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着些許緊張的心情,趙九歌將眼神終於看向了這張紙上,雖然手指尖感受到涼意,但是心裡卻滿是因爲緊張帶來的火熱感。
紙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話,卻給趙九歌的內心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力。
傻子,我走了,你在玄天劍門好好修煉,有緣我們自會在相見,希望再見面時,你已經達到你心中所想的高度,並且能夠向你所說的那樣,帶我走遍華夏十三州。
紙上的末尾寫的是白青青三個字,這讓趙九歌確定寫信的人是白青青無疑。
看完這寥寥幾句話,趙九歌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後纔想着,走了?
那豈不是再也找不到她了嗎,這一刻的趙九歌心裡有着無比強烈的失落感,不知道何時起,白青青在自己身邊扮演着一個陪伴自己的角色,平常在一起也許不覺得,但現在直到失去後才發現。
這一刻從認識白青青的那天到這三年在一起的畫面,彷彿在眼前歷歷在目,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涌上來心頭。
趙九歌突然明白這段時間白青青爲什麼顯得有些怪異了,而且總那麼溫順,因爲她早就打算了這一天。
唯一慶幸的是趙九歌知道她並不會有什麼危險,她的身邊有她二叔這樣的高手,只是白青青的不辭而別讓趙九歌有些接受不了,有什麼事不能當面說,非要用這方式,而且還不告訴自己離去的地方,這讓自己以後如何去找她。
難道這一輩子也許再也見不到了嗎,趙九歌突然心中難免有些空蕩蕩了起來,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魂魄一樣,就那樣呆呆的坐在了木牀的邊沿,靜靜的想着和白青青一起的種種。
包括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初見妖嬈動人的她開口向自己問話,自己那略微顯得有些害羞的心情他依舊還記得。
就這樣雙目呆滯的趙九歌,一動不動的坐在木牀邊,直到外面的冷如風傳來呼喊聲,叫他出來,要去玄天殿的時候,才讓趙九歌回過神來。
清醒過來的趙九歌,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定,有些衝動,現在想離開玄天劍門去找尋他,但是他很快的冷靜下來,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今只有築基境後期的他就算出去又能去哪,沒有實力去哪找人,再說如今就要進入內門,難道就這樣放棄,何況還有素素的約定,和那位般若女子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揮散不去。
實力,實力,實力,趙九歌在心裡瘋狂的默唸,要是他有實力,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可惜現在的他實力太過薄弱。
趙九歌很快就想着繼續留在玄天劍門修煉,待得有足夠的實力後,還怕找不到白青青?
這一刻,趙九歌有些明白了自己心裡所想,不知道何時,他的心裡又多了一位少女的影子。
白青青,無論何時,無論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
當找到你的那天,我一定要問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快,趙九歌的眼神堅定了起來,渾身的頹廢也一掃而過,明白自己的想法,趙九歌就有了目標。
修煉中人,不就是要直指本心,什麼事情跟着自己的心走,無愧於心就行。
連忙強行呼吸了幾口空氣,讓自己快速的恢復原狀,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
將這封珍貴的書信收好,放進了胸前的劍袍裡,才緩緩邁着布子走了出去,這個時候,趙九歌將白青青的事情暫時拋開,因爲馬上有着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會見玄天劍門劍無心。
至於白青青的事,只要知道她沒有什麼危險就行,趙九歌相信隨着他修煉修爲的提升,他總有一天會找到白青青的。
帶着振作的精神,趙九歌出了房間,看到門口已經聚集了一二十人,看來那些通過考驗的弟子,經過服用了百轉洗體丹的藥效後,都清醒了過來,一個個都在滿臉興奮的交談着。
只有李長老獨自站在一旁,觀望着什麼。
見到趙九歌出來了,冷如風連忙上前來到趙九歌的身邊,低聲說道,“沒有看見羅邪和蔡夢軒。”聲音裡透着幾分焦急,因爲他們幾個算是兄弟,有着過硬的交情。
聞言,趙九歌擡起頭來一眼掃過人羣,確實沒有看到他兩的人影,臉色跟着也有些擔憂了起來,“會不會在別的山峰。”
通過了考驗的弟子都被安排在了幾個山峰,趙九歌這個山峰只是其中的一個。雖然趙九歌表面上如此說道,但是內心裡有點吃不住,畢竟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而且羅邪心裡一直有個陰影,就是當初被那個邪惡之徒抓去的時候,雖然最後成功逃了出來,不過一直還記憶猶新。不過趙九歌的心裡相信羅邪。
“但願如此吧。”冷如風沉聲說道。
很快人數到齊了,李長老看着眼前這一羣未來玄天劍門的中流砥柱,眼裡有些欣慰,大喝道,“站在跟我前往玄天劍門參見掌教,和舉行入門大會,不管你們有沒有被人選中,你們永遠都是門派的精英。”
一番話語簡單利落,瞬間帶動了衆弟子內心的情緒,讓人忍不住生出了嚮往。
“走!”一聲大喊,隨後李長老駕馭着飛劍率先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面。
已經恢復過來,甚至修爲又有點小精進的弟子,齊刷刷的拿出自己那各式各樣的飛劍,連忙手忙腳亂的跟上,生怕去晚了就沒有人選自己爲徒。
一路上,李長老刻意放慢了速度,讓這些弟子欣賞着沿途那宛如仙境的風景,衆弟子也議論紛紛,時不時的御劍在虛空中指指點點。當中就數羅伯溫最爲的活躍,趙九歌對他的印象還頗爲不錯。但是張平勸一直一言不發,只是偶爾看了幾眼趙九歌。
冷如風御劍在線粒體的身邊,深深的看了一眼趙九歌,隨後有些奇怪的問道,“白青青呢。”
趙九歌的表情一僵,沒有想到冷如風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嘆口氣後才緩緩說道,“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冷如風一驚,挑着眉毛說道,雖然以前對白青青沒有什麼好印象,但後來大爲改觀了不少,沒想到就這樣走了,難怪剛纔見到趙九歌出來有些失魂落魄。
“我也不知道。”趙九歌失落的說道,心裡只感覺空蕩蕩的。
見狀,冷如風在並沒有繼續多問,看到趙九歌的表情,他都大約清楚,明白了些什麼。
玄天殿。
今日的正殿不再像以前一樣冷清,而是人滿爲患,正上方一身紫色衣袍的劍無心光滑的臉上比以往多了一絲威嚴。除此之外,他的身邊在無一人,只有他一個座立在首位的那張鐵梨沉水木雕刻的平方雙花椅子上。
下方,兩邊位列了幾十張紅木雕花椅,都已經坐滿了人。前面是幾位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和女子,看打扮模樣應該是長老,不過卻沒有曉風長老的身影。
一共四男二女。左右兩邊最上方的是兩個年紀比較大的老頭子,一個一臉慈祥,帶着不溫不火的笑容,他的身後竟然站立着那位飛塵長老!可見眼前這位老頭的身份!
另外一位年紀和這位老頭子差不多,皮膚卻很有光澤,並不顯蒼老狀態,不過相比於那位慈祥的老頭子,這位可就陰冷的多,不怒自威。
他們兩人的下面,卻是一箇中年美婦,雖然身穿着黑色劍袍,但是竟然揹着一把帶着劍鞘的細小飛劍,看着頗有些肅殺。
她的對面也坐着一位女子,不過卻看不到模樣,臉上蒙了一層黑色的絲紗面巾,頭髮高高的盤起,透過絲紗的縫隙可以看到臉龐的白嫩。以及那曼妙的身材,都證明了年紀應該比那位中年美婦小上一些。
最後兩位身穿黑色劍袍的中年男子,則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左手一位英俊非凡,略微顯得有些玩世不恭,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光若有若無的看着正殿門外的那寬闊的廣場上。
至於另外位男子,則模樣憨厚普通,眼觀鼻,鼻觀心,有些緊張似的,雙目呆滯,好像在發呆想着什麼。
一共六人,看那座位的排序卻名列前茅,想必地位非凡,在長老裡也必定是響噹噹的人物。
他們的身後站着一些身影,都是統一的劍袍,有的面孔都很稚嫩,想必是這些人的弟子,唯獨那位同樣頗有地位的飛塵長老,都站在那個眉角慈祥的老頭後面,有點讓人咂舌。
依次下方然後是擁有者一雙丹鳳眼的飄逸男子劍無玄,一身冰冷氣息的劍無邪。
在隨後就是那位明明是修劍,卻穿着一身儒衫的中年魁梧男子杜俊,後面站着他的弟弟杜俊平。跟隨杜俊平一起站立的還有一位一位奇醜無比的男子。
還有那位古稀花甲的老人,穿着一塵不染的麻衣,彷彿是個老好人一樣的笑吟吟坐着,身後站着那位身材矮小卻沉默的葉德勇,以及一位身材有些豐腴的三十歲宮裝女子,女子身穿藍色宮裝,身材豐腴卻如少女一樣嬌豔。
至於還有一些其他的人物或坐或站簇擁在這不算小的正殿,有的面孔稚嫩,有的老辣,想來身份差異懸殊。
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站在劍無玄的身邊,親密的抓着劍無玄的衣服袖子,丫頭片子有着一對可愛的羊角辮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是紗紗。
輕輕的拉扯了一下劍無玄的衣服袖子,紗紗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師叔,你說趙九歌那小子通過考驗了嗎。”
劍無玄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輕輕的擺擺頭,聲音溫和的說道,“你等會自己看,他們就要來了。”
隨後嘴角勾起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以他的修爲自然早就使用心神觀察到了先前的種種。
看着自己師叔那抹笑意,紗紗有些可愛的撅着嘴巴,本來想像平時一樣撒嬌,讓師叔告訴自己,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已經有幾十道靈光已經向着玄天殿而來。
於是,紗紗立刻閉上了剛準備發問的嘴巴,睜大了一雙可愛的眼睛看着門外的那山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