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咚菓呵呵笑了聲,沒再應答。
再朝前走,便是兩位女生大二時的宿舍樓。
“我還記得大二那年聖誕,你和小楊吵架,然後他在樓下用蠟燭擺了個心,大半夜的狂喊你名字求原諒呢!”夏弦挽着咚菓,走到宿舍門前用腳尖在積雪上花了個心,“那時候我還以爲啊,你倆這輩子都不會分開了呢。”
小楊是果子大學時代唯一一個男朋友,倆人四年裡雖然也是分分和和,但在夏弦和同寢室的其他人眼裡,小楊和果子,就像是兩隻筷子----雖有磕磕絆絆,卻誰也離不開誰。而那時候,果子現在的老公在哪兒還不知道呢。
“小妖,”陳咚菓語氣裡多了一絲感慨,“你不懂,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如一而終纔好。”
夏弦點點頭,“嗯,我知道,現在啊,只要你和樑宇翰過得幸福就好。”
陳咚菓搖了搖頭,看了看身後的沈燦墨,把夏弦拉到一旁,小聲道:“你從來都隨性而爲,想到什麼做什麼,總是衝動不計較後果。”
夏弦正要開口反駁,陳咚菓又打斷她,“可是有些事情,非經歷過是不會明白的。我現在和你說這些,也不指望你全都聽進去,但至少以後遇事的時候能想一想我的話。小妖,你剛纔說到安津,我知道你大學時一直喜歡他,現在你和他還有聯繫?”
夏弦點點頭。
“你還喜歡他?”
夏弦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最近總覺得,他和我之前認識的那個安津不太一樣。”
陳咚菓拍了拍胸脯,打趣道:“以你的智商還能認識到這一點,我真是太欣慰了。說實話,咱們分開這麼長時間,我也不知道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他。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你剛纔提到安津,都是說他在學校時怎樣怎樣,根本沒說他現在怎樣。”
夏弦抿着嘴不說話。玫瑰姐也替她分析到了這一點。
“你啊,千萬別被從前的情感困住,舊情這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駕馭的。”陳咚菓聲音悵然,“我也是遇到樑宇翰之後才明白,我和小楊之間,早在畢業的時候就結束了,是我一直沒理清自己的感情,才混混沌沌了兩年多,傷心猶豫了兩年多。你啊,可別像我一樣,把自己當成聖母似的,以爲有多麼對不起誰,便不願意去追求新的生活。”
“好了,”陳咚菓拉緊她的手,“說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正視心裡的真實感受,別忽略了眼前人。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和安津以後真在一起了,也別忘了敬我媒人酒啊!”
夏弦笑着白了她一眼,“你怎麼還那樣,什麼事兒都不讓自己吃虧。”
......
告別陳咚菓,夏弦和沈燦墨回到賓館時,大部隊已經在大廳集合完畢了。
“怎麼着,這是私奔未遂啊?”胡維亞搭上沈燦墨的肩膀,“用不用再給你們半小時?”
沈燦墨忙高聲道:“各位,實在是抱歉,回來的路上一直堵車,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秦筱玫攬過夏弦,“幾百號人就差你倆,唉,這回說你和他沒事兒都沒人信了。喏,你的箱子,我和金可把屋內所有能裝的都裝進來了,保證沒落下。”
夏弦接過箱子和揹包,“嘿嘿嘿,真是堵車了,我記得以前沒這麼多車啊!”
......
臺灣,安氏律所總部。
“安津,你知道這件案子對你的事業發展意味着什麼。泰斗都不敢接的,你若是答應了,前景定是無人能比的!”年近四十的安朝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
他就這麼一個弟弟,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來。
安津煩躁地解開領帶,“哥,我知道你爲我好,但是我真不想繼續做了。”這件案子的確非同尋常:已經歷時了一年半的豪門遺產糾紛,本來的代理律師,一位業界泰斗上個月突然說要辭職......安氏律所在臺灣的確頗具聲望,但內地市場並未打開。如果他能接受這個案子,無論輸贏,律所的知名度都會大大提高。
而且憑自己的實力,贏的機率也不算渺茫。
只是...安津託着腮,夏弦她最近着實有些讓自己不安。
“什麼混賬話!”安朝一拍矮几,怒氣衝衝地站起來,“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不想做了?這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嗎?!且不說委託人那邊要怎麼交代,光是父親這一關你就過不了!”
安津揉了揉眉角,:父親他若是以後知道自己退出的原因...
年輕男子嘆了口氣,聲音裡透着說不出的疲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