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便將自己進入鬼淵後所經歷的種種仔細的講給無憂。
但那鬼卵,水凝只說是自己在一處山谷內找到的。自己收服了其中一枚後,逃出昇天。並未將小黑告訴無憂,只是說自己收服那鬼卵一直躺在自己的識海之中。
並非是水凝不信任無憂,若真是不信便不會將如此珍貴的鬼卵交出來,更不會告訴無憂自己已經收服一枚鬼卵。
因爲小黑的情況太過特殊。與尋常的鬼僕相去甚遠。但他能確定這不是件壞事。那就不用師父再爲自己擔心了。至於原因?結果都是好的誰還在乎原因?
無憂聽後,也不疑有它。沉吟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都瞭解了。
“鬼卵的並不常見,就連我也是頭一次,所以我對其並不是很瞭解。你能收服鬼卵想必一方面是你神魂本就比其他人強。另一方面也是由於鬼卵本身比較特殊。那鬼卵在你識海中,可能也是你的力量不夠強大,待日後,大不了你多弄些鬼沒來餵養它也就是了。反正當做養料品質也無需太高。便不要再做這樣冒險的事了。”無憂整理了思緒,緩緩地說。繼而又問道。
“那這鬼卵,你要如何處理?”
“鬼卵我已經收服一枚,再加上原本還有一個藍靈兒,再多我也無能爲力了。”水凝攤攤雙手聳着肩無奈的說道。
“嗯,那待日後~~”
“得了,老頭子,別待日後了,日後是多久?這一枚鬼卵、一隻修羅我都不知道需要培養多久。你那日後是百年,是千年,還是等我死了?你要是能用就早點用了,變得再NB點。等真有日後我需要了,您老也有實力幫我爭上一爭不是?再者說這鬼卵無非就是佔個稀奇,真要說牛上天也不至於。比它厲害的也不是沒有。”
“得,你這小混蛋,口氣倒不小。還更厲害的。行啊,老頭子不管你說的是真心還是哄我,但老頭子我聽着還有幾分道理。這兩枚鬼卵就當你孝敬老子了,你有什麼想要的麼?雖然比不上這兩枚鬼卵,但也算是給你點補償。”
聽聞此言,水凝眼睛都綠了。不光免了罰,還能再要點東西?這下還不讓老頭子出點血?
“真的!老頭子,我的那副撲克前些日子在鬼淵爆掉了,你再幫我煉一副吧!”
“撲克?就是你之前讓我幫你煉的那套方形的暗器?”無憂先是一陣迷茫後恍然道。
多虧這無憂不認得撲克,也是其他師兄沒有喜歡打小報告的,不然叫無憂知道水凝讓自己幫忙煉的居然是套賭局,恐怕水凝的屁股就麼得了。
“好!正好最近我也搞到手些新材料,煉其它兵刃還不夠,就便宜你了。”無憂欣然答道,至於夠不夠的還是怎麼着也沒人關心,這師徒兩個有些事其實就是那麼一說,大家心裡明白,面子上過的去就行了。
“師父,我還有件事我不知當不當與你說。”水凝在無憂身旁躊躇了一陣又接着說道。
“嗯,不當說。”
“呃,要不我還是說吧。”
“有屁就放,出去一趟還跟人家學當說不當說,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這趟是出去考狀元了!”
“您看,您老急什麼?沉住氣,穩住襠,拉在褲裡咱不慌。”
“你小子說不說?”水凝見無憂揚手要打連忙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師父我想出去走走。”
“想走走,就~”無憂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
“怎麼突然想走走?”
“我的靈根並不好,門內弟子筆筆皆是。若是我如其餘人一樣,按部就班下去,最終結果也不過就那樣。或者說還不如他們。”
聽完水凝的理由,無憂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一直閉目思索。水凝也不急,就站在無憂身旁等着。屋內只餘下縷縷檀香,順着思緒越飛越遠,或者說是兩人的思緒隨着檀香越飛越高。
“怎麼開竅了?”
半晌,當水凝的思緒漸漸飛遠時,耳旁傳來無憂的聲音。
“我太弱了,經不起一絲風雨。就算是一陣風都能將我吹倒,我雖性子淡然,但還沒有淡然到可以直面死亡。”水凝自嘲着。
“嗯,你想什麼時候走?”水凝意外的看着無憂,他真真是沒想到無憂會同意他出去。爲了能說服無憂他可是準備好幾篇論文呢。
“就最近吧。”
“好,出去看看也好。你準備準備,三天後出發。外面不比宗裡,一切小心,千萬~算了,你小子也不用我再提醒什麼,就屬你最滑頭。去吧~”話罷,無憂衝着水凝揮了揮手,便閉目,假寐。
水凝見此也不再多言,一禮後便告退,回了自己的老窩。
水凝走後,無憂睜開雙眼。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烈日峰,大殿內。
“說吧,你個老東西來幹什麼?”赤陽看着下面飲着茶的無憂,不愉的說到,每次這老東西來都沒好事。呃,送水生來的那次除外。
“找你幫個忙。”
“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有找我幫忙的時候!”
“煉點小東西,時間太緊。”
“什麼東西?宗裡煉器的可沒見你服過誰,你都搞不定,我可不一定能幫上什麼忙啊!”
赤陽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宗裡的老人都是知道的。
這無憂老鬼在宗裡面子這麼大可不光是靠的拳頭,還有那一手煉器的本事也是頂呱呱。誰弄點好東西都想讓這老傢伙幫忙煉一煉。所以打不打的過他不說,還真沒誰願意得罪他。
可如今這老東西別看只是嘴上說時間不夠,可真怎麼樣誰也說不清。讓自己幫忙,還真得掂量掂量。
“我還叫了仇天驕。”一聽無憂還叫了仇天驕來,赤陽心裡更是沒有底了。
話音剛落,只見殿門口走進來一個人,不是仇天驕又是哪個?
“嗯,人齊了,開始吧!”
三日後。烈日峰,煉器室。
赤陽與仇天驕看着面前一摞均是一臉的古怪加好奇。
三天前當無憂拿出一堆材料的時候,可是吧赤陽和仇天驕驚了一下。不是說材料多,而是每一樣都是珍品,讓他們倆都眼紅不已。
恐怕煉製靈器也不過如此,而且還不僅僅是下品靈器。雖說修士只要到了金丹期便有足夠的真元操控靈器,但想想自己二人修煉的近千年了,也不過混上了箇中品靈器而已。實在是架不住靈器太過稀少啊!
可如今這麼多珍貴的材料,在一位元嬰期煉器宗師操作、一位元嬰期陣法宗師刻畫加持、還有一位元嬰期火屬性修士幫助煉化下竟然只是這麼一摞極品法器!雖說是極品法器,但那tm也是法器啊!
雖說大部分金丹都在用法器,甚至一些混的一般的元嬰也還在用法器,可別忘了那麼一大堆材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就tm煉出這麼一堆玩意。我tm心態崩了~有沒有?
“這是~什麼?”仇天驕不好意思說出口,但赤陽可不在乎,衝着無憂質問道。
“暗器!”
“誰問你煉的是什麼了,我是說你那麼一堆寶貝就煉出來這麼一堆破玩意?!!”
“嗯。”一臉疲憊的無憂,輕聲回到。
“好了,這次當我欠你們倆一個人情,日後若是有需要,你們張口便是。”說完不待二人反應過來,收起面前的一摞撲克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無憂峰飛去。
剩下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陣無語。見狀仇天驕也是告辭回了住處。
無憂峰。
這一日,水凝早早的起了牀穿戴整齊。原本他想穿一身白袍的,來體驗一下濁世佳公子的感覺。但對着鏡子看了又看“唉~還是得看臉啊!~”
於是水凝將一身白袍脫下換上一身玄袍。又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
“唉~這張臉若是在凡塵中還能看,可在這修仙界可真就是路人甲了!”
無奈之下,水凝又將玄袍脫下換了一身青衫。畢竟路人甲就要有路人甲的樣子啊!青衫、摺扇可是扮豬吃虎,裝b必備啊!雖然自己現在真的是頭豬。
“都準備好了?”
還在臭美的水凝轉頭望去,只見無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他原本是想偷偷的走,就連師兄們都沒有告訴。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還來了。
水凝很討遊子離家,戀戀不捨的那一套,前世看電視的時候,總是感覺那樣的劇情太過做作,太假了。走了又不是不回來,幹嘛整的跟生離死別一樣。
但此刻望着無憂那疲憊的面龐心中竟也產生那種他原本不屑的情緒。他知道,雖然無憂什麼也沒有說,但在這三日中定然是爲自己的出行做了許多準備。無憂是誰?先修真界塔尖上的那一小撮人啊!有數的強者。竟然在三天的時間裡搞得如此狼狽,付出的了多少可想而知。
自己是否太過自私了呢?
“行了,孩子大了,總要成長。老頭子我不可能看着你一輩子。你的路,總要你自己走。”興許是看出水凝的心思,無憂開解道。說完便將手裡的一個小布袋扔給了水凝。
“出門在外,總要備些有用的。袋子裡有些靈石和丹藥,你自己看着用,別省着。在外面也別委屈了自己。”
此時的無憂與其說是一名強者,不如說更像是一個送子離家的老父親。
是啊,父愛就是如此。天底下大多數的父親不都是如此麼?他們不會像母親一樣,不停地對你虛寒微暖,給你溫暖。他們只會默默爲你準備好他想要給你的。孩子想去做的,你只管大膽的去做。不要去想其它的,因爲有爸爸。
水凝接過袋子,那布袋巴掌大小,拿在手中輕若無物。但水凝知道這袋子裡一定被無憂塞得滿滿的。
只見無憂又將手伸入懷中,自懷裡拿出了那摞撲克。
“這是我答應你的東西,需要你邁入築基才能真正催動,但既是暗器也無妨,你先用着。其上還有仇老祖刻畫的陣法,據她說,不管是殺伐還是防守皆有奇效。這五十四張,嗯,撲克亦可組成一個大陣,你要保管好。這材料都是好的,若日後有機會可以再重新煉製,邁入靈器之列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着便將那摞撲克塞到水凝手中。
水凝接過撲克,瞬間眼淚便模糊了雙眼。
“師父這次我出門不能帶着小白,小白就拜託你照顧了。”此次下上水凝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什麼,走多久,雖然小白這幾年由於外形討喜,吃了無憂峰上衆弟子許多靈食,有了些許修爲,但依舊太弱。自己還找不過來呢,哪有餘力再照顧小白啊。
“嗯,你這小白如今已是有了修爲,你更應該努力。莫要回來時被它超了過去。”
“呃,師父你是太小看我了,還是太看得起它了?”水凝不滿的喊道。
說完水凝負氣,召來仙鶴,在無憂的注視下離開了宗門。
只是在無憂看不到的時候,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水凝站在宗門前,望着凌空而立三個大字——槐、陰、宗
許久,整理好思緒,轉身,迎着朝陽,走向遠方。
水凝住處,無憂老祖再看不見水凝的身影。隨即吩咐下人每日定要仔細打掃此處後,便回了無憂主峰。一路上弟子們見到無憂老祖,紛紛讓路問安,卻未得迴應也不在意,各忙各的去了。恐怕除了無憂也沒人在意水凝的離去了。
進了主殿,無憂四下環顧不由得啞然。這下可沒人再來煩自己了吧?揉身坐到主位上,拿出那本《西遊記》慢慢的翻着。但思緒卻並未在書中停留,至於飛到了哪裡,也是無人知曉。
就在此時,遠處一隻巨鳥向着無憂峰飛來。其形似孔雀,優美細長,通體幽藍。狹長的雙眸充滿了冷漠,這世間的一切都與它無關。又尖又長的喙讓人毫不懷疑其恐怕輕輕一下就能將人刺個對穿。
長長的頸後連着纖瘦的身軀,一對巨翼輕輕的擺動,不過每動一下都會在其身體周圍掀起一陣颶風。身後拖着比其身體更長的尾羽,隨風飄動。其周身羽毛末端燃着黑色的火焰。使其看上去既高貴,又神秘。而熟悉這巨鳥的人還會加上一個詞語來形容它——強大。
而如此強大的巨鳥背後卻立着一女子。頭頂髮髻,身着玄色長袍,寬大的雙袖隨着身邊凜冽的狂風,張狂的擺動着。女子臉上遮着一塊黑紗。只有雙眼漏在外面,那雙眼睛猶如天上的繁星,熠熠生輝。只是隨意的看人一眼便會使人迷失在其中。
幾個呼吸間,巨鳥便飛至無憂殿前,那女子縱身落下,正好落在殿門口。左手一揮,巨鳥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入女子袖中。周圍弟子皆伏在地上,無人敢擡頭直視。
此人便是這彌塵域十大勢力之一槐陰宗宗主——陸無霜。
要知道不管在任何世界,一個女人想要站的最高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這一個狠過一個,一個黑過一個的魔宗呢?
當初老宗主宣佈下任宗族是陸無霜的時候,宗內反對聲音並不在少數。而陸無霜靠着一雙拳頭,硬生生的將所有反對聲音錘翻在地,真是硬錘翻的!展現了其驚人的實力。
緊接着所謂的一個大棒,一個甜棗的套路並未發生。按照她的話講“今天你們不服我,日後的你們,我也未必能如臂指使。我何不重新培養自己的人?”就這樣所有反對的聲音全部消失。讓衆人見識到了這女人的狠辣。
經過那次清洗過後,槐陰宗曾一度跌落神壇。但陸無霜並未放棄,硬是憑藉自己過人的手腕在衆多勢力中左右逢源,讓槐陰宗又重新站了起來。她做到了就連男子都做不到的事。如何不讓人信服?
而槐陰宗七大元嬰長老除了無憂跟赤陽,其餘五人皆是陸無霜一手培養起來的。倒不是說兩人支持陸無霜,而是因爲當時兩人無心宗內事務,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再加上自身修爲過硬,陸無霜也未敢真的硬碰。
起初陸無霜也是不待見這兩個老東西的,但在宗門最難的時候他們兩個站了出來。無憂抵禦外敵,悍不畏死;赤陽安撫宗內,殫精竭力。幫陸無霜擺平了無數麻煩。便從最不待見的兩個變成了最大的依仗。
外人只道陸無霜手腕過人,使得槐陰宗起死回生。但陸無霜自己確是明明白白,若無這兩個老傢伙一心相助,自己是做不到的。
見陸無雙站在殿門口,無憂晃晃悠悠的迎了出來。畢竟人家是宗主,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無憂明白倚老賣老,在什麼地方都是最討厭的。
將陸無霜迎進了殿中,兩人落座,弟子端來靈茶便乖巧的退下了。整個大殿中只剩下無憂與陸無霜二人。
“你那弟子呢?”茶已過半,陸無霜等了許久見如同老僧入定般的無憂也不出聲,便開口問道。
“走了。”
陸無霜“嚯”的起身怒視這無憂。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