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慢慢地朝右相府走去。走到半路上我問:“錢煜祺,你跟你
皇兄感情很好吧!”
“嗯!”他輕應了聲。我等着他的下文,可他卻沒再說什麼!錢煜祺一直將我送進府裡,爹聽說他來了,與平樂公主趕忙出來相迎。他跟爹說完客套話後,就要告辭。然後笑望着我:“月兒不送我到門口嗎?”
平樂公主趕忙說:“對!月兒送送!”
他牽着我的手一直走到大門口,然後笑望着我:“別忘了你對娜布其可敦的承諾,明天能配出來嗎?要不要我幫忙?”
“好啊!你給我抓幾隻蝗蟲,明天帶到娜布其那兒好做試驗給他們看。”我笑着說道。
“這個容易,讓東鑫他們去做就行了。我是問你配藥,需不需要我幫你啊?”錢煜祺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輕聲哧鼻道:“切,配藥你能幫什麼忙?別越幫越忙就不錯了。”
他寵溺地點住我的鼻子:“小東西,真不解風情,我是想跟你多些時間相處啊!”
縈繞在我心頭一天的話,終於在此時問出了口:“錢煜祺!爲什麼是我?”
“因爲月兒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以身相許啊!”錢煜祺調侃地望着我。
“錢煜祺!我說正經的呢!”我不滿地瞪着他。
他握住我的手正色道:“月兒,我不知道怎麼會喜歡上你的。也許是你的熱情感染了我,也許是你身上有着那些我所缺少的品質---執著、堅韌、面對困難時勇往直前的勇氣吸引了我。越跟你相處我就越被你吸引,你就像一縷陽光照耀着我,讓我滿心歡喜,連滿身的傷痛都忘了。”
他把我的手握得很緊很緊。我也定定回望他。四目相對許久許久,然後他放開我的手,撫着我的長髮:“明天早朝後我來接你!今晚好好休息!”說完他轉身走了。
剛走出兩步,他又回過頭來:“月兒,今晚你會想我嗎?”
“錢煜祺,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好煩啊!”我慢悠悠地說了句。
他作勢要來打我,我轉身逃進府去。偷偷回頭時,見他正寵溺地望着我的背影笑。就在回頭望他時,我差點跟站在我身後的爹撞個滿懷。
爹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樑王居然一直在笑。在我記憶中他永遠都冷着一張臉,就算笑也從不會達到眼底,今天我居然看見他真心的笑容。月兒,爹真高興你跟樑王能真的走到一起。”
我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爹,你沒別的事,我要去配藥了。”我聽見爹在我身後輕笑。
我開出藥方,讓娟兒、冬梅她們替我去選購藥材,當晚我就配成了殺蟲劑。
第二天早朝後,錢煜祺真的和爹一起回府了。今天我是一身女裝打扮,帶上早打好包的包裹,跟他走出府門。一出門就看見了門口拴着的兩匹馬,一匹是他的黑龍,另一匹居然,居然跟昨天我跑丟的那匹母白馬一模一樣。
我歪着頭笑道:“你上哪兒找的這樣一模一樣的馬?”
“用找嗎?它早跟着黑龍回樑王府了。月兒聽說過嗎?這馬的性子一般都隨主人!”錢煜祺斜睨着我說。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走到那匹白馬身邊:“你瞧瞧,連累我了吧!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不害臊的女…母馬,女孩子家要矜持,你懂不懂?怎麼能那麼主動呢?你給我離那匹公馬遠點!不然我抽你!”
“哈哈哈!小心黑龍踢你!”錢煜祺開懷大笑起來。
望着錢煜祺開懷大笑的樣子,我忽然想起爹昨天說錢煜祺一直喜歡冷着一張臉。可從我認識他那天起,好像他一直是笑眯眯的。這段時間見到他更是幾乎每次都開懷大笑。這才應該是他的本性吧!
我們跨上馬一路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衛喇特人的集聚地。我領着娜布其到路旁,放出錢煜祺準備好的幾隻蝗蟲,將殺蟲藥水撒了一些,不一會兒,那幾只歡蹦亂跳的蝗蟲就死了。娜布其吩咐阿古拉帶我去找他們族裡的巫醫,讓他跟我學配製的方法。
我歪着頭朝娜布其笑道:“可敦,那我先去了。讓樑王告訴你朝廷的安排。這次你可得好好跟他談,不許再對他動手動腳的啦!”
娜布其笑嗔道:“去吧!我不會吃了你未婚夫的。再說,你這個未婚夫是這麼好相與的人嗎?”說完娜布其跟錢煜祺都笑了起來。
我跟着阿古拉出了大帳,才知道,原來錢煜祺早派郭東鑫及另兩個我不認識的將軍送了糧食、生活用品給衛喇特人。見到我,郭東鑫開心地笑了。我也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朝另外兩個將軍點了點頭。
我們來到巫醫的帳內,居然看見關敬文也在帳內,而那個巫醫居然是個十分漂亮的小姑娘!阿古拉介紹我們認識,小姑娘叫薩娃。我將身上的包袱打開,將藥方交給薩娃,她猶豫地接過,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只會說,看不懂!”
關敬文輕輕一笑,取過紙筆刷刷地寫着一些我看不懂得字符,交給薩娃:“你看看,有不明白的,可以再問邱姑娘!”
原來他是將我剛纔寫的藥方翻譯成衛喇特語,我佩服地望着他:“你好強啊!連衛喇特語都會啊?”
“強?”他不解地望着我。
“說你厲害的意思!”
“那是!”他得意地笑道。
此時薩娃走過來,向我討教藥方上她不明白的地方。我一一給她解釋,並將包袱裡的藥材取出:“這些就是要用的藥材,你自己先試着配配看,我等你配好後再走!”
薩娃拿着藥材走到裡間她的藥房離去了。我跟關敬文坐在外帳聊天。他聊起小時候跟二師叔一起上青躒山的情景。我知道二師叔是帶藝入門,所以雖爲外公的二弟子,其實年紀比爹要大許多。他的兒子關敬文的年紀也跟小師叔差不多大,小師叔是孤兒,兩歲時被外公抱上山,所以關敬文小時候上山時常常跟小師叔玩,長大後,雖然他從未上過山,可兩人常常通信!
他講起小師叔信上說我常常在他身上下毒的事,我笑了:“他就會告我狀,他有沒告訴你,他一個師叔滿山追着我這個侄女兒打。”
關敬文笑了:“說了!還說你因禍得福,因此練成了絕世輕功!” “嘻嘻……這倒是的!”想到這兒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關敬文斜睨我:“現在小師叔可好了。再也沒有瘋丫頭去煩他了。”
“你懂什麼?那是樂趣!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想我呢!”我不屑地說。
關敬文笑了:“是啊!月兒這樣的妙人兒離開了還真讓人捨不得。”
我也望着他笑:“你看人的眼光倒還不錯,認識我才兩天就發現我的好處了。你不會也捨不得離開我了吧?”關敬文又好笑又好氣地望着我。
正在此時,錢煜祺撩開帳簾,鐵青着臉走了進來。他深深地望了我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這一幕,他是在生氣?可是有什麼氣好生的?我跟關敬文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至於生這麼大氣嗎?
關敬文無奈地朝我一笑:“影炎生氣了。”
“小心眼!懶得理他!”我輕輕說。
關敬文一本正經地望着:“月兒!影炎對女人極端不信任。加上他又格外緊張你,所以旁人看來很正常的舉動,到他眼裡也許就是另一番景象!算了,跟你也解釋不清楚,我去找他吧!”
關敬文走出去後,我一個人呆呆地坐着,心裡在回想剛纔關敬文的話:他說錢煜祺對女人就極端不信任。錢煜祺昨天也說過,在還不知道我是女人時,就已經爲我魂牽夢繞了。那他那時應該是把我當男人在喜歡。天!他真的是個玻璃?!我居然喜歡上了一個同性戀?
其實我對同性戀沒有歧視,可讓我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是個同性戀,哪怕是個雙性戀我也不能接受!可不能再陷下去了!還好!我還沒有陷得太深,不就是接了個吻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得趕緊抽身。
想到這兒,我站起身朝內室走去:“薩娃!你配的怎麼樣啦?”
“應該成了,你看看!”薩娃把藥粉拿給我。我仔細地看了她配好的藥粉:“把這個按一份藥粉二十份水的比例加水稀釋後就行了。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沒,沒有了!”薩娃羞澀地笑着說。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幫我跟你們可敦說一聲。”我起身急急地離開了,我知道自己在逃避。
誰知剛到門口就遇見了娜布其,一見我她就拉着我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快金色的腰牌:“這塊金牌你拿着,如果需要我們的幫助,憑這塊金牌,衛喇特人會滿足你的所有要求。”
我趕忙搖手:“太貴重了!我不要!”
娜布其拉住我:“傲月妹妹是我們的恩人,一定要收下!”
我爲難地看着她,見她含笑點着頭。
我笑了:“好吧!我收下!可也只是收下朋友的禮物,我也不會用它的!娜布其姐姐,我這就跟你告別了,後天我就不來送你們了。”
娜布其伸手擁抱我:“傲月妹妹,以後有空來草原玩。我們杜爾伯特草原可美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有機會我一定會來的!娜布其姐姐,再見!”我搖了搖手,轉身騎上馬朝城裡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