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雪好似是真的喝醉了。
如果是在這之前,她肯定不會主動貼上去的。
杜墨淳都知道,當初他說的那些話,將她給從自己的公寓裡面給趕走了。
陸白雪雖然喜歡人的時候,能放下自己滿身的戒備,甚至低到塵埃裡面去,只是也有自己的驕傲。
杜墨淳將陸白雪推倒在牀上,壓了上來。
大牀上面,灑滿了玫瑰花。
頭頂的水晶燈是顯示的微弱的亮光,光線曖昧的灑在了兩人交纏在一起的身上。
可是,也不知道是爲何,陸白雪已經足夠情動了,而男人偏偏就還在前xi之中,沒有進來。
陸白雪親了親杜墨淳的脣,“快點……”
女人對於xing這回事,其實並沒有男人熱衷,也沒有男人這樣的熱切。
所有的熱情,都必須是來源於另一方的。
沒有經歷過,就不會知道這種的快樂。
杜墨淳忍的一雙眼睛幾乎都紅了,他的眼神輕輕的閃爍着,“自己來。”
陸白雪吻着他的臉,男人已經翻了個身下來,躺在了牀上。
漫漫長夜,纔剛開始。
經過一次兩次之後,陸白雪靠在杜墨淳的胸口。
聽着他胸腔裡傳來的穩定的心跳聲,好似是爲了尋一個舒適的位置,朝這裡面蹭了蹭。
杜墨淳都已經傳來了沉穩的呼吸聲,但是陸白雪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那種迷醉。
煙消雲散。
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黑色和白色都是那樣的分明。
她根本就沒有喝醉。
只是,她想要麻痹自己一次,想要放縱自己一次,想要和杜墨淳纏綿,毫不在意的纏綿。
陸白雪向前靠了靠,吻上了男人的嘴脣。
…………
另一邊。
宋婷將宋淺淺帶到了自己的公寓。
在路上,她也幾次問宋淺淺,是要回她的公寓,還是要去香格里拉。
也就是去找莫司霆。
宋淺淺的答案始終如一,都是說要跟着姐姐。
宋婷也是無奈。
她其實不知道,宋淺淺心裡是在想着手中的紙條。
在面對莫司霆的時候,她總會心理有所波動,對着男人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睛,她一點都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來到宋婷的公寓之中。
宋淺淺趁着宋婷在廚房給她熬粥的空閒,將包中折成心形的信紙打開。裡面短短的只有一行字,“淺淺,週二晚上,淺灰,我等你。”
就在這時,宋婷端着皮蛋瘦肉粥從廚房走了出來,宋淺淺聽到了腳步聲立即將手中的紙片揉成一團,扔進了紙簍。
宋婷將盛好的粥放在宋淺淺面前,“淺淺,我知道你現在很是猶豫,但是,我想知道你內心深處更傾向於哪一方。”
宋淺淺拿起湯匙的手顫抖了一下,沉默着不說話。
宋婷攤開手,“你看,適才你心中想到的是誰,就是誰。”
宋淺淺閉了閉眼,不管是腦中還是眼前浮現的都是莫司霆適才絕望的眼神,好像是世界崩塌前的黑暗。
“可是,姐,池洛說的話我不懂……”
宋婷揮手打斷了宋淺淺的話,“時隔三年,你不懂他,他更不懂你。如果他真正的懂你,就不會一廂情願擾亂一池春水,也就不會選擇再一次出現在你的面前帶給你煩惱。”
宋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一雙眼睛精光四射,“宋淺淺,你該看看你的心。”
宋淺淺眼神裡浮現出懵懂。
宋婷將房間留給了宋淺淺,一個人坐在書房。
她知道,宋淺淺需要時間,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宋淺淺今天晚上睡的並不好,腦子裡一會兒就出現池洛字條上的內容,一會兒就浮現出莫司霆的霸道卻又絕望的眼神。
而這一夜,對於另外的人,也是一個不眠之夜。
“是誰給的池洛邀請函?”
這個晚宴是盛世舉辦的,所以造出的聲勢一定要大。
前些天,報紙上不光鋪天蓋地地報道了盛世旗下的泠然珠寶的八卦,也不遺餘力的爲前些年刀尖上走油鍋裡滾的黑幫龍頭作了大量的特寫報道。
先抑後揚,詭譎的商場一向是瞬息萬變。
盛世旗下的股票較之沒有大跌之前又上漲了七個百分點,安城的大家商賈頓時陷入恐慌,把原先拋售出去的泠然的股份紛紛高價買回,一個個痛心疾首。
誰不知道盛世背後的力量,能夠大肆報道渲染普普通通的客車相撞事件,誰能夠允許這樣的不利於盛世的消息充斥整個街頭巷尾,自然只有盛世背後的默許。
名業手下實力強大的公關部對這樣的手段早就是駕輕就熟,這樣沒有成本的反擊,使貴格剛剛推出的水晶系列的鑽石項鍊在市場上沒有了半分立足之地,轉而使得泠然與九博的珊瑚星珠寶系列受到更多的關注。
這一切,僅僅在幾天之內。
而這隻幕後的手,就是莫司霆。
只是,昨夜的事情,誰都始料未及。
盛世二十三樓會議室中沉默如斯,唯有聽到窗外落雨的淅淅瀝瀝,以及颯颯的秋風作響。
“大哥,這件事情我來查。”沈景說。
池洛就算是沒有邀請函,憑藉着他的手段,進來也很容易,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
“算了,散了吧。”
莫司霆揉了揉眉心,先拉開了椅子,走了出去。
………………
莫司霆一直以爲,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一種得到,一種毀掉。
而宋淺淺,恰恰就屬於第三種。
所以,毀掉自己。
沈景來到香格麗舍的時候,連公寓門都是找的人撬開的。
一進屋子,一陣烈酒的濃重酒氣,還有一地半截半截的菸頭,只是沙發桌椅和各種珍奇擺設半分都沒有動。
沈景知道,因爲這些裝飾都是莫司霆親自找人設計的,裡面的東西也都是自己擺設的。
還記得莫司霆的喬遷之喜,沈景最先來到這樣一個不大的公寓爲鼎鼎有名的盛世總裁暖房,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向殺伐狠決的莫司霆站在扶手梯上,笑着問下面扶着梯子的宋淺淺,“這樣怎麼樣?”
沈景從來沒有見過眉目間如此柔和的莫司霆,那時候,他就知道,莫司霆真的對這個女孩子動了真情了。
“哥,哥……”沈景將趴在牀邊的莫司霆扶到椅子邊,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水,遞上去輕聲喚道。
莫司霆微微眯了眼,推開沈景,就像浴室走去。
宋淺淺,果真是個禍害。
四哥當初沒有說錯。
可是餘梅梅呢?
他忽然想起來昨天的宴會,找到宋淺淺之後,還沒有來得及等到他去找,就已經溜之大吉了。
他就知道!
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樣!
餘梅梅看見他,就是一個字,跑!
而且這次還穿走了他買來的禮服裙和項鍊,如果那小女人拿着拿衣服敢出去賣,一定會驚掉下巴的。
她倒是敢!
哎,想自己所謂的七少,英俊瀟灑倜儻不凡,竟然有人躲之唯恐不及,難道果真是上帝爲你關閉了一扇門,就會爲你打開一扇窗麼?可是自己的窗子在哪兒呢?
莫司霆走出浴室後,披上外套就往門外走,急得沈景趕忙叫住他,“哥,你往哪兒走?”
“去上班。”
隨之而響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撞門聲。
“……”
上班?這個時候上哪門子的班啊!
沈景看着屋子中狼藉的一片,仰天默默流淚,又留給自己一個爛攤子……
………………
宋淺淺驚奇的發現,宋婷的臉色比她自己的臉色還要差。
宋淺淺笑吟吟的走上前去,“姐,你做噩夢了?怎麼比我這個受了刺激的人臉色還要難看。”
宋婷只是淡淡的瞟了宋淺淺一眼,“收起你那樣可悲的笑容,笑容是給仇人看的,眼淚是給親人流的。如果你連最親近的人都要痛着卻笑着,那麼,又算哪門子的親人……”
宋淺淺臉上的笑僵住了,就像是一尊柔美的雕塑,卻在搬到廣場上之前被澆上了硫酸,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再也不是那樣的明媚鮮妍,而是醜陋可怖。
半晌,宋淺淺才囈語道:“姐,你認識陳諶麼?我一個室友,其實你和她挺像的,一樣的冷,一樣的不留情面,一樣的尖刻。”
宋婷從鼻子中哼了一聲,從廚房將剛剛炒好的豆角端上桌。
“可是,姐你知道麼?如果我仍然一副哭得要死要活的樣子,莫司霆會難受,爸媽也會要死要活了,還有我兩個哥哥……”
“可是莫司霆正是不願意看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子,一副什麼都不上心。”
宋婷看着宋淺淺眼神中一閃而過的不明,旋即拍了宋淺淺的脊背,“好了,別當哲學家了,開飯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可告人的隱秘,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就像莫司霆,正在一臺筆記本前和一大堆報表策劃書中燃起噼噼啪啪的火花,甚至連財務部的季度報表和沈景的下個月的招標案一併接過手來。
二十三樓的咖啡廳中,已經找了鐘點工去把香格里拉收拾好的沈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悠閒的攪拌着咖啡,愜意的享受着午後的陽光,顯得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惹得杜墨淳一陣惡寒,動輒掐他一下,“小子,收斂點兒。”
沈景雙眼放光,終於能去安安心心的享受自己的時光了。
杜墨淳將一張報紙甩到沈景臉上,“別得瑟了,去看看大哥。”
沈景起身,憤恨的向門口走去,口中嘟囔着,“哼,就欺負我年齡小……”
“嘭——”
一個茶杯在門後摔成了碎片。
沈景驚悚的向前跳了一步,膽戰心驚的撫着胸口。
忽然看到莫司霆辦公室門口一閃,躡手躡腳地走進去一個女人,心下樂了,屁顛屁顛跑回咖啡廳去報喜去了。
宋淺淺小心翼翼的推開莫司霆辦公室的門,只探出兩隻靈氣逼人的眼睛,純黑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着。可是,正在辦公桌後面工作的男人卻好像絲毫沒有看見她,仍然頭也不擡。
宋淺淺撇撇嘴,知道這人一早接到了樓下的內線,裝什麼一本正經。
宋淺淺走進,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向前推了推,“喏,嚐嚐我姐的手藝。”
莫司霆半晌沒有回答一句話,連盯在電腦屏幕上的眼睛都沒有擡起一下。
宋淺淺頓時有一些氣結,“我可是逃課出來給你送飯的,給點反應好不好……”雖然說大學的課程原本就是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可是,自己一向是很乖的。
而且,作爲盛世秘書室的實習生,她也算是翹班過來的,可是苦死她了。
莫司霆拿過桌角放着的食盒,打開之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眼睛除了瞄向食盒的那一秒之外,都是盯着面前那一沓報表。
宋淺淺氣的嘟嘴,轉身就要往外走,待到手扭動門把的前一秒,喀嚓一聲,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將門反鎖了。
宋淺淺轉過頭,“你幹嘛?又不理我,我要走了……”
聽見走這個字,莫司霆的眸中一下就暗沉了下來。
莫司霆的脣沒有防備的壓下,牙齒磕上了宋淺淺的下脣,宋淺淺痛的輕呼一聲,莫司霆的舌就趁此機會長驅直入,肆意的在宋淺淺口中翻攪。
宋淺淺的臉紅的要滴出血來,感覺喘氣都是困難的,忙推他,卻被他輕咬一口,以脣中的內息渡過來一口氣,舌頭輕柔的描摹着宋淺淺的脣形,“專心點……”
宋淺淺背後抵着的是冰涼的門,身前是滾燙的灼熱,熱浪從脣到耳根再到脖頸,溫熱的呼吸噴吐到宋淺淺越發紅豔的臉上,宋淺淺幾乎要窒息了。
莫司霆的手指從宋淺淺的襯衣下襬伸入,罩上了宋淺淺柔軟的豐盈,宋淺淺猛地睜大了眼睛,用力的推了身前的男人幾下,卻愈發的刺激了男人的勃發的yu望。
“這是在……辦公……唔……會被聽到……啊……”
胸前的刺痛痠麻一直延伸到大腿、根。
莫司霆在宋淺淺耳邊森森的一笑,抱起宋淺淺,坐在了寬大的辦公桌上。
莫司霆進入的十分急切,沒有過多的技巧,彷彿眼前的這個小女人會在下一秒就消失一般。
宋淺淺被衝撞的難受,一下咬上莫司霆的脖頸側。
莫司霆疼的抽了一口氣,然後解恨一樣的馳騁。
她情不自禁的低吟出聲,不受控制的收縮收緊。
莫司霆低吼一聲,掐着宋淺淺腰間的嫩肉,“小壞蛋……”
宋淺淺怕從辦公桌上掉下去,便一手緊緊地勾着莫司霆的脖子,一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還壓抑着自己的低呼,怕正值下午上班高峰期的職工們聽到了這樣的異動,很是辛苦,沒有一會兒,體力已然透支。
莫司霆抱着宋淺淺去總裁辦公室內的配備浴室洗了澡。
宋淺淺腰痠背痛,說要泡澡。
莫司霆吻了吻她的臉,“那我先去外面工作,有事叫我。”
恆溫浴缸裡面是溫熱流淌的熱水,撒上了一兩滴精油。
宋淺淺嫩白的軀體就沉在浴缸下面。
這樣看着,都叫莫司霆下腹不由得收緊了。
他沒有片刻停留,急忙就走了出去,生怕自己再多留一秒,恐怕就會再要她一次。
宋淺淺泡了半個小時,才從裡面出來,穿上了莫司霆已經給她準備好的乾淨的衣服,擦着頭髮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莫司霆已經半倒在沙發上闔上了雙目。
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肯定是昨晚沒有睡好。
而且身上還有煙味。
肯定抽了不少煙。
她輕輕地走了過去。
宋淺淺走到莫司霆面前,一個男人的眼睫毛怎麼能夠這樣長呢?這樣想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嚇的宋淺淺低呼了一聲。
莫司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伸出手揪了宋淺淺的鼻子,繞過她直接走進了浴室,“一會兒我送你回學校……”
一路上令人窒息的沉默,宋淺淺一直在思考着該怎樣向莫司霆解釋,直到噶的一聲剎車聲,已經到了A大的校門前。
莫司霆俯身過來解開宋淺淺身上的安全帶,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一抹笑,“走吧,如果需要我晚上來接你,給我打電話。”
宋淺淺囁嚅着嘴脣,“我……”
莫司霆將食指放在宋淺淺的脣邊,“淺淺,三年前我沒有逼你,現在一樣不會逼你,我給你時間。如果你不願意回去,就在你姐那裡或者寢室裡都可以,只是要告訴我……”
宋淺淺的心一下子變得滿滿的,像是無數個沒有噩夢只有星光的夜晚一樣,滿心滿魂的都是心滿意足。
“淺淺,我能夠等你一個三年,就能夠等你下一個三年……只要到時候,你不要嫌棄我老了。”莫司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推了推愣怔住的宋淺淺,“快下去吧。”
宋淺淺下車後看着莫司霆向她擺手,然後黑色轎車消失在前方道路的拐角,恍然間想起莫司霆在她睡夢中說過的一句話,“你回頭,我就一直站在那兒……”
那時候,是宋淺淺第一次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心緒,大吵大嚷聲嘶力竭,莫司霆將宋淺淺箍在自己的懷中,任宋淺淺的指甲在手臂和臉頰上留下一道道發紅的印記,任她的牙齒磕上自己的肩膀,只是一直在她耳邊低聲撫慰,“淺淺不要緊,過去了,都過去了……”
直到宋淺淺累極了躺在牀上,莫司霆或許以爲她已經睡着了,手掌輕輕的拍着宋淺淺的脊背,“淺淺不用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