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大方簡約的辦公室內，三個男人吞雲吐霧。
儘管姚強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貪婪，可他閃着精光的眸子，還是讓楚天嗅到狐狸的騷味。
就在昨晚，出了小區大門，張斌就已經和姚強溝通過了。姚強是他多年的老友兼合作伙伴，彼此雖然談不上互相信賴，但是絕對能夠共事。
以姚強的手段，自然是能夠很輕易地把楚天調查個底朝天。一查之下，姚強就覺得這筆單子有得賺。
“老張，這事兒我看可以操作。”姚強當時用篤定的口吻對張斌說。
張斌很意外，思忖幾秒鐘回答道：“我相信你，明天我就帶他來。”
姚強雖然是本地人*絲，可是早年間也是走南闖北的，他倆是在大學裡認識，又在上京開始合作。曾經一起鼓搗過公司，也小賺了一筆。
這人張斌是知道的，善於鑽法律的空子，遊走在灰色地帶，從容不迫間，也在十多年裡，累積了一筆不小的財富。家裡家外，三兒五女六個女人，算是人生的贏家了。
姚強最能耐的不是找女人、生孩子，也不是賺錢，而是人脈。似乎走到哪，他都能結識非常有用的人。
這不，闊別家鄉多年，剛回到縣城才幾年呢？姚強就不負張斌重望，把公司搞得風生水起，在本地上層圈子，混得如魚得水。
張斌從姚強所得到的消息中得知，原來楚天居然還是個小有實力的傢伙。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麼大運，竟然能從祖宗八代都很窮的海邊漁村走出來，成爲青年創業標兵，還是縣裡某些領導跟前的紅人。
“他有的可挖，我們也有的可賺。據我所知，他的有機蔬菜項目，已經開展的紅紅火火了。”姚強說，“跟他能帶來的利潤相比，一千五百萬的本金，應該不算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做這筆買賣！
楚天，你不是需要一千五百萬麼？我們可以借給你，但是這筆錢你拿了容易，想要還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張斌任由姚強來控場，自己坐在一邊閒雲野鶴一樣，品嚐雪茄，想着心思。
“是，太需要了。”楚天點頭。
儘管已經調查了楚天的背景，姚強還是裝模作樣地問：“不知道您需要這筆錢，是用來做什麼的？哦，我只是單純的調查，方便我們斟酌放款的事項。其實這些問題楚老闆回答不回答都可以的～”
“哦，那我還是別說了。”楚天一本正經地說。
呼！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彷彿有一股寒流吹過。
姚強不由自主地挑了挑嘴角，悄悄看看張斌，後者則在心裡罵了幾句：“哼，還真是蹬鼻子上臉呢。”
“哈哈哈！”
姚強正絞盡腦汁，想辦法打破氣氛堅冰，楚天卻出人意料地大笑幾聲：“開玩笑，二位別當真。說實話，我需要錢，是因爲我在村裡修建了一座醫院，資金缺口較大。目前需要的，大約是一千五百萬左右。”
“哦，呵呵呵！”姚強故作恍然大悟狀，點頭笑了笑，額頭卻已經冒出一片冷汗。他用紙巾擦了一把，似乎能夠理解，爲什麼昨晚張斌給自己打電話時，口氣會那麼鬱悶了。
楚天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是典型的扮豬吃虎的主。姚強看出他的特點，心裡越發謹慎。
當然，除了謹慎，姚強也越發堅定，這筆單子倘若小心堅持下來，肯定能大賺一筆。
醫院，未來的黃金行業，做的好了，肯定賺錢。只不過，在河灣村那地方？姚強今天一早扒拉地圖，看了半天，琢磨這個醫院賺錢的可能性。
他的結論是，零蛋！
別說在那個破漁村，就算是在清水鎮，修一座那麼現代化的大醫院，也是很難賺錢的。除非楚天另有門路，可以爲醫院拉來生意。否則，村鎮的居民，大病去大醫院，小病大多數忍過去，醫院賺個屁的錢。
楚天的另一個特點，也讓姚強很感興趣，那就是他令人意外的神醫的名號。
這傢伙這麼年輕，居然是一位神醫？傳聞中，有人說親眼看到楚天爲嚴文廣治病。
姚強是不相信的，張斌也不信。但是這也足以證明，楚天的醫術高明並非空穴來風。
還有史英男，這位在本地叱吒風雲的女強人，據說也和楚天過往甚密。
種種的證據，都讓姚強對楚天這筆單子有賺頭越發堅定，也對這個年輕人更加好奇。
“哦～醫院？厲害，厲害啊！”姚強豎起大拇指。
他又象徵性地問了十幾個問題，便讓人拿出一份合同。
“楚先生，您看一下這合同，如果沒有什麼意見，我們就可以籤合同。最遲後天，款項就可以到位了。”姚強道。
楚天吃驚地瞪大眼：“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姚強點頭。
他又看看張斌，張斌也衝他默默地點頭。
楚天作出驚喜不已的樣子，其實也是真的驚喜不已。他拿過合同看了一眼，利率很低，這筆貸款從表面上看，的確不是gāo lì dài。
所有的條款都很正常，紙張上看不到任何紕漏，楚天心裡越發詫異，這人莫不是慈善家？民間的借貸，哪有這麼低的利率？
他正想着，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大吼：“你們這幫吸血鬼，給我滾出來！”
聲音就在外間店鋪裡，是一個老年人的聲音。
立刻就有人起身干預、安撫，應該是外面的幾個員工。
姚強馬上起身，對楚天道：“我去去就來，老張，你們自便啊。”
他急匆匆地走出去，還把門給關的嚴嚴實實。裡外兩扇門都關嚴實之後，臨街店鋪的動靜的確小了很多。換成一般人，也就聽不到了。可楚天恰好不是一般人，他仍舊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楚天假裝看合同，嘴裡嘀咕着：“什麼人啊，大吵大鬧的。吸血鬼？我還狼人呢～”
張斌瞄了他一眼，沒說話，心裡卻道：“姚強怎麼搞的，千叮嚀萬囑咐，不管怎樣不能出亂子。希望他能搞得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