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動

次日,正平帝與修彥於暢心園中對弈。兩人坐在飛瀑亭中,背後便是飛流直落三丈的一方瀑布,宦官侍婢護衛皆於庭外候差,見亭中兩人笑貌,卻不聞其聲。

“父皇,有異動。”修彥滿臉恭敬地落下白子。

“嗯,彥兒覺得該如何應對?”正平帝略一思索,落白子。

“轉移目標。”乾淨利落,黑子定於棋盤。

正平帝舉起白子,思索片刻,問道:“彥兒覺得夏敢如何?”

“必不會被人挑唆利用,乃護國良將。”

“嗯。”子落。

齊王府內,夏敢攜溫毓敏前往探望夏月出。

“爹、娘,你們來了!”夏月出一路小跑着進了正廳。

溫毓敏立即起身拉住她的手,仔細地上下看了看,稍感放心,“月兒沒事了吧,怎麼那麼不小心,嚇壞娘了。”

夏敢卻躬身:“參見王妃。”惹得夏月出菱脣一撅,不滿地看着夏敢:“爹!”

溫毓敏也是瞪了他一眼,說:“月兒才十六歲。”

此時,修齊走了進來,夏敢見他,上前躬身道:“臣夏敢參見齊王。”溫毓敏也福身。

“夏將軍無須多禮。”修齊扶起了他,又向溫毓敏說道:“讓夫人擔憂了,是本王之過。”

“王爺,是我自己不小心。”見修齊道歉,夏月出有些不好意思。

“王妃可安好了?”修齊又問夏月出,恭敬有禮。

“我很好,謝王爺關心。”與修齊也認識很久了,夏月出的語氣倒是很隨意。

“夏將軍可否到書房一敘?”修齊問向夏敢,眼神沉着。

“臣遵命。”夏敢心下猜測是與夏月出落水有關,也是一臉嚴肅。

“娘,去月兒房間,我有好多話要跟娘說。”夏月出也拉着溫毓敏走出正廳。

“夏將軍,本王欠你一個交待。”坐下後,修齊率先開了口。

“臣不敢當。”修齊平日並無過多顯於人耳目之處,夏敢與其接觸也並不甚多,故此時也暗自揣摩着修齊的意思。

“相信一些坊間閒談將軍也有所耳聞。本王不瞞將軍,向將軍請罪。”修齊站起身,向夏敢拱手。

“王爺此話怎講?”夏敢也連忙起身,躬腰。

“將軍必定聽說了關於本王與王妃之事。”修齊放下手,卻並未坐下。

“那不過是些無知百姓閒言碎語罷了,臣必不會當真。”說不當真是假的,畢竟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可是女子出嫁從夫,他又有何立場責問。修齊不提,他也不可能提半字。

“不,那是本王故意叫人傳出去的。”修齊嘆了口氣,有些愧疚。

“王爺?”夏敢大惑不解,直直盯着修齊。

“本王當初在外偶遇夏小姐與宛兒,當時夏小姐一直女扮男裝,本王便以爲宛兒是夏家小姐。起初本王是想親自上門,正式拜見將軍及小姐,結果父皇爲七哥設宴洗塵當日竟欲將小姐指婚給七哥,本王一時心急,便請了婚,誰知釀成大錯。本王也曾請母后收回成命,可是。。。夏小姐顧全大局,不僅沒有爲難本王,婚後還成全本王,娶了宛兒。”

夏敢恍然大悟,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月兒怎麼沒有跟我說呀?”粗獷的臉上一臉沉痛。

修齊眼中愧疚加深,繼續說道:“大錯鑄成,不可挽回,但是本王仍想有所彌補。於是恪守與夏小姐的距離,並故意讓人傳出去,若哪日夏小姐遇到意中人,也可不被誤解。”

“王爺。”聽得此言,夏敢百感交集。

“可是,本王又弄巧成拙,差點再次鑄成大錯。”

“王爺何意?”夏敢不解。

修齊壓低了嗓音,眉頭緊皺。“將軍,小姐昨日落水,並非意外,那圍欄斷裂處,似是人爲。想必是有心人士想利用這謠言,外加小姐落水事故,挑撥本王與將軍的關係。”

夏敢未說話,此事已不是他可妄言。修齊卻直言道:“將軍,本王從未有爭搶之意,必不會爲難將軍。”

“王爺!”夏敢又是一驚,修齊竟明確說道這禁忌話題,大大出乎他意料。

“本王今天就是特地向將軍鄭重道歉,夏小姐因爲本王才受諸多委屈,請將軍原諒本王過失。”說罷,竟向夏敢拱手躬身,夏敢連忙扶住他,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將軍,本王必定盡力保護夏小姐周全,請將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