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超越

描山筆可以畫出山,騰雲筆自然能夠繪出雲朵;李煦的筆下走出無數雲朵,輕飄飄的雲朵們將趙無病壓下的山巒盡數托起。

“李煦,你承不承認?我的實力在你之上?”趙無病臉不紅心不跳,硬是腆着臉說自己的比李煦厲害。李煦引領着神尊府百年風騷,除了個別前輩,有誰能入他的眼,“你別逗我笑了,實力在我之上的人,有,但你並非是其中之一。”

趙無病輕笑,口水戰到此結束。至於誰比較厲害,打過不就知道了。李煦護着公寓不倒的同時,他還要應付與他同級的趙無病。趙無病張嘴呼出海量的炁,炁入山巒,雲朵們登時就向下沉了幾分。

無奈之下,李煦只得全力施爲去戰趙無病。楊紫湊到我耳邊,提議道:“小紫,要不我們離開這裡吧,李煦會因爲我們而分心的,這樣對他、對我們都不好。”這個提議得到了曉婷、苦瓜的支持。

就在李煦的雲被山巒壓垮的前後,我們跑到陽臺,御炁跳了下去。李煦沒了我們的拖累,旋即撤回了保護公寓用的炁,一連對趙無病下了兩道金光樊籠,引得趙無病哂笑不已,“你就那這種癟三玩意來戰我?”

趙無病的嘲弄,給他帶來了無法估量的損失,金光樊籠不似他想象的那麼不堪一擊。他催動身在樊籠外的山石,企圖以力破剛,山石在接近金光的瞬間,被還原成了炁,並且讓金光給吸收掉了大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招式讓對手給利用了,趙無病既羞且怒,雙臂如同大鵬般展開,鯨吸一口氣,忽作佛門獅子吼,“吽!”這貨是佛道兼修?

至強的力量將金光樊籠連根拔地,吹散於空氣中。李煦也大約摸清了趙無病的底,實力確是與他在伯仲之間,能笑到最後的人,兩人的機率都是百分之五十。

鏡頭再切到我們這邊,我們在跳樓的途中遇到了襲擊。襲擊我們的人和趙無病的打扮無異,都是道士,我不免有些訝異;前段時間,李煦一直在假扮道士,這該不會是道門對我們的褻瀆,而做出的懲罰吧?

道士一方的三個人實力都很強,最差勁的都至少達到了我這個級別。乍一看,好像是我們這方人數佔優,但是仔細想來,修行者之間的戰鬥能用人數多寡來判斷哪方贏面大嗎?

苦瓜自覺對上了三人中實力最強者,曉婷的對手是中等的那個,而我的對手則是最差勁的那位。待大家的對手都分配妥當,我們便於空中開始了激戰。

“你就是張婉沫吧?我叫鄭航。”我的對手沒將我放在眼裡,與我對招的時候,尚且有心情與我侃大山,“我的朋友託我給你帶聲好。”與人交手時,最忌諱的就是被對手的話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我幾乎沒怎麼分神去聽他在說什麼,“金光噬魄令!”

“我之所以答應趙無病參與到圍剿你們的行動中,就是因爲有你的存在,好了,你跟我走吧。”鄭航搶先在我的金光噬魄令爆炸之前,將它們接下並甩飛。然後,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了不輸苦瓜巔峰狀態的氣勢。我錯了,我之前居然誤以爲他的實力是三人中最差勁的...鄭航爆發出的氣勢直指我一人,我被那磅礴的氣勢給壓制得動彈不得,連喘氣都費勁兒。

苦瓜與曉婷都被對手纏住,騰不出手來搭救我一把。

“鋥”一聲金屬擊打聲中斷了鄭航對我的壓制;是楊紫,她將楊韻放到了路邊的草坪上,自己返身過來助戰。楊紫的泰阿劍刺中了鄭航的腰間盤,鄭航修的是煉石閣秘術,周身宛若金石,泰阿劍只能刺破他身上披着的道袍,無法傷到道袍的主人分毫。

鄭航想帶走的人只有我,楊紫死或不死全在他一念之間,“你要是安分點,乖乖抱着孩子逃跑,你現在也許已經安全了,可惜啊...”言下之意,鄭航想要殺了楊紫?他的左手五指併攏,以錐之形擊向楊紫。

楊紫與我相處了近兩年,我一直將她當親妹妹看待,不光是因爲我當初騙過她陽壽,還有我們相處至今產生的親情,“平步登天霸王步!”這是我們馭鬼宗獨有的瞬影術,我在一息之間,便衝到了楊紫的身邊,用脊背替楊紫擋下了這一鑽。陰氣沒來得及鑄起防線,很無奈,我的心臟被貫穿了......該用五息術麼,五息術回到五秒之前的世界,我的心臟還是完整的嗎?

‘後悔嗎?你這具身體已經被馬襄打造得很出色了,突破到神仙境只是早晚的事。馭鬼術在你自己的修煉下,進度也不慢。結果,你爲了保護朋友,葬送掉這麼好的身體,你後悔嗎?’老爺爺的聲音,在我心中響起,他與過去的李煦一樣,皆是信奉人不爲己天地誅的。

“沒什麼好後悔的,做便做了...噗。”心臟碎了,這就是我用這具身體說的最後一句話嗎?

老爺爺沉寂了五、六息時間,他若是再拖個幾秒,我的靈體就要脫離肉身了,‘哎,傻姑娘,再幫你一次吧!放開心神,讓我來操控你的身體。’我依言,自閉六識,任由老爺爺通過碧璽來操控我的身體。

鄭航正爲誤殺了我的肉身頭疼呢,忽然間‘我’能站起來了,他嚇了一跳,“靠,心臟碎了,肉身竟然還能用?”

老爺爺運炁將地上所有的碎肉捲起,然後剔除了裡面的雜物,“曇花!”碎肉們在‘曇花’的幫助下,慢慢構建起了一顆完整的心臟,在‘我’的手上“撲通撲通”,跳動着。自己給自己安裝心臟,這幅畫面實在是有些違和,心臟復歸原位,老爺爺又以同樣的‘曇花’將我身上的傷口填補如新。

待做完這一切,老爺爺不急着將身體的主導權又交還給我,對着鄭航問道:“你想帶我閨女走?”

鄭航被‘我’問得摸不着頭腦,但他畢竟是個魑尉級別的大修行者,沒有因爲老爺爺剛纔那手自救的本事而產生過多的驚奇,“張婉沫,你裝什麼神,弄什麼鬼?既然沒事,那就乖乖跟我走吧。”

“真是夠放肆的,在本尊的面前也敢如此無禮?”從‘我’口中輕喝出的話,一字一字皆如箴言,鄭航每聽進去一個字,臉色就蒼白一分。老爺爺只是操縱着我的身體,僅憑說話,就能收拾一個魑尉級別的高手。那他若是使用自己的身體,全力去戰,地球還能完好無損嗎?

老爺爺能夠感受到我的心聲,不由出言調笑道:‘傻閨女,地球哪有你想象的那般脆弱,就是一百個老爺爺也無法撼動它的。’

鄭航在聽完老爺爺的一整句話後,頹坐於地,胸膛的起伏相當劇烈。老爺爺能夠操縱我的身體時限約爲五分鐘,時間一到,身體的主導權便自動交還到我手上。而且我在一段時間內,無法再通過碧璽戒指與老爺爺取得聯繫。

老爺爺的箴言對鄭航帶來的傷害極爲有限;楊紫欲趁他病,要他命。結果不光是泰阿劍被崩斷,就連她的兩條胳膊都被鄭航的金石之身反震得脫臼了。我再次掌控身體之際,亦是鄭航重新站起之時。

長久以來,一直是被大家保護着的我能夠成功擊敗強敵,扭轉乾坤嗎?答案要在我嘗試之後才能揭曉。

拜託鄭航來抓我的人,不用猜也知道,必然就是那個在秦皇島一役後久未露面的白鬼王超。沒想到他對我如此念念不忘,竟然無聊到拜託朋友前來抓我。他到底是與我前世有緣呢,還是前世有怨吶?

鄭航自覺已調息夠了,遂站起。

我待身體恢復了知覺,遂站起。

套用某位劍客說過的話,‘現在的我還無法斬斷鐵,但是在戰勝你之後,我就是能夠斬斷鐵的人了(別較真哈,我只是說了個大意,學霸們千萬別吐槽呀)。’現在的我還無法打敗魑尉級別的人,但是等我打敗了鄭航之後,我就是能夠以神明境初階、魍魎高階打敗魑尉級別的高手了。

鄭航已經吃過一次廢話多的虧了,這一次,他不再打算多講一句話,上手便是煉石閣的成名技,“必初嘁恁,聚沙成塔降檮杌!”我知道破去這招的方法,早在蘇州行的時候,白鬼就對苦瓜用過這招,當時是怎麼破它來着?

對了,要用上混元勁,“石破天驚龍膽槍!”如今我已經隨意能喚出龍膽,破塔自然不必用上血泰阿。

我現在的功力仍不及當時的苦瓜,巧的是,現在的鄭航也不及當時的白鬼王超。槍尖釘上塔座,混元勁突入石塔內部。“喀拉”石塔從內部受到創傷,部分表層開裂,可惜的是裂縫沒有蔓延的趨勢。

鄭航很是得意,“你們神尊府的混元勁的確是我們煉石閣的剋星,不過嘛,你的那幾下三腳貓功夫,還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

呵呵,被人赤果果地鄙視了,我是不是該加把勁兒把他的石塔破掉?碧璽因爲我動心起念,驟然加大了龍膽上的混元勁輸出,“喀拉喀拉”石塔表層的裂縫迅速增多,“嘙”石塔破裂後,碧璽將它的核心(暨小石子兒)吸到了我手中。

“現在對你造成威脅了嗎?”石塔的核心落在了我的手上,展顏一笑過後,我便將它捏碎成渣,“別太看不起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不可能永遠站在至高處俯視着我的。”鄭航比起那個吸血鬼帥鍋要厲害了不止一倍,我對付吸血鬼時使用了二十柄炁泰阿,現在我若是想用泰阿劍陣對付鄭航,是不是應該多用幾把劍呢。

二十柄不夠,那麼五十柄如何?五十柄泰阿橫空出世,我在製造它們的時候,耍了一個小聰明;五十柄劍,其中炁泰阿、陰氣泰阿各自佔去了一半。在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將兩種不同的泰阿相交融,然後嘛,嘿嘿嘿..

鄭航被圍在了泰阿劍陣的中央,看他氣定神閒的模樣,一定是覺得我現在使出的招式不像是在與人交手,更多的是像在賣藝。有沒有殺傷力,一會兒就能見分曉,鄭航鼓起最高功力,一身靈氣氣息遍佈全身,“黑,蛟龍!”

在鄭航的操持下,空氣變得很‘重’,呼吸極其費力。所幸泰阿劍陣的維持不需要我消耗太多的精力,它們能夠自行運轉,我只需要及時查缺補漏就行。鄭航見重壓下的泰阿劍行動依舊自如,怪笑了幾聲,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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