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妮突然抱住阿莊,嘩地哭了出來,“我捨不得啊,他就像我的親人一樣,他怎麼能死呢,他怎麼能又扔下我一個人呢......”
阿莊眼中也泛起淚光,輕輕拍着林曼妮的背,柔聲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當年那場變故讓她從雲端跌倒谷底,一時間,至親離她而去,旁人視她如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全世界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十年,她用了十年才從那裡走出來,歷經種種磨難成爲了現在這個看似無堅不摧的大明星。可是陳辛的出現彷彿一記狠捶敲在了她的頭上,她猛地記起,自己也曾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寵愛的小女孩,也有過哭泣和懦弱的資本。她堅強地夠久了,突然好想靠在誰懷裡,做被疼愛的那個。可是還沒等從幻想中回過神來,她又變成一個人了。孤零零的一個人,除了自己,沒人可以依靠。
她想不通,世界上明明有那麼多幸福的人,爲何運氣卻從來不眷顧自己。
哭了一整晚,林曼妮疲憊地躺在牀上。閉着眼睛,陳辛的信在腦中縈繞不去。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必然的,沒有誰會一輩子不幸福。曼妮,幻想不可怕,可怕的是你願意去幻想,卻不願意爲之付出努力。過去這幾年,我一直活在幻想之中,唯一做過的努力卻換來足以讓我後悔一生的結果。那件事,真的真的對不起。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今後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凡是要往好處想,不要輕易放棄,不要像我一樣後悔終生......”
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麼?
林曼妮腦海中突然劃過一張俊朗的臉。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也漸漸柔和起來。
自己想要的,能把握住的,好像,就只有他了。
那麼,爲何不努力讓自己過得開心呢?
也許,她真的能獲得幸福呢。
“玫瑰姐,咱能不能別逛了,我不餓死也累死啦。”
迦南大廈。夏弦託着兩條灌了鉛似的大長腿,縮在秦筱玫後面,耷拉着腦袋垮着肩膀,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秦筱玫回頭白了她一眼,“瞅瞅你這這點兒功力,我都跟着發愁!姐這是在培養你呢!”
夏弦心中怒聲反駁:培養個毛線!乃就是商家安插在我等平民中的高級間諜啊!從一點逛到三點半,乃還真是爲促進我市產業發展任勞任怨地做貢獻嗷!
“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真走不動啦!”夏弦不管三七二十一,瞧準了一塊兒乾淨的地兒,一屁股坐了下去。
周圍人紛紛瞪大眼睛看過來。
秦筱玫沒眼鏡也要借個來跌,“你當時三歲小孩兒管媽媽要玩具呢?還坐地上了,趕緊給我起來!”
夏弦左右扭,“我不管,我要餓死了。你不同意去吃飯我就不起來!”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秦筱玫尷尬地朝衆人笑笑,“我這個妹妹精神不太好,嚇着各位了,真是不好意思!”而後惡狠狠地瞪着地上的某人,“真是怕了你了,起來,姐帶你吃火鍋去!”
夏弦一蹦老高,“噢耶!完勝!”
......
迦南頂樓“火樣人家”。
吳某人一臉謹慎:她剛纔不會真的把玫瑰姐惹毛了吧?Oh on !這不就等於給自己美好安逸的小生活憑空招來一打不死的宿敵麼?!她剛纔是發什麼瘋,怎麼就那麼想不開捏?!
“嘿嘿,玫瑰姐,你最喜歡的墨魚丸。”吳某人笑得一臉諂媚,舀了一個丸子放到對面繃着一張臉的“老女人”的餐盤裡。
“哼。”秦筱玫用鼻子應了句。
這妞還真是讓人頭疼,咋就沒有一丁點兒羞恥心呢?光天化日浪蕩乾坤,倒底是什麼給了她當街撒潑的勇氣呢?
唉唉唉,只怪自己前半生的心血都放在研究男人身上,對女人研究得太少,對吳夏弦這種尚未界定出性別的高等生物更是毫無涉足。
不過說到男人......
“對了,”秦筱玫終於開了口,丟出一個讓夏弦抓耳撓腮的問題,“你和安津怎麼樣了啊?那個什麼‘找尋吳夏弦心中真愛’的遊戲有沒有結局呢?”
夏弦很想裝作沒聽見,奈何對面殺機太重,隔着半米的距離,仍是感受到了玫瑰姐飽含“深情”的目光。
夏弦放下勺子,重重嘆了一口氣,“唉,茲事體大,我本欲徐徐圖之,奈何卿未賜我以契機啊。”
秦筱玫拍案而起,“說人話!”
夏弦嚥了咽口水,“說人話,我說人話。那個,其實前天晚上安津問我想的怎麼樣了,我就實話實說了。”夏弦轉過視線不看秦筱玫,“我還沒想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