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許莫擔心那些人隨時再來,不敢大意,依舊每天堅持接送兩個少女上學下學。
只是一連十幾天,那些人再無動靜,許莫只當他們放棄了,漸漸的鬆懈下來,送兩個少女上學下學的次數,也越來也少了。
轉眼之間,又是兩個月過去,許莫以爲對方完全放棄了從兩個少女身上着手,間接對付自己的打算,終於不再接送兩女上學,抓緊機會,專心鍛鍊自己的聽覺。
他五感當中,有四種已經通靈,每一種感官通靈之後,都或多或少,會帶給自己一種特殊的能力。此時迫切的想要知道,五感全部通靈之後,又會怎樣。
這兩個多月裡,他每天躲在靜室裡,將全部時間用來鍛鍊自己的聽覺,漸漸的又有進益。眼看又到了突破的邊緣,似乎找個機會,只需要用外力刺激一下,就能突破了。
但他卻不知道這外力該如何尋找,一時無法找到突破的契機,不由甚是苦惱。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天周顏顏放學回來,居然再次被大猩猩抓傷了。這次傷勢和前兩次相比,更加嚴重,大猩猩的爪子上,不禁淬了劇毒,而且在周顏顏左右臉頰上各抓了一下。
這種外傷,對許莫來說,自然毫不困難,隨手便治好了,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如果這隻大猩猩和那‘夫人’的人是一夥的,它以前抓傷周顏顏,是出於對方的安排,爲了對付自己。現在抓傷周顏顏,又是爲了什麼?
如果還是爲了對付自己,自己已有防備,又豈會輕易上當?
他聽覺暫時無法突破,左右閒着無事,便帶上手槍,獨自一人,在小區裡挨家挨戶的尋找起那隻大猩猩來。
將小區找遍,又向外找,這一天找到越山附近,他站在山腳,擡頭向山坡上望去。越山山勢平緩,佔地面積卻很大,這一面的山坡上,就能看到好幾家的別墅。
他略一思索,順着山路,就向山上走去,正行之間,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響,自然而然的向路邊靠了靠,讓開一條去路。
豈料那汽車開到他的身邊,卻停了下來,司機搖下車窗,探出頭來,招呼道:“許老闆,怎麼有功夫到這兒來了?”
許莫回頭望去,見那人正是孫雨樓,許多天不曾見他,此時孫雨樓臉上深有憂色,卻強裝笑意,跟自己打招呼。
“原來是你,孫老闆,你哥哥的病好些了麼?”許莫一看到他,便記起那天被他們兄妹邀請,到越山別墅爲他大哥孫雨風看病,卻被趕出來的事情,順口問了一句。
孫雨樓神色黯然,聞言搖了搖頭,過了片刻,忍不住嘆息一聲,悵然道:“許老闆,我大哥…他…失蹤了。”
失蹤?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讓許莫聽在耳裡,立時便是一驚,心想:難道又是那個‘夫人’的人下的手?
接着追問道:“怎麼回事?你大哥…他怎麼失蹤的?”
孫雨樓道:“說來話長,許老闆,你如果沒有事,就到車上來,我慢慢跟你說。”說着順手推開車門。
許莫急切的想要知道前因後果,當下也不客氣,登上車去,在副駕駛位子上坐了下來。
孫雨樓發動車子,緩緩向山上開去,一邊開車,一邊跟許莫說話。
原來自從那天許莫爲孫雨風治病,被趕出來之後,孫氏兄妹前後又找過幾個醫生,結果卻和許莫差不多,都是剛一進門,甚至還沒進門,便被趕了出來。
到了後來,孫雨風乾脆將別墅大門在裡面封住,不讓任何人進去。孫氏兄妹去過幾次,都是在門口便被罵了回來,再往後,不論兩人說什麼,孫雨風都不理會他們了。
唯有從家政每日送過去的飯食都有人吃可以看出,孫雨風還在別墅裡面。
但直到兩個星期之前,家政早晨送過吃的之後,中午再去,卻發現早晨送的食物,還在窗戶邊上放着,根本沒人動過。
回去之後,將這事跟孫雨樓說了,孫雨樓當時聽了,並不是十分放在心上,兄長的病,至今已經四五個月了,如果出事的話,早就出事了。至今爲止沒有出事,看來是心理疾病的可能性比較大。
既然是心理疾病,兄長本身是學心理學的,自己應該會給自己釋放壓力,一頓飯不吃,算不得什麼大事,可以先觀察一下情況再說。
豈料到了傍晚,那家政再去送晚飯,發現早晨和中午的飯都沒動過,她記着孫雨樓的吩咐,這次便沒急着跟他說。
第二天再去送飯,依舊如此,第三天還是一樣,直到第四天早晨,那家政才意識到出了問題,急忙回去跟孫雨樓說了。
孫雨樓聞言大急,忍不住狠狠罵了那家政幾句。那家政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心裡委屈,被他一罵,頓時哭了起來。
孫雨樓也不管她,帶上幾個助手保鏢,便匆匆向別墅趕去,到了別墅外面,他叫了幾聲,不聞大哥應聲,同時也沒聽到那熟悉的罵人聲音,心裡更加着急,當下走到別墅跟前,趴在窗戶上向裡看去。
這窗戶上安裝的是鍍膜玻璃,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從外面卻看不到裡面,但爲了讓家政給孫雨風送飯,玻璃下方特意弄出了一個小口。往常家政將飯送到之後,只需要按一按小口旁邊的鈴,孫雨風就會知道,通過小孔將飯食拿進去,吃完之後,餐具送出來,家政下次送飯的時候,自然就會收走。
孫雨樓透過小孔,向房間裡看了一眼,正好可以看到大廳,那大廳裡十分凌亂,到處都是摔壞砸碎的東西碎片。
孫雨樓對着小孔叫了幾聲,按了按鈴,依舊不聞大哥答應,便只好吩咐助手保鏢,強行破門而入。
進去之後,便即發現,別墅裡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凌亂的多,絕大部分東西都被砸壞了,幾乎沒剩下任何一樣完整的東西。而整棟別墅當中,他裡裡外外,全部翻找過來,也沒見到大哥孫雨風的影子。
到了這時,他才知道,大哥應該是離家出走了,但離家出走,爲什麼不事先說一聲,甚至連封信都不給家人留下?
再去檢查孫雨風的東西時,發現他離開的時候,居然沒有帶走任何一樣東西,不僅僅是銀行卡、錢財,甚至連衣服都沒帶走一件。
隨後孫雨樓又在大廳裡,發現了大哥一整套衣服,包括衣服,鞋子,從衣兜裡的東西來看,這套衣服,似乎正是大哥在別墅裡穿着的,此時凌亂的放在大廳的地上,卻看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大哥是脫光了衣服,再從別墅離開的?
接着又想起別墅大門,大門是從裡面鎖着的,如果大哥離開了這棟別墅,離開之後,又是怎麼從裡面將大門鎖上的。
其後孫雨煙過來,兄妹兩個商量了一下,卻是百思不得其解,報警,甚至找私家偵探調查大哥的行蹤,到了今日,依然毫無結果。
許莫聽他說完,也不禁皺起眉頭,疑惑起來,這孫雨風既不帶錢,又不穿衣服,能夠跑到哪兒去?難道說被人劫持了不成?如果被人劫持了,他別墅大門是從裡面鎖着的,對方不開大門,又怎麼劫持得了他?
還有,如果是被人劫持了,對方劫持他,又是爲了什麼?這種行事方式,倒是和那‘夫人’的人差不多,難道是同一批人劫持了孫雨風?
正疑思間,身子突然一震,汽車已經開進別墅院子,停了下來。
孫雨樓打開車門,很客氣的道:“許老闆,請跟我來。”
當下帶着許莫,向別墅大門走去,打開大門,又請許莫進入別墅。
許莫剛一進入別墅,便探頭向大廳裡望去,那大廳裡凌亂不堪,地上到處都是砸碎的東西碎片。
孫雨樓解釋道:“這些東西,應該全部是我大哥砸的,這些碎片當中,說不定能夠找到什麼線索,跟我大哥失蹤有關,現在看不出來,不代表以後也看不出,因此我就沒有讓人打掃。”
許莫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目光轉動,很快便在大廳左側地板上,距離池塘五六米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套衣服,連着鞋襪一起,凌亂的扔在地上。
孫雨樓見他注視那套衣服,再次解釋道:“就是這套衣服,從衣服裡的東西來看,我大哥失蹤之前,這件衣服應該是穿在身上的,就不知道爲什麼,失蹤的同時,居然將這套衣服脫了。”
許莫走近前去,在衣服旁邊發現了一隻打火機,一盒香菸,打火機裡還有氣,香菸抽了一多半,還剩下幾支,煙盒的旁邊還扔着一隻半截菸頭,旁邊散着一小堆菸灰,應該是抽着抽着,不小心落在地上,菸頭朝下,正好熄滅了。
孫雨樓見他注視香菸打火機,繼續道:“我大哥生病之後,抽菸的量便比以前多得多了,每天下來,都要抽好幾盒煙。”
許莫接着又檢查了一遍孫雨風的衣服,從衣兜裡,發現了幾樣細小物品,大抵是檳榔,口香糖,手機一類的東西,都是些日常常用物品。看來的確是像孫雨樓所說的那樣,這套衣服是孫雨風失蹤之前,從身上脫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