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抱怨的倪佳人笑了笑,加快了步子走向總裁辦公室。
她都不知道,那天的事情竟然鬧得那麼大,還驚動了董事會。
傅司臣執掌公司不是一年兩年了,當初剛坐上總裁之位的時候,的確還有董事和股東三天兩頭來質疑他的決定。
可後來他的所有決定都有了收益,而且,巧妙地避過了金融危機。
如此,董事和股東們對他的信任瞬間飆升,倒也極少再來找麻煩了。
只是這一次,原本也不過是一個決策失誤,浮石還沒到受到實質傷害的時候,而以往他們也總願意相信傅司臣能力挽狂瀾,怎麼就急匆匆地找上門來了呢?
其中……怕是有些蹊蹺吧?
倪佳人想到了,傅司臣自然早已想到。
只是,他並不想跟一羣來攪局的董事多糾纏,不如先安撫人心。
不管外界如何,內部始終是最重要的一環。
若是內部都動亂了,那外部連努力挽回都不用了。
現在公司的氛圍有些異常,他必須做些事情來改變。
“傅司臣!你給我站住!”一位有鬍子的董事匆匆推開門,厲聲喊住傅司臣,“什麼解釋都不給,打算敷衍我們嗎?”
傅司臣原打算不理人,轉眸,視線裡卻闖進了一抹小身影。
電梯剛停下,倪佳人跨進總裁辦公室外,就看到一羣董事和傅司臣的僵持,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過來。”傅司臣朝她招了招手,語氣頓時柔和許多。
剛纔的不耐煩瞬間一掃而空。
倪佳人小步挪到傅司臣身邊,他自然地將她擁在身側,毫不避諱地在董事面前秀起了恩愛。
“怎麼過來了?”
“有個建築設計比賽,過來報名。”
“嗯。”
“你……沒事嗎?”倪佳人餘光掃了掃那個氣得鬍子都快立起來的董事,犀利的眼神有些令人發怵。
傅司臣搖了搖頭,轉而對董事們說,“各位,沒事就散了吧。”
說着,他擁着倪佳人準備回辦公室。
鬍子董事立刻不依不饒地說着什麼,“傅司臣,爲了一個女人,你要置浮石於不顧嗎?自古紅顏誤國,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
他指着倪佳人的背脊,讓她背脊發怵地一僵。
傅司臣眉頭緊蹙,擁着她擡手扶住她的後背,輕輕幫着順了順氣。
“以往你們都沒有來質疑我的決定,怎麼這一次大家都聚齊了?還是在浮石集團和斯達克集團競爭的時候?”
既然董事沒有客氣,還指責到倪佳人頭上,他就不打算再客氣了。
冷鷙的聲音帶着譏諷,“打垮公司對我的信任還是如何?誰帶你們來的,或者說誰慫恿的,大家心知肚明,不妨想想他的目的。”
“我倒是想知道,斯達克集團是許諾你去美國爲他們工作還是怎麼了,比在浮石安心拿錢還狗腿。”
他故意避開了倪佳人的問題,犀利的話,讓一位董事憋紅了臉。
衆人眼神時不時地瞥向他,董事有些心虛地躲藏。
“勸你們來的時候都帶上腦子!別被人利用了,最後得不償失!”
話音落,衆人還在討論自己怎麼被人騙了,會如何得不償失,是該相信那位董事還是相信傅司臣的時候,傅司臣已經帶着倪佳人轉進了辦公室。
倪佳人聽着外面還有些騷動的聲音,扒開了百葉窗,隱隱有些擔憂。
“小四,不管真的沒問
題嗎?”
她問,“董事一來,公司裡氣氛都有些不對了。我在樓下聽到不少人在議論昨天的事情……”
一千億,她是覺得投得多了點兒。
可是,他也相信傅司臣肯定能力挽狂瀾,這筆暫時的損失總能賺回來。
“斯達克是故意的,他早就想找個機會打壓浮石了。”
比起倪佳人的擔憂,傅司臣倒是休閒,他拉着她走到辦公桌前,隨意地坐下還拉了她坐到他腿上。
倪佳人微微掙扎,可她的力氣哪兒是傅司臣的對手。
“那怎麼辦?”這是斯達克的一個機會。
“他要機會,咱們就給他這個機會。”
倪佳人聽得有些懵,突然靈光乍現,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故意的?”
“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傅司臣頗爲得意地看着她驚愕的臉。
“嚇死我了,我以爲你真的傻到要拿一千億去開玩笑了呢!”
“嗯……如果他真的要用這個證明某些問題,我還是會給。”傅司臣半開玩笑地說。
“比如呢?”
比如他若要搶你走,那一千億,給他又何妨?
傅司臣深沉的眸子盯着她,沒有開口,倪佳人卻從他的眼眸中讀到了那句話。
一瞬間,她都以爲自己出現了錯覺。
傅司臣綻開了脣角,一手捧着她的臉,大拇指在她細嫩的臉頰上細細摩挲着,時而擦過她的雙脣,倪佳人身子跟着顫了顫。
“傅司臣,我沒那麼重要,你不用……”有些猶豫,她還是說出了口。
可話都被他突然貼上來的脣封在了嘴裡,被他吞嚥置腹。
若說實話,聽他這麼說,她是很感動,甚至很欣喜。
她等了傅司臣那麼多年,終於等來她想要的結局,可是,她又會忍不住想,傅司臣爲她做了許多到底值不值得。
浮石,在她看來,遠比她一個人重要許多。
“你最重要。”
傅司臣的薄脣親暱地蹭着她的脣,從脣齒間磨出了幾個不太清晰的字句,“我也不會讓浮石出事。”
“嗯……”
原本微微顫抖的心臟,在他的慫恿下都化作了一灘水,人堪堪掛在他的懷裡,任由他不分場合地索取。
傅司臣豪擲地一千億的事情有人在幕後操作,又有媒體故意炒作,在頭條上遲遲居高不下,股票也跟着跌了不少。
斯達克看着自己的成果,頗爲滿意。
原以爲這條路會有些困難,指不定還會把自己搭進去,豈料,傅司臣竟是一個那麼經不起刺激的主兒。
許是公司確實爲這個項目做好了準備吧,竟然把五十億的工程放大到了一千億。
他坐在辦公室,無所事事地翻着文件,是不是地瞄兩眼電腦屏幕上浮石集團持續下跌的股票。
心中甚是愉悅。
“總裁。”秘書扣門三聲便推門而進,“倪氏的楚晴已經把設計圖都傳過來了。”
“嗯,放這兒。”
他拿鋼筆點了點桌上的一個空位置,秘書恭敬地將打印出來的圖紙都規矩地放到他指定的位置。
斯達克撇頭,這是設計圖,和樣圖有些差別。
他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也看不太懂,蹙了蹙眉,“把這個拿去給經理,把樣圖給我。”
“好的。”
秘書正要收回去,斯達克突然想到什麼又用鋼筆阻止了她的動作,“算了,反正都用不到,就留在我這兒吧。”
“是。”
秘書微怔,還是聽命行事。
斯達克瞥過上面署名……楚晴,轉而又翻了翻手裡的文件,右上角還是那張照片,青澀而自然。
楚晴的笑容那麼天真無邪,卻反射出斯達克此刻勾起的脣角,眼底閃過一抹滿是陰謀的精光,連徐來的清風都在路過他臉龐的時候打了個寒顫。
斯達克作爲幕後推手,傅司臣又放任不管,招標的事情愈演愈烈,銀行甚至都不願意貸款了,幾項項目工程都因此差點停工。
祁聞冷不丁地來了個電話。
“小四,你可別被斯達克給逼死了。他家老頭兒現在在美國國土上狂着呢,真以爲自己兒子比你強了,每天在我面前炫耀,傻了吧唧的。”
齊天集團最近有點兒事,祁聞也回了趟美國。
“口頭有什麼用,來點兒實際的吧。”
祁聞,“……你要多少?”
“我拍那塊地用了一千億,你不是知道嗎?”傅司臣嘴角噙着笑意,一手拿着手機放在耳邊,一手輕快地在鍵盤上飛舞着。
倪佳人就在不遠處畫圖。
她參加了建築設計大賽,一直在找靈感,有些建築方面的資料浮石也比較全面,她乾脆在傅司臣的辦公室安營紮寨了。
這個想法還是傅司臣折騰出來了。
反正寵妻過度的新聞已經鬧出來了,也不差這一件了。
祁聞一聽他的口氣,太風輕雲淡了,他忍不住想,這丫不會要把兄弟幾個的積蓄都掏空來填補他的空白吧?
“小四,我還要娶老婆的,你悠着點兒!”祁聞很恐慌。
“你先有個女人再說。給多少?”
“……”祁聞轉而改變了語氣,“我說你……一上來跟兄弟提錢俗不俗?”
“你不就是俗的代表?”
倪佳人遠遠地聽着,忍不住笑出了聲。
“祁聞哥一會兒要被你逼瘋了。”
“怪我?”
祁聞聽到對話,炸了毛,“還是佳人會疼我,就衝佳人對我的關心,我勉爲其難給你幾個億吧,再多沒有了,拜拜。”
祁聞迅速掛了電話,傅司臣連吐槽的話都還沒說完。
“祁聞哥給了多少?”
“幾個億,誰知道是幾個億。”傅司臣無所謂地說。
倪佳人輕笑,對一千億來說,幾個億的確是少了些,不過,有點兒總比沒有好。
楚晴從新聞上看到浮石的動向有些詫異,更詫異的是她發現斯達克竟然和浮石是對立面!
不然,他不會那麼費盡苦心地把髒水往傅司臣身上潑。
她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接下斯達克這個案子是對是錯。
他給的酬金的確比市場價高出了許多,至少對她來說是如此,她不由得覺得,這或許是一場陷阱。
突然有電話打進來,“喂?”
“楚小姐您好,我是斯達克先生的秘書。”
“啊,你好……”說曹操曹操就到,楚晴心裡還有些小忐忑。
“您的設計圖和樣圖我們都收到了,也經過了審覈,我們會按照約定把預付款打給你,請你注意查收。”
“好……的。”
楚晴有些疑惑,還是在秘書客氣的聲音中掛了電話。
沒多久,就收到了銀行的信息,一筆三百萬的預付款。
她漸漸地又覺得,或許這件事跟傅司臣和倪佳人都沒關係呢?斯達克都是按照合同行事的,還能出個什麼岔子?
(本章完)