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廚房泡了杯茉莉花茶給方眉羽送了過去。
“謝謝。”
“不用謝我,這是要錢的,二十五塊。”搶了楊紫男人的貝戔女人想在我這裡吃白食?想都別想!
方眉羽絲毫沒有被噎住的神色,呵呵一笑,隨即拿出錢包抽了兩張毛爺爺放入我手中的托盤,“多下來的就當是小費好了。”
我萬萬沒想到陳韻磊這麼值錢;方眉羽願意用邊上兩家酒吧門面來交換陳韻磊,衡山路上的兩家門面房子值多少錢?嗯,讓我算算哈,差不多要將近三千萬的樣子。嘖嘖嘖,她居然要花這麼大的代價贖人?
最後連楊紫都看在錢的面子上,同意方眉羽把陳韻磊帶走。
有一句話叫做入袋爲安;錢嘛,還是早點進入自己的銀行賬戶比較保險。李煦讓方眉羽往他的賬戶裡轉了一千萬押金,這才放心將陳韻磊交出去。說到底,方眉羽之所以肯放這麼多血來贖人,就是因爲我們這邊有李煦,她不敢對我們用強罷了。
小小紫的親爹又飛走咯,楊紫望向正在酣睡的楊韻,怔怔出神。陳韻磊住在餃子館的這段時間裡,楊紫沒讓他和女兒相認,她的原話是,“既然他當初讓我把孩子打掉,那他還有什麼資格做楊韻的爸爸?”
方眉羽的辦事效率很高;將人帶走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她的手下,一個年輕小夥就帶齊過戶要用到的證件上門來了。我該怎麼形容這個小夥子呢,黃綠交加的飛機頭,大餅臉上塗着厚厚一層比比霜。戴着灰白色的美瞳,擦着詭異的紫色眼影與脣彩,整一個妖人,哦不,變態嘛!
變態小夥對於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視若無睹,“誰是李煦?”
服務生妹子到廚房裡將李煦叫了出來,雙方的視線輔一相交,李煦立馬笑得人仰馬翻,一點兒形象都不顧了,“哈哈哈哈,你的造型是不是出自王師傅之手啊?”
“你是不是李煦?”變態小夥臉上浮現起一絲慍色,“是的話,就帶齊證件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洗剪吹做造型嗎?”李煦一旦開啓毒舌模式,一時半會絕對關不掉,就跟嚼着炫邁飆高音一樣,“想不到殺馬特組織還挺正規的,做個造型還要驗證件。”
變態小夥達到爆點,寒聲道:“我是方姐的人,那兩間鋪子你還要不要了?”
......那可是三千萬吶!我趕忙拽了一把李煦的衣角,附耳低聲說道:“別再調侃人家了,他是我們的財神爺!”
我的話還是比較管用的,李煦轉瞬便停止對變態小夥的嘲諷,與他一道去辦理過戶手續了。方眉羽過戶給我們的到底是哪兩家酒吧呢?嗯嗯,你們太聰明瞭,就是那家某峰酒吧以及另外一個跑路老闆賣掉的酒吧(詳情請參見來自島國的陰陽師)。
等了將近一個月,李煦從交易中心領回了產證。我們又怎麼會知道,這兩張紙其實是披着產證外殼的定時炸彈。
不知從何時起,酒吧街上的日本人漸漸多了起來,而且連我都可以感知到不乏有高手混雜在裡面。其中有一位老爺爺,他的修爲深厚到連李煦都看不透。
老爺爺每天都要來我們餃子館吃餃子,每次都會給我十四塊錢小費,一連給了十四天。第十四天,老爺爺吃完餃子後,照例給了我十四塊錢,“我看你很有眼緣。在中文裡,一四音同要死,我好心提醒了你這麼多天,你都不跑。如今你們大難臨頭,你想跑都跑不掉了。”
大難臨頭?
我正想問老爺爺問題呢,他就消失不見了。我環顧四周,都沒能找到老爺爺的蹤影。好在他坐的位子比較偏,周圍沒有客人,不然就他玩的那手,略有些驚世駭俗了(曉婷、李煦他們所用的瞬影咒,比起這老爺爺的要粗糙太多)。
是夜,約莫二十多個島國陰陽師齊聚某峰酒吧。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妖法(我覺得是幻術,但李煦說不是,我很無奈),酒吧裡的客人突然就跟發了羊癲瘋似的,相互撕咬、扭打,場面混沌不堪。盤下酒吧的老闆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還沒能開始掙錢,就得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錢了。
半個小時之後,陰陽師們又以同樣的手法弄殘了另外幾間酒吧。無一例外,這些酒吧都有參與到邀請三上源智來華的。聯想到上午老爺爺對我說的話,陰陽師們下一站該不會就是我們餃子館吧?呸呸呸,我真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不,陰陽師們上門來了。
“三上源智是不是你們殺的?”某個年紀看着正好像三上源智父親的陰陽師,用一根小木棍指着李煦。
李煦的眼睛裡根本沒有這個螻蟻的存在,他盯着木棍尖端的幣帛看了一會,幣帛便開始燃燒。三上源智的疑似父親不肯放棄質問,滅去幣帛上的火,走至李煦的跟前,“三上源智是不是你殺的?”
“你在說什麼鳥語?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李煦在最後一個字上做了點手腳。炁包裹着‘懂’字,將附近的空氣震動得滾燙。三上源智的疑似父親耐不住高溫,只得退後。
雅鬼不在,那麼這回的翻譯只好由我來做了,“我們沒有殺三上源智,你們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搞錯?”方眉羽從陰陽師羣后邁着小碎步走出來,與我對質道:“我手上有幾份視頻資料;裡面清清楚楚地拍錄了你與三上源智開房的經過,他在與你開完房之後,迅速出車禍身亡了,這其中恐怕貓膩不少吧?”這女人怎麼搞的?太兩面三刀了吧。
我被她說得詞窮,我該回她些什麼?
“哼哼。”苦瓜的冷笑結束了尷尬期,他朝方眉羽和陰陽師們驕傲地豎起中指,“人是我殺的,不服衝我來。”
方眉羽‘嘰裡呱啦’替陰陽師們調油加醋地翻譯了一遍,三上源智的疑似父親轉正了,“源智,爸爸替你找到兇手了,你在天堂裡好好歇息吧!”陰陽師與我們餃子館的人,此時正是針尖對麥芒,戰爭一觸即發。
“吾奉神尊令,強體有金光,應令覆吾身。鬼妖喪膽,精怪亡形!”李煦率先搶攻,連取兩條性命,皆是修爲不濟的陰陽師。方眉羽乘亂來到我身邊,企圖落井下石,她對着我連續彈出好幾塊瑰石,“早在你們搬到衡山路來開店的時候,我就在想計劃除掉你們了,怎麼樣,很意外吧?”
“你!...”我一分神,就被瑰石擊中了小腹,瑰石入體生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來。棋盤上,往往一記昏招就會葬送掉全部的優勢,自認爲勝券在握的方眉羽,放鬆了警惕。這讓曉婷抓住機會,欺身緊貼,一氣連打出整套形意。
李煦擺脫對手的糾纏,暫時由苦瓜接手。他退到我身邊,拿出師傅給他的藥瓶,“吃一粒,然後運功調息,那些增生的石頭會自動剝落的。”
緊接着毛魀被李煦喚來替我護法。方眉羽算是在場的敵人中修爲最高的,李煦打算敲山震虎;他穿上炁甲,以一往無前的氣勢,衝進戰團。曉婷默契地棄下方眉羽,去戰別人。方眉羽也不是傻子,她知道李煦爲什麼挑她做對手,“我和那些日本人不是一夥的,你拿下我,也威懾不了他們。”
李煦的炁甲乃是覆蓋全身,他此時的拳頭猶如數百斤重的大鐵錘:砸到哪,毀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