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蘭從沙發上蹦起來直往後退:“怎麼着,你你你,你還想殺人啊你!”
王生嘴裡喊着“小鶴你別衝動”,人則一個勁兒的往門口躲。
王貴仁和李月華上前幾步擋在了雲鶴面前,李月華擡手下壓緩聲安撫雲鶴:“小鶴你別衝動,這錢不借了,我馬上讓他們回去。”
王貴仁:“小鶴,放下刀。”
劉小蘭退到門口,見李月華夫婦擋住了雲鶴,她也已經退到了門口,覺得就算雲鶴真的傷人,有李月華夫婦擋着,她也來得及跑路,便又繼續嚷嚷:“你拿把破刀嚇唬誰呢!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你啊!”
雲鶴冷哼一聲:“你們這麼多人,我是沒辦法把你們怎麼樣,但我-”她說着擡手把水果刀狠狠的刺向了自己腹部:“弄死我自己,總可以吧!”
李月華一家見狀紛紛大失驚色,李月華夫婦齊聲驚道:“小鶴!”
他們二人慾上前查看雲鶴的情況,雲鶴捂着腹部的刀柄向後踉蹌了幾步,靠到了牆上,艱難的說:“別過來!”
劉小蘭顫聲說:“瘋了,瘋了!你瘋了!”
王生也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現下天氣比較熱,雲鶴穿的本就單薄,而且她穿的還是館裡發的白色工作襯衫,血很快就從她的白襯衫裡滲了出來,又從她按着傷口的指縫裡溢了出來。
李月華夫婦見狀一個忙着找手機叫救護車,一個急得直掉眼淚。
雲鶴惡狠狠的盯着劉小蘭夫婦,劉小蘭和王生先是直愣愣的看着雲鶴指縫裡涌出來的血,隨後當他們擡頭接觸到雲鶴瘋狂又兇狠的目光後,竟然開門一起驚慌失措的跑掉了。
雲鶴見狀心裡鬆了口氣,他們要是不跑,她還真的有些不好辦了,幸好她沒有估算錯這倆人的秉性,她看到一邊的王貴仁找到手機準備撥號叫救護車,便上前幾步制止了他。
王貴仁和李月華直愣愣的看着雲鶴,雲鶴拿起刀示意了一下:“假的,唬人的東西。”
雲鶴早知道按照王生夫妻倆的德行,總歸會再次死纏上她,所以早做了準備。
李月華夫婦:“小鶴?你……”
“這次是假的,再有下次就是真的了,這些年我對你們怎麼樣,你們心裡應該有桿秤,是要逼死我回去和你們那兩個只知道啃老的兒子兒媳生活,還是要維持現狀,你們自己看。”雲鶴說完,也不管李月華夫婦是什麼反應,直接出了門。
李月華看向王貴仁:“她?小鶴這,她也太……”
李月華太過震驚,一時不知該如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無法描述的心情了。
王貴仁一臉疲憊,他擺了擺手:“算了,兒子兒媳什麼德行你也清楚,小鶴的確沒責任接濟他們,你管着點嘴,別和他們兩個說實話,這次要是能唬住他們,也不算是壞事。”
李月華深深嘆了口氣,其實雲鶴說的對,如果讓她選擇,她的確不願意和她的兒子兒媳一起生活,他們每次來找她,都是爲了要錢,她現在身體還算健康,還能折騰點小錢貼補他們,要是她不能動了,她心裡清楚,她這兒子兒媳肯定不會管她,不過即使她明白這些,她也仍會不由自主的爲他們奉獻,這是她自作自受,的確不應該攀上小鶴,細想一下,她這輩子,只生了兩個孩子,結果大兒子讓她白髮人送黑髮人,二兒子又一心啃老……
思及傷心處,李月華不由坐到沙發上默默的掉起了眼淚,王貴仁則又取出根菸開始抽。
雲鶴出了門,覺得就這麼點時間,劉小蘭夫婦應該還沒離開小區,八成正躲在哪個角落裡偷看情況,便又把唬人的刀按在了腹部,做出一副強忍疼痛的模樣往出走,期間碰到幾個小區裡的業主,都大失驚色的問她怎麼了,並急着要幫她叫救護車,雲鶴只能故作冷漠的拒絕,然後加快腳步離開。
雲鶴還真沒猜錯,劉小蘭夫婦的確是正躲在樓下的綠化叢後面偷偷的打量情況,一會兒他們看見雲鶴佝僂着腰,捂着腹部釀釀蹌蹌的出來,劉小蘭小聲和王生說:“她怎麼自己出來了。”
王生心裡還有點怕,回了句:“我怎麼知道。”
劉小蘭杵了王生一胳膊肘:“你什麼都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
王生低聲抱怨:“我就說別來吧,你非得來!”
“閉嘴!”
倆人等雲鶴走遠了,又偷偷摸摸的溜上了樓,雲鶴家的門仍舊是他們離開時敞着的樣子,倆人探頭進去,李月華看到他們,抹了抹眼淚,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劉小蘭夫婦湊到李月華身邊,王生覥着臉問:“媽,她怎麼沒等救護車,自己出去了?”
不等李月華說話,王貴仁當先說:“救護車用車正緊張,一時半會兒過不來,她只有自己去了!你們兩個倒是跑的快!”他指着王生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貨!”
劉小蘭說:“那既然她能自己去醫院,就說明她沒啥事吧?”
王貴仁聽了這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你還真希望她出點啥事嗎?!”
劉小蘭訕訕的說:“爸,我這不是擔心她嘛。”
“哼!”王貴仁冷哼一聲:“你要真擔心她,剛纔就不會跑!我看你是怕她真出什麼事後,你們就得養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和你那個活死人侄子吧!”
劉小蘭弱弱的解釋:“沒,沒有。”
“行了!你們什麼德行,我心裡清楚。”王貴仁扭頭對李月華說:“你去把咱們的存摺拿來,給他們,讓他倆快點走,我看着他們就心煩!”
李月華起身回屋取來了存摺。
王生一臉糾結:“媽,你這點錢也不夠啊。”
王貴仁聞言怒目圓瞪:“我和你媽都70多了!我們這把年紀都知道擺個攤自力更生,你們兩個這麼年輕,沒錢不知道自己賺嗎?只知道向我們要,還賴上小鶴!這麼多年,我們沒用過你們二人一分錢,倒是你們只要我們有些錢,就都得搜刮走!你哥出事後,你們沒幫半點忙不說,還總惦記着小宇的治療費!我真的是造了什麼孽!生了你這麼個兒子!”
王貴仁越說越來氣,彎腰脫下拖鞋就向着王生劈頭蓋臉的打去:“都是你媽太慣着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王生帶着劉小蘭往外跑:“爸,爸,爸!我錯了,我們這就走了!”
王貴仁到底上了年紀,追了幾步就有點氣喘,他把拖鞋扔向王生夫妻二人:“滾!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