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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遲朝吻上少年的脣那刻, 絢麗的煙火在兩人身後漆黑的夜空中炸開。響亮的燃燒聲讓遲朝瞬間清醒過來。

曲着腿,小小的一隻靠在牆上,捂着自己的嘴巴, 神情驚恐地看着周暮臨。忽然意識到剛纔她做了一件多麼愚蠢有衝動的事, 遲朝乾脆把臉也遮上了, 她這下真丟臉丟到家了。

周暮臨看她一驚一乍的, 剛纔帶來的那點衝擊也因爲她的舉動而消散。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有些尷尬地說:“你……”

剛開口,遲朝擡起頭打斷他的話:“要不你還是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好像被強吻的人是他,怎麼現在遲朝比他還嬌羞了?

這個小丫頭, 總是衝動過後才知道後悔。周暮臨聲音有些啞,問她:“怎麼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被調戲的人是我啊。”

“……”遲朝悔恨地又把腦袋埋了回去, 心想你還不如別說話直接走算了。

“起來吧, 地上不涼嗎?”周暮臨看她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是辦法,只能先哄她起來再說吧。

遲朝捂着臉自己站起來, 就是不鬆開手看他,悶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看她一臉悔恨,周暮臨也不捨得罵。握住她的手腕,把手扯了下起:“我還沒說什麼, 你怎麼就開始認錯了?”

“反正你也不會喜歡我啊!”遲朝故作輕鬆道。

看她假裝不在意的樣子, 周暮臨心臟漏了一拍:“不能接受你的喜歡, 是我的錯, 不是你, 你不用道歉。”

至今,周暮臨還是沒有接受她的喜歡。遲朝不傻, 周暮臨喜不喜歡自己難道她不知道嗎?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自己,換做是誰都忍受不了。

“我沒有資格讓你等我幾年,你值得更好的,知道嗎?”周暮臨不捨得這樣好的女孩,因爲他而浪費大好的青春。

周暮臨看她臉上全是眼淚,只好貼心地替她擦乾淨。柔聲哄着:“別哭了,反正你會遇到更好的人,別再爲了我流眼淚了,不值得。”

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溫柔地哄着她,遲朝哭得更兇了。抽着鼻子,含糊道:“不會有人比你更好了,周暮臨你再拒絕我……我真的會哭的。”

周暮臨被她這幼稚的威脅逗笑:“你現在不就在哭嗎?還哭得很兇,小鼻涕蟲。”

“回去吧。”周暮臨鬆開手,後退了一步讓遲朝回家。

直到現在,周暮臨依舊不肯袒露他的心。遲朝紅着眼,狠狠地瞪他。

周暮臨你給我等着,早晚要給我還回來的,女孩跺了跺腳,怒氣衝衝地踏進大門。隔着一堵牆,少女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周暮臨,我不會等你的!”

靠在牆上的周暮臨自嘲地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抓了一把頭髮煩躁地踢了一腳路上的石頭。

原來放在心尖上的女孩,還真拿她沒辦法。

……

站在黑暗中的冬東和言序難得默契,對視了一眼後搖了搖頭,言序感嘆道:“就臨哥這性格,能找到女朋友就有鬼了。”

“遲朝真的會傷心的。”冬東搖着頭,替遲朝惋惜。

“誰不是呢?臨哥就是這樣的性格,覺得自己不行到了一個幾點,就會不顧一切地想把人推開。”言序嘆氣,他這個好友就是容易鑽牛角尖。

冬東看着路燈下寂寞的少年,嘆氣:“或許,他也有他的自尊吧。”

就像我一樣,喜歡你卻只能拒絕。冬東眼底的深情一閃而過,心底的秘密被隱藏得很好。

“你也回去吧,去安慰安慰遲朝。”言序催促道。

冬東往散發着光芒的地方走去,路過周暮臨時停了下來,說:“或者,你可以勇敢一次。”

周暮臨看了她一眼,笑道:“那你的勇敢呢?”

“……”冬東咬牙,算了。兩人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言序來到周暮臨身邊,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同病相憐啊……”

在擁有無盡可能的未來裡,有些人錯過了就不會再重逢。緣分總是奇怪的,該相遇的人,終有一天會重逢。

*

同年九月,遲朝被國外名校錄取,言序考上了首都工科大學,冬東順利踏入了首都舞蹈學院的大門,唯獨周暮臨,毫無消息。

班上有人說他上了全國top2的其中一間,也有人說他去了新疆,更有人說,他沒有填高考志願。這個從入學開始便是謎一般的少年,直到畢業,依舊是一個謎團。

來到美國的第一年,遲朝並不適應這邊的環境。她報考的是國外常春藤名校之一,讀的是國際關係專業。

到美國的第一年,遲朝便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國外的學業比較重,在連續熬了好幾個通宵以後,她一度懷疑自己讀的是高三,不是大學。

和她合租同一個房子的舍友是日本人,常常沉溺在和男朋友交往的甜蜜中,活脫像個小言女主,整天都在冒着粉紅泡泡。

快到聖誕節了,街上的節日氣氛很弄。一到晚上,街邊的商店亮起彩燈,整條街都亮晶晶的。遲朝難得有空,便窩在宿舍當鹹魚。日本妹子看她放假也不出門玩,便開口勸說:“summer,你爲什麼不找個男朋友,這樣學習生活也不用這麼枯燥啊。”

遲朝抱着書從沙發上翻坐起來,笑着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有男朋友了。”

“what?”日本妹子費勁地穿着她的鞋,聽到她說自己有男朋友了,腳一用力差點沒把鞋給戳破。“爲什麼我沒看到你和他通視頻?”

“他比較忙啊。”遲朝笑着解釋,“你不是約了男朋友嗎?快到時間了吧?”

“對!”日本妹子原地尖叫,拎起包趕緊往外跑

……

同一時間,大洋的彼岸。

中國大陸的南端,坐落在偏僻郊區的訓練基地裡。放眼過去全是綠油油的一片,剛考上國防學院的新生按照如常的訓練。

訓練的休息時間,即使累了一上午,男孩們依舊精力十足。一個穿着作訓服,皮膚黑黑的男孩吐槽道:“老子進來封閉訓練了三個月,我女朋友現在一定是氣死了。”

坐在一邊擦汗的周暮臨笑了起來,搖着頭喝水。

那個男孩看他笑,用肩膀撞了撞他:“臨哥,文工團那邊的班花問我要你聯繫方式,你說給不給?”

“什麼?那個文工團班花居然想要我們臨哥的聯繫方式?”其他人一下子鬧騰了起來了。

“傳聞那個班花身材好,臉蛋好的,我們臨哥豔福不淺啊。”

“羨慕,我也想要班花的聯繫方式。”

一羣半大的青年聚在一起,難免會有不正經的時候。打打鬧鬧的,頓時鬧鬨成一片。

周暮臨看他們都high起來了,趕緊壓制一下。

“你們別鬧了,強子也別把我的聯繫方式給她。”

強子趕緊追問:“爲啥爲啥?”

“沒有爲啥,跟你一樣啊。”周暮臨笑了笑,把軍帽帶上。

“跟你一樣?”其他人的視線全落在強子身上。他撓了撓頭,搖頭表示不懂。

周暮臨撥開人羣走了出去,手指指了指心臟:“這裡有人了,其他人沒位置。”

“喔~~~~~~”其他人瞬間懂了,狼叫了起來。

“臥槽,臨哥還是會撩的啊?我剛纔都給他帥到了!”

“不愧是我們軍草,幹啥都比別人帥。”

一羣人七嘴八舌地討論着,個個都在好奇周暮臨的心上人到底是長了一張什麼天線臉,居然能把這高嶺之花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