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似的,她整個人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做任何反應。
“我再說一次,別再私底下纏着我。”我微微皺了皺眉頭,大腿上的傷口正流着鮮紅的血液,瞬間像血紅色的玫瑰染紅了我的褲子。
她微微回過神來,但明顯有些語無倫次:“瘋,瘋子。”
說完她就連忙抓起了桌面上的手提包往門口方向跑了出去,看着她走得略微狼狽的樣子,我頓時感覺渾身都輕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莫名的我竟感覺到自己內心有些黯然。那個糾纏不休的女人和當初的我有什麼區別?
都是那樣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糾纏不休,甚至不畏任何流言蜚語。
我皺著眉頭將手上的玻璃一片一片拿了出來,別問我為什麼不怕痛,因為當你連死都不怕時,任何傷痛似乎真的已經毫無意義可言。
就在這時易正突然回來了,他一看到地上亂成了一片,以及我腿上的紅色血蹟,他顯得十分著急。
匆匆忙忙的衝了過來連忙蹲在了我的面前,幫我查看我腿上的傷。易正是法醫,多多少少都對照顧受傷的病人多點體貼和照顧。
他皺著眉頭看著我腿上的傷,也不急著問我,頭次遇到關於我的事情他這麼淡定。
他直接去廚房拿起急救箱來給我處理傷口,見處理好了便立馬找我算賬。
“到底怎麼回事?”易正說道。從他臉上我看到了一絲絲擔憂,他的擔心讓我不禁有些感動。
一直以來的脆弱和委屈使我心裡一陣悸動,我輕輕的將易正拉近,隨即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投入了他的懷抱裡。
他微微一怔,過了半會兒纔回抱來。可是當他回抱我的時候,這回錯愣的換成了我。
他身上那有些熟悉的味道讓我頓時停住了手,腦子裡開始回想起這段時間來受到的折磨,以及為什麼我的一舉一動,那個女人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怎麼了,我竟感覺此時此刻腦子變得有些清晰起來。
可越清晰心就跟著越冷。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易正還是一副擔心我的樣子,看着仍然熟悉的臉,我竟提不上任何興趣。
“她沒和你說嗎?”我輕輕的說道。
聞言易正頓時整個人懵住了,瞥了我一眼,隨即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在這時忽然沉了下來。
他盯着我不說話,但那種眼神我相信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眼神和第一次見到我時一模一樣,都帶了一絲意味深長,帶了一絲我讀不懂的深沉。
我忽然有些接受不來,看着他的臉輕笑出聲,“怎麼了?是她沒說,還是你在想下一步該說些什麼來哄我呢?”
易正黑眸盯着我片刻,隨即立馬輕笑出聲,“老婆,你真的很聰明呢,和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一模一樣。”
他的話讓我更堅信我的推測絕對沒錯,只是我想不明白易正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是想要得到我,那我現在就是他的老婆了呀?
可除了想要得到我,他還想要什麼?
新婚夜,他根本不是喝醉。
他僞裝喝醉了,然後和那個女孩上牀,將一切都僞造成秦北琛的設計一樣,讓我誤會秦北琛。不但如此,他一直橫插在我和秦北琛、莫薰染之間。每一次秦北琛和我關係好點了,他一定會出來鬧點事兒。
看準了我吃悶虧不愛說的性格,他現在不僅在家裡安裝了攝像頭,還利用那個女孩來天天糾纏着我。
細思極恐。
那次在秦北琛醫院丟下我後,他三番二次出現在我面前示好。秦北琛失蹤這段時間,他一直告訴我們,找不到秦北琛。其實並不是秦北琛藏得好,而是......
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找過秦北琛!!
想到這裡,我甚至要開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這段時間的陪伴以及他無時無刻都透露出來對秦北琛的畏懼,難道.....
都是僞裝出來的嗎?
我忽然心頭一陣悸動。
我說不上那種感覺,爲什麼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喜歡僞裝自己,一個是秦北琛、現在是易正。
重點是他們僞裝起來都讓我措手不及,如果今天我不是記得那個女孩的香味,會不會.....
我依然會被人一直瞞着,直到易正的真正目的達成,我成功的成爲了可憐的犧牲者。
我咬着脣,看着易正的臉已然沒了一絲感動之意。
易正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繼續說道:“十里,乖,你最聽話了,過來。”說完朝我招了招手。
我看着他朝我招手的大手,心裡開始有些矛盾起來。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可還沒走近,他便一手將我拉進懷裡,隨即輕聲說道:“十里,乖,只要你一直聽話,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說完大手輕輕的在我臉上摸撫,那語氣中隨意卻帶了一絲令人分不清楚的認真。
單憑語氣還真的分辨不出他到底這句話背後的韻意是什麼。
我只能隱約的感覺到他似乎確實不如我以前所認爲的那樣是個謙謙君子,我忽然有些後怕。
怎麼辦,我以爲我嫁給了一個謙謙君子。
怎料,剛逃出秦北琛這魔爪,卻掉入了易正的坑.....
“什麼叫做乖。”我輕聲問道。
易正因爲我的話輕笑出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比如現在呀,繼續當我的好老婆,這樣就夠了。”
“然後每天被你監視嗎?”我嘲諷的揚了揚脣。
說起監視這個事情,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某些早已經變得模糊的事情,曾幾何時很多次,不管我在哪裡易正都找得到我。
以前這些被我忽略的事情,現在細思極恐。
易正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裝了什麼,就比如上次我半夜被秦湘叫去秦家睡,第二天醒來易正就已經在秦家門口接我了。
再比如上次,我跟着莫薰染一起去找蛇哥看看他的底細,莫薰染大家全都走了,到了後來的後來,我從蛇哥的地方逃走,竟在不遠處看到了易正。
他和我說,是因爲易生和他說了這事。
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爲什麼他當時可以只用了十幾分鍾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易正輕笑了出聲,似乎對我的直言直語感到一絲絲有趣,他直接說道:“呀,被看穿了。”
聽到他的承認,頓時氣從中來。
我狠狠的捶着他卻被他一把給抓住,他輕聲說道:“放心,你換衣服和洗澡我沒錄。”
我咬着脣,頓時有種想要狠狠咬死他的衝動。
“易正!”
他輕輕的說道:“是,老婆怎麼了!”
“你他媽是不是變態!居然真的在家裝監視器監視我,還連同那個神經病來折磨我,你到底想要什麼,你這麼做不就是想要逼着我滾嗎?那我和你離婚還不成嗎?”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疼之際連忙走開。
可還沒走出半步,立馬被他扯了回來。
“離婚?想得美。”易正的臉立馬變得陰沉下來,大力的掐住了我的手臂,隨即將我狠狠的壓在了桌面上。
“我好不容易纔達到我想要的,你說離婚就離婚嗎?”易正輕笑出聲,隨即解開了自己的皮帶,將皮帶狠狠的鞭在了我的小腿上。
我忍着疼痛,眼淚在不停的往外攢。
“魂淡。”我大聲哭着。
現在的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看到哭着的我頓時沒了興致,“嘖嘖,看你哭的樣子真掃興。”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忍着痛,大聲喊。
“我想要秦北琛身敗名裂,我想要秦北琛徹底成爲我的手下敗將,以及我要讓他看到他心愛的女人被我一步一步糟蹋的樣子是多麼墮落。哈哈哈”說完他自顧自的笑着。
他的話卻讓我整個人愣了,易正的大笑使得我腦子一片空白。琛哥身敗名裂是他一手造成的?
什麼意思?琛哥不是因爲李芳恩的事情被.....解僱的嗎?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易正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所有事情也就告訴了我。
“你和李芳恩在巷子掙扎着的時候,你猜我在哪裡。”易正摸了摸自己的俊臉,輕聲說道:“我就在閣樓上!看着你是怎麼被李芳恩折騰,看着你是怎麼在死裡逃生.....”
因爲易正的話,我頓時整個人都傻掉了,甚至連腿上的傷都已經開始變得麻痹。我臉上有些懵然,我看着他輕聲問道:“你就一直站在閣樓上?”
易正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帶着的微笑讓我竟感覺比李芳恩還可怕。
“易正,你這個瘋子。你居然眼睜睜的看着我被.....”我咬着脣,委屈頓時從眼眶裡亂竄。
“不,簡單來說,這一切都是我設置的。”易正耷了耷肩,輕聲解釋道,“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也例外。”
我輕笑出聲,眼眶裡的熱淚已經滾了出來,燙了我的臉。
“接觸你才發現,你真的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