針,傷得是她,也夠不上關起來,最多挨個罰就是了。
高嬤嬤又盯回了塔娜,知道伊哈娜說的事有,更加深信這事是霽蘭做得了:“哼,我原本看着她還不錯。模樣好,這紫圍子裡也算是頭等的了,比別的丫頭都俏些俊些。可是沒想到小小年紀心眼卻這麼壞。怎麼好好的模樣卻不辦好事,儘想着坑人害人的勾當。”
塔娜小心地問:“高嬤嬤,霽蘭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她這回把針放到了絲棉裡,這不是謀逆的大罪?想害死這一宮的人呀。”高嬤嬤把絲棉拎了下又扔回到了桌上。
塔娜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事可大了。把貴妃佟氏紮了,那是誰也逃不了干係。怕是霽蘭這回是沒救了,關黑屋還算好的,後面挨板子砍頭的事都可能有,還要連累了一家子老小。
這個霽蘭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要幹這樣的事。憑她的模樣,耗幾年,說不定就是第二個貴人烏雅氏,說不準就是宜嬪、端嬪了。現在可好,連小命也沒了。
這麼大的事,塔娜不敢多想,看着幾個孔武有力做粗活的燈下嬤嬤,水上嬤嬤把霽蘭從牆角帶了過來,又給關到了耳房那裡。門裡、門外都有人守着,怕霽蘭想不開尋了死,又怕霽蘭逃跑鬧出事來。
高嬤嬤看着關霽蘭的耳房關好了,跟塔娜交待道:“跟我去貴主子那裡吧。”
塔娜擔心起,這事別最後扯到了自己身上。先在肚子裡爲了自己想着託詞,免得到時慌了神。
到了承乾宮的後殿,高嬤嬤停住了腳步:“你先在這裡等着。把門守好了,沒有叫不許別人進去。”
塔娜點着頭,知道滋事體大,不敢馬虎,筆直地站在了殿外。心思卻在琢磨,不知道高嬤嬤會如何跟貴主子說,貴主子又會如何處置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