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韻磊被曉婷打得完全沒了脾氣,曉婷撒手後,他也不呼救叫喊,識相地趴在地上苟延殘喘着。瀕死的人,是能看見靈體的。
小呆鵝以陰氣爲刀,從他背脊上生生颳了一長條肉,“吃下去。”嘖嘖嘖,好會折磨人呀。光是被刮肉就已經很痛苦了,還得被逼着吃下自己的肉,關鍵這肉還是在滴血的生肉..
陳韻磊是典型的只要能夠活下去,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的人;他張嘴便把自己的肉吃了進去,嚼也不嚼,徑自嚥下。小呆鵝又想接着割肉,被曉婷攔了下來,“這麼吃沒味道,給他加點料。”
曉婷口中的料既不是鹽、也不是其他的調味品,而是燒喉的烈酒。曉婷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我叫不上名字的洋酒,“噗”她拍掉瓶塞,一股腦地將酒液盡數澆在了陳韻磊的背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韻磊的嘶嚎把在樓上哄孩子的楊紫引了下來,“你們圍在那裡做什麼呀?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慘叫。”
曉婷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急忙上前纏住楊紫,“沒什麼,她們在殺豬玩呢。對了,大師傅又做了一些新的甜品,我帶你去試吃。”
“殺豬玩?哪來的豬?”楊紫伸長脖子往裡看了看,“豬在哪?”
酒香味兒把空氣中的血氣給強掩了下去,陳韻磊讓小呆鵝給架到第二層貨架後邊兒。曉婷跟着圓謊道:“豬讓我給吃了。”
我們是不是太看不起楊紫的智商了?
楊紫怎麼說也是憑本事考上大學的人,“別騙我了,你們到底在幹嘛?”見我們默不作聲,楊紫甩開我的手,親自走進倉庫查看,“陳韻磊!你們怎麼把他弄來了?!”
於是,我得到了亂傳八卦的懲罰;楊紫威脅我一個月不吃甜食,不然就不原諒我。一個月,這簡直要人命嘛。
曉婷與我一樣,都被楊紫懲罰了;她讓李煦爲陳韻磊療傷。李煦起初百般不情願,曉婷滿臉緋紅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李煦便屁顛屁顛地跑去治療陳韻磊了。
“你跟李煦說了些什麼,他好像一下子來勁兒了。”哎,原諒我的無知吧。
“也沒什麼啦,就是答應他晚上給他...”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細不可聞了。我這才恍然大悟,哎喲,難怪李煦跟打了雞血一樣。
陳韻磊受的都是些皮外傷,在李煦的妙手之下,傷口很快就結痂了。李煦在治療他的過程中,發現了點問題,“這人,你們從哪兒弄回來的?”
我指了指曉婷,人是她和小呆鵝帶回來的,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曉婷見狀不樂意了,撇嘴道:“還不是你亂傳八卦,不然我會那麼義憤填膺嗎?”
“回答我的問題,這人你們從哪兒弄回來的?”
“怎麼,他有問題?”瞧李煦那臉繃的,就跟別人欠了他錢似的,“他是楊紫的前男友,是我從水電路那邊綁來的。”
李煦打了個響指,躺在牀上被他封住三魂的陳韻磊頓時通體散發出不祥的白光,“他被人改造了身體,被改造完的他就跟空氣淨化器一樣,可以將與他行過魚水之歡者體內不純的靈氣吸走。”
這陳韻磊怎麼聽着有種像垃圾桶的感覺呢,“他體表的白光是什麼東西?”
“他又不是修行者,吸入大量的靈氣,按理說早該爆體而死了。他爲什麼沒死?這白光就是關鍵所在,它們就如同消化腺分泌的消化酶一樣,可以幫助非修行者分解掉體內多餘的靈氣。”李煦於陳韻磊的小腿處取走一些白光,大約三四秒時間吧,小腿迅速腫脹成大腿那麼粗了。
李煦將白光放歸原處,片刻後,陳韻磊的小腿便恢復如初,“神奇吧?”
“可這有什麼用呢?”說了半天,李煦無非就是在敘述陳韻磊被改造成了提純機。
“說明有人在走吞噬他人功力的捷徑。”曉婷代李煦回答了我的問題,所謂吞噬他人功力,就和我們吸納血尊者、梅宏坤的修爲一樣。陳韻磊的淨化功能需要交合才能啓用,也就是說他的使用者多半是個女的。
將一個普通人改造成淨化器不是件容易的事,丟了寶貝的人會着急,連着兩天,李煦都感應到餃子館附近有可疑的人在來回巡視。
陳韻磊有楊紫罩着,在餃子館裡的日子別提有多舒適了。曉婷從他嘴裡套出了那位頻頻與他發生關係的美嬌娘方眉羽。方眉羽是他的現任女友;和楊紫分手前,陳韻磊就和她劈腿了。
第三天,風平浪靜。
第四天,風平浪靜。
第五天,還是風平浪靜,一晃陳韻磊在餃子館住到第七天了,方眉羽連露臉的意思都沒有。店外的小老鼠倒是越聚越多;凌晨兩點多,苦瓜出去逛了圈,隨手抓了一隻回來,“你是誰派來的?”
苦瓜抓回來的是一個病癆模樣的靈體,看着他,我就想咳嗽。病癆鬼驕傲地擡頭挺胸,但即便如此,他仍是與苦瓜差了二十公分的身高,“抓走陳韻磊的就是你們吧?”
這貨的腦袋裡擺設嗎?落在敵人手裡還敢用如此張狂的態度說話,“咚”苦瓜一拳擂在了他的臉上,“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再敢說廢話,你就死定了!”
病癆鬼的面門幾乎讓苦瓜砸得下凹呈鍋子狀了,可他的嘴絲毫不見肯服軟的跡象,“你們最好馬上把陳韻磊放了,不然,就憑你們這些人,我家主公隨便打個噴嚏就能吹死你們。”
“吹,接着吹。”李煦對着病癆鬼吹了幾口炁,炁在吹向病癆鬼的時候化成了金光。金光在李煦刻意地操持下,前進的速度極慢,“你別亂來,我要是死了,我們主公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們主...”
病癆鬼話說到一半便沒了聲音,原因無他;李煦嫌他恬燥,加快了金光的速度,病癆鬼頃刻間灰飛煙滅。
“主公、主公的,叫個不停。倒是牽出來溜溜啊!”毛魀趴在窩裡靜觀着一切,他感應到危險的速度比李煦還快了一息時間,“正主來了!”
美嬌娘方眉羽坐着轎子,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我們餃子館的門口,嬌笑道:“誰要溜我?”
李煦御炁打開店門,將方眉羽請了進來,“我還以爲是什麼品種的狗呢,原來是條騷狐狸,沒興趣溜了。”這般惡毒的話在方眉羽聽來,宛如是評價十分的表揚,笑容可掬地對李煦做了一福,“神尊府的李煦是吧,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看樣子,嘴巴還挺利索的。”
給方眉羽擡轎子的是四具行屍,方眉羽下轎進店,他們便老實地候在店外面。李煦有意要給方眉羽一些顏色看看,兩支事先準備好的炁箭,破空而至。兩具離方眉羽稍近的行屍各自不假思索地撲向一支炁箭。
炁箭射中了行屍乾癟的皮膚,立時戳出兩個大洞,“咦,沒有蟻心的行屍?”
方眉羽運功聚起地上的碎肉,親手給行屍填上,嗔道:“你可真粗魯,這兩隻小行屍多可愛呀,你怎麼忍心傷害他們?”
可愛?方眉羽說她的行屍可愛!什麼重口味的審美啊。滿身惡瘡的破爛屍體可愛嗎?要變態到什麼地步,纔會覺得這玩意可愛?
李煦的想法應該和我差不多,轉眼間他又聚起兩團炁,“吾奉神尊令...”
“別念咒了,我今天來的目的,可不是和你們打架。茉莉花茶有嗎?給我泡一杯。”方眉羽自說自話地挑了個角落坐下,“人呢,我今天是肯定要帶回去的。別急着拒絕我,我出的價格包你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