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GaryBarlow、moshaocong、喜歡望着你@百度等兄弟的打賞,謝zhiping、黑桃木的月票。)
王源拱手朝衆人還禮,一轉眼便見李林甫已經命人將高仙芝叫到身邊,正微笑滿面的和高仙芝說話。楊國忠皺眉將王源拉到一旁道:“瞧見沒?我說的沒錯吧,李相國已經開始拉攏高仙芝了。你去叫那高仙芝一起出宮,中午我做東,給你們設宴慶賀一番。”
王源微笑搖頭道:“左相,此時去叫他豈非太着痕跡了。你放心便是,高仙芝可不是那麼輕易便能拉攏的人。左相不必爲此太過擔心。”
楊國忠跺腳道:“真要被拉過去,便晚了。”
王源正色道:“左相,你莫要爲難我。高仙芝若是和李林甫投緣,旁人也無可奈何。就像我王源和你左相投緣一樣,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如此?你若覺得心裡不踏實便自己去找高仙芝說話,這種叫我去做,我是不會去的。”
楊國忠愕然道:“高仙芝若是給我臉色,我又何必找你?你和他不是結義兄弟麼?哎,罷了。哪一天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你便知道我楊國忠不是杞人憂天了。我看着高仙芝跟你結義也是有所企圖的,莫不是要把你從我身邊拉走麼?王源,我待你可不薄啊。”
王源苦笑道:“左相,你這也想的太多了吧。我建議回家好好的歇一歇,好好的睡一覺,你這話已經說得離譜了。”
楊國忠自知失言,忙打着哈哈道:“開個玩笑罷了,我要去政事堂坐堂,中午才能回府,這便先走了。慶功宴改在晚上吧,你可一定要來。高仙芝來不來便隨他吧。”
王源點頭拱手,目送楊國忠急匆匆的離開。
楊國忠太多疑了,他說的可不是玩笑,恐怕聽到自己和高仙芝結拜之後他便有這樣的懷疑了,剛纔只是不小心說漏了嘴罷了。這個人疑心病這麼重,控制慾也很強,恐怕他還打着要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注意,那他可大錯特錯了,自己可不是被人控制擺佈之人。
王源一邊想着,一邊緩步朝殿外走。不時有官員再旁打招呼,說着些套近乎的話,王源微笑拱手應對,腳步不停出了南薰殿往臺階下走。
行到白玉欄杆拐彎之處,猛聽得有人冷冷的在身後說話道:“王節度使今日可好露臉啊,升官加爵,喜氣洋洋呢。”
王源扭頭看去,但見李輔國站在身後的臺階上,正冷冷的衝着自己笑。
王源回身笑道:“原來是李內侍,有禮了。”
李輔國緩步走近,拱手道:“我正等着給你道喜呢。”
王源道:“多謝多謝,皇
恩浩蕩,無以爲報,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李輔國冷笑道:“皇恩確實浩蕩,但除了皇恩,其他人便都不顧了是麼?譬如太子之恩,譬如羅衣門提攜之恩。”
王源心道:“來了,這傢伙特意堵在殿外就是要自己解釋的。”
“怎麼會?沒見我正要去往少陽院麼?剛纔人多,圍着我道賀。一眨眼便不見太子殿下和你們了,我這正甩脫了他們想去少陽院拜見太子呢。”王源微笑道。
李輔國陰測測的一笑道:“那正好,太子殿下也必是很想見你。殿下在龍池旁散步,你若想見他便隨我來。”
王源知道這一劫是躲不過了,終究是要面對李亨,於是深吸一口氣伸手道:“有勞李內侍引路。”
李輔國轉身邁步便走,兩人一前一後沿着御道往東拐入一條僻靜的小道。小道兩旁花樹茂密,綠樹紅花彷彿知道嚴冬將至,正在拼命的爭奪最後的時秋光競相開放。
李輔國腳步迅捷,一路引着王源來到一處垂門前,回身來對王源道:“請吧。”
王源道:“不是在龍池之畔麼?”
李輔國皺眉道:“你進不進去?”
王源稍一詫異,耳中便聽到寂靜之中的簌簌衣衫響動之聲,在小道的兩端,幾名身着內侍服飾的男子緩緩現身。從他們走路的姿勢和步態來看,那都是些會武技的高手。
“李內侍,這是何意?”王源皺眉道。
李輔國漠然道:“莫要多想,這是保護太子安全的貼身侍衛,太子就在園子裡。此園臨池,我可沒有騙你。”
王源知道別無他法,眼前就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難道還能轉身逃走不成。於是整整衣衫,邁步而入。
垂門處一條小道繼續通向假山花樹深處,王源沿着小道往裡走去,拐過一道屏風般的大假山,耳中便聽到了風聲和水聲。緊接着眼前豁然開朗,樹木假山之後便是龍池之畔。一汪碧水盡在眼前,岸邊楊柳依依隨風擺動,粼粼水波在秋陽下閃爍金光,隨風拍打着岸邊的石堤,發出‘款款’之聲。
龍池岸邊的河堤上,太子李亨正負手而立,站在堤岸上面朝龍池之水,彷彿在欣賞風景。
李輔國緩步上前,來到太子身後弓着身子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太子李亨動了動身子,擺了擺手。李輔國快步回來,對王源道:“殿下着你上前回話。王源,我告訴你知曉,你今日需得爲你的行爲作出解釋,老老實實的解釋,不得有半點隱瞞。否則今日是你升官加爵的好日子,怕也是你人生中最後一個好日子了。”
王源故作愕然道:“李內侍這話是何意?
”
李輔國冷聲道:“是何意你自己心裡清楚。還不快去,莫非要我命人押着你去不成?”
王源心中惱怒,但也不能發作,只得裝作一臉迷茫的樣子朝太子李亨站立的堤岸走去。來到李亨背後,王源躬身行禮道:“臣王源見過太子殿下。”
半晌無聲,也沒有任何動靜,李亨像是一座雕像矗立在王源面前,一動不動。若非衣袂在風中飄動,還真以爲是座雕像。
王源再道:“臣王源見過太子殿下。”
“本太子不是聾子,我早就聽到了,你不必再說一遍。”李亨緩緩開口道。
王源差點罵出聲來,擺的什麼譜?聽到了裝死?
“果真是王源,鎮國大將軍,兩鎮節度使,御史中丞,開國縣公,翰林苑大學士。好大的名頭,好多的職銜。好厲害,好厲害。”李亨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和王源說話。
王源忙道:“不敢當,都是陛下的恩寵。”
李亨猛地回過頭來,陰鬱的臉上滿上憤怒,像一隻炸了毛的鸚鵡一般忽然尖聲叫道:“可是你忘了你的另外一個身份,你是羅衣門的副統領,你是我李亨的人,你還記得麼?”
王源嚇了一跳,李亨的情緒明顯的不正常,忽然從平靜轉到暴怒,整個人面容扭曲相貌兇狠,情緒激動之極。
“臣當然記得這個身份,臣豈敢忘了自己是太子栽培之人。”王源沉聲道。
“你沒忘?你騙誰呢?你把本太子當傻子戲弄是麼?是不是覺得本太子好糊弄,是不是根本沒將本太子放在眼裡?你瞧見那是什麼麼?你去瞧一瞧。”李亨朝着岸邊的水中一指。
王源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見一根繩索掛在岸邊的樹樁上,走過去看時,發現繩索下邊墜着一物沉沒在水中,繩索繃得筆直,不知道是什麼。
“拉上來瞧瞧,拉上來。”李亨急促的道。
王源彎腰伸手,抓住繩索往上拉,繩索沉重的很,但王源還是拉得動,終於沉入水中的那物露出了端倪,清澈的龍池之水能看得清數尺以下之物,王源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張腫脹的臉從水底浮出,雙目圓睜似乎透過水波看着自己。
“啊!”王源嚇的叫出了聲,忙一鬆手,繩索下邊的那張臉又重新沉入了水底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李亨大笑道:“你不是殺人如麻的大將軍麼?一個死人你都怕?你也有怕的時候?你確實應該怕,因爲很有可能,下一個綁滿石頭墜在水中的人便是呢。”
(連續寫了兩個月沒斷更,累得夠嗆,明天容我緩一緩,弄弄大綱。明日請假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