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中間,最前排,四個位置。
倪佳人,傅司臣,斯達克,佔了三個位置。
傅司臣和斯達克中間的位置空着,何軒就坐在傅司臣的身後,斯達克身後也坐了一個秘書。
後排也陸陸續續坐了幾家來競標的公司,但看到浮石和斯達克集團的陣勢,他們的氣勢瞬間弱了一截。
還有公司的負責人悄悄拉來了現場的負責人,偷偷問,“這一場競標,是浮石和斯達克的競爭?”
“老總,如果您出價能高過浮石和斯達克集團,自然也會歸您。”負責人微笑着說。
可這也只是個假設罷了。
誰會傻了去跟浮石還有斯達克家族拼財力啊。
你一個公司的價值都不一定有他們倆其中一個人自身的價值高。
有的人生來就帶着貨幣符號,比如,傅司臣;再比如,斯達克。
聞言,其他幾個公司的老總自知沒戲,興致缺缺地坐在了後排,只能盯着前排快要蓋過全場的氣勢,心底有些發虛。
競標很快就開始了,這是一場靠財力取勝的競標。
南郊那邊的土地大多沒有開發,約有五十萬平方米,而起標價就是五十億。
價格一出,後面的人紛紛加價。
“五十一億。”
“五十二億。”
“五十五億。”
傅司臣和斯達克對視一眼,斯達克卻繞過他,含笑地看着倪佳人。
倪佳人淡然地看着臺上數字的跳動,不斷有人擡高價格,握着傅司臣的手卻緊了緊,冒出了些虛汗。
傅司臣收了收力道,撫慰着她。
他也沒想到,在這裡也能遇到斯達克。
“七十億。”一個人叫完之後,下面安靜了。
這片土地雖然開發價值很大,也不是每個公司都能承受的。而且,也要在預算範圍內叫價,不然,公司可承擔不起這麼一大筆錢。
七十億,對郊區的土地來說,算是一個大數字了。
大家都在低聲商量,是否還應該加價。
“七十億一次……”
“一百億。”一個渾厚的聲音穿透了空氣,瞬間在衆人耳邊炸裂。
“什麼?”
“一百億。”斯達克淡定地開口,還淡然地轉眸,挑釁似的盯着傅司臣。
傅司臣眯着眼睛看向斯達克,一臉震驚。
“斯達克先生,勢必要拿下這塊土地?”有些疑惑。
“傅先生,不會……不敢跟我賭了吧?一百億對你來說或許數字稍微大些,對於浮石……怕也只是一箇中上等的投資吧?”斯達克得意地說。
他就是要激起傅司臣的憤怒,他要把他狠狠地踩在腳下!
傅司臣冷冷地轉回眸,沉聲,“兩百億。”
現場炸開了鍋,這是一場豪賭啊。
倪佳人詫異地轉眸盯着傅司臣,想從他的眼眸中探出個究竟,他只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她信他,但是仍忐忑不安。
“三百億。”
傅司臣,“五百億。”
“七百億!”
傅司臣冷眸瞥過斯達克,嘴角一抹嘲諷,“斯達克先生,看來勢在必得了。不過,我浮石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搶的。”
“傅總請隨意,我斯達克想要的東西也不會那麼容易放棄。”
“一千億!”斯達克話音未落,傅司臣已經果斷地加了價。
倪佳人心中一緊,拽了拽傅司臣的手。
他不是那麼衝動的人。
一千億,不管對他還
是對浮石,都投到一塊土地上着實太多了!而且,浮石近期開工的項目很多,這麼多的週轉資金,不可能一時抽得出來!
“小四……”
傅司臣仍蹙着眉頭,掌心卻柔柔地捏着她的手,莫名地讓她安定。
斯達克也盯着他,碧眸微眯,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一千億一次。”
“一千億兩次。”弧度漸漸拉大。
“一千億三次。”
“砰!”
“成交!恭喜浮石集團以一千億的價格奪得南郊的土地開發權!”
負責人慷慨激昂的聲音未落,現場已經響起了激烈的掌聲。
斯達克嘴角的弧度終於展開到最放肆的弧度,悠然地起身,得逞地看着傅司臣,眼角盡是得意。
“傅先生,恭喜你了。搭進了整個浮石的週轉資金,只爲了一時賭氣。我看,你也不像傳聞中那麼沉得住氣嘛,你在外的那些名聲到底是怎麼來的?
佳人,你的男人,似乎並不像你說的那麼優秀哦。這一關浮石要是過不去,傅司臣可就算敗完了整個浮石了。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來我的懷裡?”
斯達克囂張地張開雙臂,作勢歡迎倪佳人。
她緊緊靠在傅司臣身邊,緊抿的脣反而輕鬆起來了。
“斯達克先生,難怪都說你不如我丈夫呢。如此看來,論沉得住氣,你真不如他。”
“你說什麼?”
“哪怕他要投入近千億,也不顯於色。哪兒像你,一場競標罷了,何況你還輸了,竟然還有面子在這裡囂張。斯達克先生,你囂張的資本到底來源於哪裡?”
倪佳人只是不惡毒,她嘴巴壞起來,可跟傅司臣有一拼。
小時候兩人拌嘴,早練就了一身的技能。
斯達克臉色突變,聽懂她的意思之後強行壓下難看的臉色。
“佳人,你別在這裡嘴硬,你遲早有求我的時候!”
他大步逼近,傅司臣先他一步擋在倪佳人面前,“斯達克先生輸了競標,還想對我太太下手?未免不太風度吧?”
他冷哼一聲,倪佳人那幾句話着實中聽,最中聽的莫過於“丈夫”二字。
他極力壓抑內心的喜悅,纔沒有讓嘴角那一抹弧度上揚。
周遭的人立即小聲議論起來,斯達克臉色微變。
“我不過是想和佳人多聊幾句罷了,傅總想哪兒去了,畢竟,我可是很欣賞佳人的,除卻她是你妻子這一點,說明……眼光有待提高。”
“斯達克先生中文學得不錯,不過,中國人的眼光……你恐怕還無法理解,畢竟中國的歷史就比你們長了許多,你再多長長也許還有救。”
“你……”
斯達克幾次三番在倪佳人這裡吃癟,都輪不到傅司臣開口。
現場的負責人送走一批人才匆匆趕來,幾番好語勸着斯達克先行離開,會場裡只剩下了倪佳人和傅司臣兩人。
“小四,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我有分寸。”
“嗯。”
他這麼說,她也只有選擇相信。
只是,眉間的愁緒不如嘴上那麼好,遲遲沒有掩去。
傅司臣嘴角微揚,擡手輕輕拂去她額間的皺紋,“怎麼,那麼不相信我?”
“一千億啊……”
“心疼錢?”
倪佳人搖了搖頭,“心疼你。”
這一千億出手,想要在收益上完全收回來,可不容易啊。就算搭上她自己整個身家,也不過幾個億……
九
牛一毛都不到,完全無法幫傅司臣。
斯達克明顯是有預謀的,萬一他從中作梗,那項目稍有延期之類,對浮石就是致命的傷害啊。
傅司臣倒是比她輕鬆許多,反問,“那要不要想點兒辦法安慰安慰我?”
“你想要什麼?”
“你剛纔在他面前怎麼稱呼我的?”
“嗯?”倪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佳人,”傅司臣黑眸深深地凝視着她,溫潤的脣微啓,“我們是夫妻。”
五個字輕飄飄地打在她的心上,卻晃動了心臟,加快了速度。
總算明白他所說的稱呼問題了。
“叫老公。”
臉頰突然傳來一陣熱得發燙的溫度,倪佳人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小四是對他最親暱的稱呼,她不曾用過夫妻之前的稱呼,他也不曾。
這時候突然這麼要求,她反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乖,叫一聲聽聽。”
他擡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極細的髮絲穿過指縫,輕易地滑落。
聲音太低沉,太磁性,太……勾人了,倪佳人感覺自己耳朵都要懷孕了,低垂着頭,臉頰燙得不敢擡頭讓他看見。
“老公……”鬼使神差,她叫出了聲。
像蚊子一樣的聲音,在傅司臣耳邊“嗡嗡”一聲就過了。
聽到了,聽得不太真切。
“沒聽清,再叫一聲。”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上揚,軟軟的一聲暖到骨子裡了。
“不要了!”
此時,她聲音反而打起來了,仰着頭倔強地瞪着他,“憑什麼我要叫啊,你都沒……那麼叫過我呢……”
語調又心虛地降下去。
耳畔傳來傅司臣一聲輕笑,好像是……嘲笑?
倪佳人快炸毛了,猛地側身準備拋下他離開,感覺到脖頸處一股暖流趟過,他還算細膩的皮膚滑過她的臉頰,耳邊輕輕一聲呢喃,“老婆……”
雞皮疙瘩瞬間竄了滿身,暖意卻從心底傳出,順着血液淌遍了全身。
握着他雙臂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任他炙熱的脣尋來與她癡纏,一時忘情,也忘記了這還在會場。
何軒早早地被打發了出去,回來收尾的負責人剛走到門口,腳步頓住了。
“啊,抱歉……”
倪佳人聞聲,一個激靈,作勢要推開傅司臣。
而傅司臣聽到快步離開的步伐,壓根兒沒給她反抗的機會,修長的腿強勢地逼迫她往後退了兩步。
原本以爲後背會抵上冰冷的牆壁,卻碰到了他滾燙的掌心。
他的手臂撐着牆,避免她接觸冰冷的牆壁,又借力將她扣得更緊,順勢把她帶入另一番境地。
“小四,輕點兒。疼……”她口齒不清地說。
傅司臣輕笑一聲,差點兒破了功,低低地悶一聲“好”,力道分明絲毫沒有減,倪佳人也沒有多餘的感覺了,早就化作了一灘水軟軟地靠在他懷裡……
楚晴最近畫圖有些瘋狂,雖然倪佳人幫忙墊了一部分醫院的費用,但更高的費用會隨之而來。
因爲楚母的哮喘很嚴重,身體也在年輕時勞累落下了不少病根,趁她還能治好,不至於等到老來疼痛,她也想一併給她治了。
而且,父親的賭債……不知道何時又會上門來催。
只有快點兒幹完這一筆,她又能休息好長時間。
不說休息,至少接案子能隨心一些。
中午時分,辦公室的人都走完了,三三兩兩約着去吃飯,只有她一個人在辦公室趴着畫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