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道

自修彥出征後,夏月出便一直作碧玉公子裝扮,也用了修彥的書房,每日必在書房中研習兩個時辰。銀羽也不時將修彥傳來的書信放置與書桌上,有時一次一封,有時一次好幾封。

這日,修彥信中寫到退敵指日可待,夏月出微微笑了笑,收好書信,整理衣衫便出了門。

宮玉衡依舊出現在院中,看見夏月出準備出門,也跟在身後。

“宮少爺,今日我要去會會太子,你就不要去了。”

宮玉衡眉頭皺了起來,“爲什麼要見他?”

夏月出神秘地笑了笑,“時候到了!”

“你一個人去見他?”

“嗯。”夏月出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了,你也應該露個臉讓你師兄見見了吧?”

宮玉衡眉頭皺得更深了,探究地看着夏月出。夏月出又是一笑,“把黃鸝借給你吧,她可是個演戲的高手。”

夏月出隻身一人,閒晃着來到杏花樓,找了個雅間坐下,靠窗兀自小酌。半個時辰過後,便聽見了敲門聲。

還不及她出聲迴應,門便已被推開,掌櫃有些愧疚地站在門口,修裕帶着一名便裝侍衛,走進了房間。

“公子好雅興,一人獨酌。”修裕徑直在桌前坐下,侍衛站立一旁。

夏月出笑笑,“相請不如偶遇,殿下若不嫌棄,可共飲。”又對着掌櫃說道:“去把你店裡最好的酒拿來。”

掌櫃立刻出去關上了房門。不一會,便端來一壺陳年杏花釀,給兩人斟滿。侍衛揮了揮手,掌櫃便又退了出去。

“難得今日天氣陰涼,本太子出門走走,沒想到看見你在這樓上獨酌,便不請自來了。”

夏月出只笑着端起酒杯相敬,“殿下請!”

“請!”修裕也笑着舉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夏月出臉上倒出現了一絲惆悵,“不瞞太子,本來今日是想看看能不能巧遇玉海棠姑娘,結果等了許久,還是空等。”

“哈哈哈!”修裕一陣大笑,“沒想到富可敵國的碧玉公子也會拜倒在玉海棠姑娘裙下。”

“唉!”夏月出長嘆一聲,“富可敵國又怎樣?怎比你們皇親貴胄?”說罷又倒上一杯,一飲而盡。

修裕一聽,心裡便多一分喜色。“莫非你是顧忌彥王?”

夏月出聞言,搖頭苦笑,“連太子都知道玉兒中意彥王?那我碧玉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吧。”

“公子切莫氣餒!”修裕止住夏月出繼續悶飲,“玉海棠姑娘又沒出嫁,怎能就此定論!”

夏月出搖了搖頭,“算了,不提此事了,提了心煩!今日能與太子共飲,實乃幸事,殿下請!”

“好,不提,飲酒!”

放下酒杯,修裕向侍衛揮了揮手,侍衛退出門外。

“話說回來,公子財傾天下,若肯爲朝廷做些貢獻,封王受爵也不是難事。”

夏月出臉色倒是認真起來,“碧玉只是個商人,對王爵不感興趣。但今日能有此良機與太子共飲,碧玉倒有個想法請太子賜教!”

修裕一笑,“不妨直說!”

“碧玉莊雖然廣設商鋪,但都只是在青羽內。兩年前,我就在想與他國通商一事。”夏月出頓下,看着修裕,修裕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又說道:“北方林遠國盛產珍貴藥材,在他們那價值萬金的千年人蔘只賣一兩紋銀,而他們緊缺我們所產棉布、絲綢,若我能建立商隊互通有無,初略估算,每年收入必不少於黃金二十萬兩。”

“哦?”修裕低頭把轉着酒杯。

“若太子能幫碧玉打通這商道,碧玉莊必傾盡全力助太子一臂之力。待太子登基以後,碧玉莊每年收入四成願捐獻朝廷。”

聞言,修裕慢慢擡起頭,直直盯着夏月出。“本太子絲毫不懂商場之事,如何幫你?”

夏月出壓低聲音,“林遠國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如今只缺借道大良。”

修裕也無驚訝之色,“如今青羽國正跟大良交戰,你居然想讓本太子幫你借道?”

夏月出慢慢倒上一杯酒, “越是這樣的時候,才越用得上碧玉,而碧玉只是個商人,只想賺更多的錢。” 慢慢仰頭飲盡,輕放下酒杯。

修裕起身,“本太子還有要務在身,改日再談。”說罷便往門外走去。

夏月出聲音從身後傳來,“太子公務繁忙,碧玉再想它法便是。恭送太子殿下!”看着關上的房門,夏月出又淡淡一笑,倒上一杯杏花釀,悠然自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